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在自由世界裡抽卡成神(十六)^……(1 / 2)

平時的沈熠陽疑心病很重, 麵對突然冒出來的卡牌必然會慎之又慎。

但他剛剛才死裡逃生,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一張超自然的卡牌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 直接點開。

叫沈熠陽愣住的是, 他花了一個億買的保命卡牌抽出來的居然是一截桃花枝?!

沈熠陽本能地抓住桃花枝, 更沒有想到的是, 桃花枝在碰到他手指的刹那便化作了灰燼, 揚了他一臉, 讓他更加狼狽。

“你耍我?!”沈熠陽活了上百年,從沒有人拿他當猴耍,他的怒火衝上來, 抽出藏在口袋裡的袖珍手/槍。

沈熠陽的槍/口還沒有對準蘇卿夢, 容音已經上前,隻一個手指輕輕抵在槍口,堅不可摧的鋼鐵在他的指尖下如一團爛泥一般變了形。

眼前這一位是真正的神,這是沈熠陽對上容音的第一想法。

沈熠陽不止一次見過宋雲承,親眼見證了宋雲承從死亡到複活, 再到一步步成神,所以他從來都對神缺乏敬畏,甚至覺得神不過是他造出來維持長生與沈家昌盛的工具而已。

但是他隻是與容音對視了一眼, 便生出了懼意, 是對未知強大的懼意。

沈熠陽丟下變形的槍, 連連往後退去,隻退了兩步,他又置身在濃霧之中,就如同之前沈星銘製造出來的濃霧。

他的目光沉了又沉, 這一次卻克製住身體的懼意,站在原地按兵不動。

與能力持有者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沈熠陽自然知道他們是怎麼提升能力等級的,他的懼意隻會讓對方得益。

而且他能看出來,沈星銘與蘇卿夢並不是一夥的,隻要他能沉住氣,必然能坐山看虎鬥……

很快,濃霧散去。

驟然出現在眼前的車水馬龍讓沈熠陽為之一愣。

這是……百年前的京城?!

沈家世代鎮守北地邊塞,被大盛皇帝封為異姓王,到了沈熠陽這一代,北方的重工業高度發達,沈家軍得以現代軍火的武裝,更是無人能敵,被大盛皇帝所忌憚。

所以他的父親沈王爺為表忠心,在沈熠陽十歲那年將他送到了京城為質。

沈熠陽是沈家的嫡長子,皇帝對沈王爺的行為很滿意,也因此放鬆了對北方的警惕。

隻是皇帝不知道的是,他雖是嫡長子,但是卻並不受寵,反而是家中兄弟可以任意欺負的對象。

事實上,沈王爺早生反心,自是將來自京城的沈王妃視為朝廷安插在他身邊的間隙,連帶著也不待見他這個嫡長子。

所以沈王爺能大方地將自己的嫡長子送到京城來做人質——

他的父親從未盼過他能活著從京城回來。

“熠陽,在京城裡你要謹言慎行,多聽聽皇上的,我和你的母親都盼著你平安回到北地。”

沈熠陽猛地一抬頭,就看到了高大的沈王爺,京城的太陽高高掛在空中,然而對於年少的他來說父親的身影便像是一座黑沉沉的山,徹底擋住了天上的豔陽。

他略微晃了神,再低頭看向他的手,光潔乾淨是少年的手……

沈熠陽驚疑不定,他這是重生回到過去,還是進入了幻境?畢竟宋雲承身為鮫人,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幻境,雖然他前麵沒有看到宋雲承,卻不代表著宋雲承沒有躲在暗處——

宋雲承既然殺了宋於良和摒塵,那必然也不會放過他。

沈熠陽眯了眯眼睛,還在思索,而他父親的大手就沉沉壓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痛感過於真實,他不得不抬起頭,再次仰望他的父親。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他的父親笑得溫和,眼睛卻是冰冷。

即便時隔百年,沈熠陽也一下子看明白了他眼中的威脅。

他幾近本能地應了一聲:“父王,孩兒知道了。”

沈王爺滿意地點點頭,便跨上他的馬,與一同來京的隨從往北而去。

“孩子,你且放心,往後外祖家便是你第一個家。”同他一起來送行的外祖父和藹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沈熠陽朝著外祖父乖巧地應了一聲,隻是垂下的眼眸卻比先前更要冷漠。

