有錢難買早知道。
如果萬寶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一定會用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來看這本。
從前言到結尾,她會全部熟讀,分析裡麵各個人物的成長軌跡,所有事件的起承轉合。
最重要的,她會用所有的腦細胞去分析,溫潤如玉的大師兄,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是人的……或者說,假設他一開始就不是人。
那麼是什麼事情,導致他不再想玩披羊皮遊戲,轉而走大胃王路線了……
麵對大師兄給出的生死題:師妹,你還能看到我的將來嗎?
萬寶寶:……你的將來我是看不到了,我隻知道我的將來,必定是鬼火夾雜著三兩黃泉土,幽冥路上走起了。
裘泱右手在空中張開。
之前的畫麵太過慘烈,萬寶寶一看到裘泱伸手,下意識的開始縮脖子聳肩。
心裡想著,莫非她就要交代在這了?
那她之前每天在夢裡練習施法,學習道始文是為了什麼?
天天夢中夜讀,就是為了作為文化人死去嗎?
她瞪圓了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裘泱的右手。
裘泱的右手又一次的變形了,手臂逐漸拉長至兩倍,從胳肢窩到手腕,像蠟一般開始融化。
肌肉均勻的手臂變成了煉乳般的色澤,奶酪一樣濃稠的向下墜,落到了地麵上。
濃稠的白色液體向前綿延,包裹住了由袁椿、長崎化成的白色小石子。
石子被吞噬後,仿佛也被融化成了乳白色的濃稠液體,一起向前延伸,就像被融化的白巧克力球。
白色小石子的中間,是長崎方才瘋狂搖過的鈴鐺。
白色粘液覆蓋住暗黃色的鈴鐺,鈴鐺裡麵忽然響起了刺耳的嚎叫聲。
本就被裘泱的奶酪臂嚇得噤若寒蟬的萬寶寶更是一個激靈。
……這鈴鐺,怎麼還會叫?
光是聽聲音,萬寶寶就不禁皺起了眉頭,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嚎叫聲高亢淒厲,像在忍受無法言喻的痛楚。
“你可知,這鈴鐺是用何做成的?”
聽見裘泱的問話,萬寶寶咽了口唾液,猜測道:“……猴妖?”
這聲音似人非鬼,尖利刺耳,聽起來很像掙紮的猴子。
裘泱笑著道:“此鈴的鈴舌,是由死後七七四十九天的冤死之人頭頂骨製成。”
萬寶寶:……
死後七七四十九天是個什麼概念。
以現在的氣溫,彆說一個人死後七七四十九天,就是一塊豬肉放在外麵七天都得臭!
冤死之人本來就很慘了,還要撬了人家的頭蓋骨?
簡直是喪儘天良。
再說了,以古代的刑偵手段,是怎麼確定這個人剛好死七七四十九天的?
想到這,萬寶寶後背一涼。
看到萬寶寶的表情,裘泱笑了:“不愧是萬師妹,一點就透……這邪鈴自然是袁真人的手筆。”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
袁椿從小跟隨父親學習道始文,也算是道始文的傳人。如果她一心向善,便是裘泱也奈何不了她。
可她不但心存齷齪,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道始文的法力,早就黯淡無光,猶如薄紙,沒了效果。
真可謂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萬寶寶:……這本書她算是品出來了,除了裡麵主角的人名是一致的,其餘跟她所知道的一點都不搭噶!
隨著尖叫聲的減弱,鈴鐺碎成了幾瓣,化成一縷煙飛走了。
萬寶寶看著那縷,很像從李成口鼻中冒出的白煙,猶豫的問道:“……這個鈴,是,是用來做什麼的?”
白色的粘稠物如吸塵器一般將地麵上的石子吸的乾乾淨淨,一點一點按著原路往回湧。
一大攤的粘稠液體逐漸縮小,向上爬,又重新變回了裘泱的那條胳膊。
裘泱低頭整理寬大的袖擺:“此乃勾魂鈴,可以勾世間生魂,被勾魂之人,□□會變成行屍走肉,再無生機。”
萬寶寶:……
怪不得袁椿的侍女瘋狂搖鈴,原來是想勾了他們的魂……
聯想到先前嗚嗚冒煙的李成,萬寶寶遲疑的問道:“方才那個真人……?”
裘泱整理好袖子,抬首笑道:“我乃好心為他收屍。”
與其成為一具被人擺布的行屍走肉,不如就此消失。
萬寶寶不禁又想到,那袁椿為何想勾裘泱的魂?
……話說哪本裡的女主角,會陰損到如此地步?為了搞死男主角,不惜害死無辜人?
除非她的夢想是成為黑寡婦……
“裘師兄……那為何我們……無事?”
方才那個真人隻是聽到了幾聲鈴聲,便開始像蚊香一樣冒煙。
她和裘泱簡直是聽了一首新年必備曲目,鈴兒響叮當……
可他倆彆說冒煙,連噴嚏都沒打。
“勾魂鈴雖能勾生魂活鬼,但奈何不了我。”
裘泱笑著看向萬寶寶:“倒是這鈴聲,為何勾不走萬師妹,裘某也很好奇。”
……就算勾不走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你說想吃了就能吃了?
萬寶寶大眼睛眨了眨:“……或許,是天意?小的命不該絕?”
舔舔嘴唇,萬寶寶繼續道:“師兄,都說禍從口出,長舌之人活不長,我爺爺從小就告訴我,做人要管住嘴。不該說的,我一律都會當未曾聽過。”
你是否能考慮……讓我多活一會?
裘泱笑道:“師妹,裘某怎麼聽聞你是跟隨婆婆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