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師滿天下[穿書] 景煥 7743 字 4個月前

聽到這話, 江言笑的第一反應是:【上一個支線任務還沒完成,怎麼又來一個?】

他想將其拋之腦後, 反正不完成支線任務不會有任何懲罰。係統卻提醒:【支線任務講究機緣,說不定可以一起完成。】

江言笑點點頭,環視一周,在床邊坐下。這間屋子和尋常的僧房沒什麼兩樣, 樸素到一塵不染,似乎有人常來打掃。

床上鋪著嶄新的床單被褥,跳躍的燭火為整間屋子打上一層暖色,江言笑脫鞋上床,蓋上被子閉眼假寐。

【笑笑, 你有什麼頭緒嗎?】

【這裡是師父年少時的居所, 】江言笑道, 【心結……應當與一個人有關。】

係統沒有接話, 江言笑放緩聲音, 自言自語般道:【你知道的,我一直疑惑,為何大師對我這麼好。明明我漏洞百出,他卻從不揭穿,明明我隻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卻待我如師如父。】

【你是不是曾經誇過我, 這張臉選的好?】

係統愣了一下:【啊, 是。】

【那我猜,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江言笑道, 【小心翼翼地保護我,見不得我受傷被欺……這是傳說中的移情?通過對我好,彌補曾經的遺憾與愧疚?還是他以為我是誰的轉世,帶我來此是想追憶過去,順便驗明我的身份?】

係統沒想到他想了這麼多,猶豫片刻,道:【笑笑,如果你真是一個“替身”,你會怪大師嗎?】

【不會,】江言笑毫不猶豫道,【我怎麼會怪他。】

【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江言笑輕笑一聲,【假如我真是一個小乞丐,原本流露街頭無處可去,突然有一天被一個神明一般的男人撿回去,不僅有了家,還被捧在手心裡寵愛,這可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才換來福氣。原本還不屬於我。】

【何況,我清楚我是誰。我是江言笑,不是蕭子楚,我是一個來自異界的旅人,終有一天會離開這裡。不論大師出於什麼目的,把我當成誰,他都庇護過我,真心待我,傳授我功法,給我講解佛經……這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因他的初衷而改變,何況還幫助我更快地完成任務,我有什麼理由怪他?】

【我很感激他。】

江言笑說著說著,翹起唇角,自己笑了起來。他回憶一個多月來與慈心相處的點點滴滴,仿佛繪製一幅色彩明亮、筆觸溫潤的畫,他過得無憂無慮,舒適安心,以至於心生眷戀……

【可我還是得走啊……】江言笑強行揮去心頭不舍,漸漸陷入淺眠。

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他變成了一個很小的孩子,隻有豆丁那麼大。慈心化作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乾淨僧袍,眉目舒展,他微微蹲下身,朝小孩伸出手。

江言笑毫無芥蒂地牽住慈心的手,背過身,朝遠處走去。

他們不斷前行,背影越來越小,江言笑的個子卻不斷抽長,仿佛瘋長的樹苗,每前行一步就拔高一寸。

山水前路儘頭,是一個白衣身影。

他瞧不見他的臉,卻看見慈心鬆開他的手,把他領到白衣人身邊。

【玄清,我把他托付給你了。】

“啊——!”江言笑叫了一聲,從這個匪夷所思的夢中驚醒。

【這是托孤還是什麼?!】他剛腹誹一句,門外忽地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聲音很輕,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江言笑以為子時將近,是慈心來喊他出門。他的師父怕擾他休息,一貫動作輕,溫柔刻在骨子裡。於是江言笑想也沒想,唰一下掀開薄被,套上僧鞋,披了一件外衣,跑過去開門。

“吱呀——”木門開了一條縫,江言笑探出頭,沒有見到一個人。

夜色深重,空氣中彌漫著露水的濕氣。不知何時,圓月隱匿於烏雲之後,四野黢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一陣寒風掃過,樹枝打在一起,張牙舞爪,發出嗤嗤怪響。江言笑後背一寒,有些進退維穀。

【我是該立即關門回去,還是出門找師父?】

他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還沒仔細思忖,身體就先於大腦作出選擇,踏出右腳,跨過了門檻。

——他一腳踩了個空!

門外竟不是平地,而是一個的陣法。江言笑一腳踏入,整個人仿佛陷入淤泥不斷下沉,又仿佛被蟄伏的巨獸捕獲,落入它的口中,順著嗓子往下滑。

【彆慌!這隻是一個傳送陣!】

係統緊急發出提醒,江言笑趕緊運轉金丹,平複狂跳的心臟。

不過幾息,他的雙腳重新著地。江言笑睜開眼,發覺周圍有點眼熟。

【……臥槽!】江言笑心臟差點蹦出來,【是誰把我運到了案發地?!】

陰風陣陣,四周莫名的冷。江言笑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穿上外袍,裹緊衣襟。

他不知該往哪兒走,嘗試地邁了一步,腳下嘎吱一聲響,燒焦的木頭碎裂成渣。

“……”江言笑不敢再走,要是踩到了哪位的斷肢可就不好了。

恰在這時,遠處傳來細微的哭聲,斷斷續續,此起彼伏,似乎在苦苦壓抑什麼。

這些天見多鬼怪,江言笑練出了些膽子。那幕後人將他運到這兒,必然不懷好意,早就鋪開了一張大網。

與其縮在背後,不如主動出擊。江言笑乾脆凝神屏息,循聲音飛掠過幾棟塌樓,停在一座小閣旁。

他借斷壁殘骸掩飾身形,隻露出一雙眼睛,望向不遠處小閣門口。

【那是什麼?!】江言笑竭力收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都不是人?】

【當然,】係統道,【是女鬼和骷髏。】

隻見十幾隻女鬼飄成一豎排,皆雙腳離地,形容淒慘。她們麵前,一隻大約有成人大腿高的骷髏架晃來晃去,手上提著一黑一紅兩個口袋,似乎在觀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