曾經的他將外祖視為救命稻草,在沈王爺離京之後,便將沈王妃的窘境告訴了外祖,希望外祖能對沈王妃伸出援手。

結果卻是,他不僅沒有救下他的母親,還被外祖所嫌棄,叫往後他在外祖家的日子也變得煎熬起來。

再回來,他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天真的少年。

沈熠陽一邊警惕著這個世界是不是幻境,一邊哄著他的外祖,隻字不提他母親的處境。

果然他的外祖這一次待他極好,甚至向皇帝舉薦,讓他成為皇子的伴讀。

皇帝考慮再三,還是讓沈熠陽做了小皇子宋昭的伴讀。

在再見宋雲承之前,沈熠陽被皇後所召見,大盛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比沈王妃要大一些,隻是與他那個形容槁枯的母親相比,皇後保養得像二十歲出頭的少婦。

她考了他幾個問題,才對他滿意地點點頭,又仔細敲打了他幾句。

沈熠陽也聽出她的話裡話外,原來皇帝並不是放鬆了對北地的警惕,而是早已知道沈王爺的反心,故意裝作信任的樣子,留著他也是想要將來扶持他對沈王爺取而代之。

他麵上表現得感激不儘,心底卻是冷嘲,來自後世的他太清楚皇帝為何不敢對沈王爺動手了,那是因為如今的大盛皇室對世家與軍權的掌控能力越來越弱。

即便現在沈王爺在北方自立為王,大盛皇帝也奈何不了——

他的父親終究還是過於保守,以至於給了長大後的他機會,能夠重返沈家,奪下沈家的大權。

“去吧,到昭兒身邊,本宮對昭兒的伴讀並無旁的要求,隻要能護住他不叫他看到這個世間汙穢便好。”皇後囑咐著。

沈熠陽畢恭畢敬地在皇後麵前應是,便被帶到了宋雲承麵前。

宋雲承不過比他小了三歲,卻是天真浪漫得到愚蠢的地步。

沈熠陽在心底鄙夷著,麵上卻像哄他的外祖一樣哄著宋雲承,而小皇子比他的外祖要好哄許多,隻是淺淺幾句,便對他推心置腹,視他為知己。

一晃十年過去,沈熠陽已經到了弱冠之年,比起前世來說,他這十年可謂極度順暢,尤其是這兩年皇後去世,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皇室急於給他造勢以便將來回到北地,對沈王爺取而代之——

這些年他與宋雲承孟不離焦,看著感情極好,對皇帝更是言聽計從,暗地裡幫著皇帝做了不少臟話,例如鏟除不聽話的世家,皇帝對他也頗為放心。

唯有沈熠陽自己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溫順的狗,不管是對大盛還是對遠在北方沈家,重來一世,他總是要站在比前世更高的位置。

在宋雲承十八歲生辰那日,沈熠陽見到了一個僧人。

年輕的僧人容貌俊美,天生佛像,叫人一眼便能心平氣和下來,沈熠陽卻對他的這一雙瑞鳳眼有幾分熟悉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子毅,這位是容音大師。”宋雲承喊著他的字,為他介紹。

雲遊僧人容音曾經是佛光寺前任主持最得意的弟子,卻在前任主持圓寂之後,選擇了雲遊四海。

容音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明明不含任何情緒,沈熠陽卻感到心驚膽戰,兩輩子活了上百歲的他難得心慌了一下。

“沈世子身上沾染著時間因果。”容音平靜地說著。

沈熠陽迅速看向宋雲承,便在宋雲承的眼眸裡看到一片澄清,顯然是沒有聽懂容音的話。

他也跟著淡定下來,不疾不徐地問:“什麼叫做時間因果?”

容音沒有應他,隻是從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贈給宋雲承,“我身無彆物,便將這串佛珠贈給二皇子殿下。”

沈熠陽對這串佛珠倒是熟悉,那是前世用於鎮住宋昭牌位的佛珠。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容音,笑著問宋雲承:“既然容音大師早已不在佛光寺,雲承是怎麼認識大師的?”

“在神殿……”宋雲承對沈熠陽並不設防,但是接觸到容音的眼神之後,他多少還是意識到,不能告訴彆人自己是能力持有者,所謂的“能力”於尋常人來說,還是過於匪夷所思。

他忙改了口:“在佛光寺的大殿,容音這幾日在佛光寺。”

宋雲承自以為遮掩得很好,卻不知道沈熠陽對能力持有者、對神殿都十分熟悉。

沈熠陽想,看來這一世宋雲承又一次獲得了“能力”。

他要找個機會殺掉前世將他們聚在一起吃鮫人肉的摒塵,這一世的長生不老就不用那麼多人共享了,隻要有他一人就夠了,反倒是宋雲承,他可以留下宋雲承的性命,將其圈養起來。

沈熠陽又不著痕跡地看了容音一眼,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容音是什麼“能力”。

他正欲收回目光,容音卻忽地抬起眼簾,那雙像是能看透一切的佛眼淡然與他對上。

沈熠陽微微一頓,對著容音和善地笑笑,心底卻在像,這個容音怕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