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十) ……(2 / 2)

蘇卿夢卻並不在意,他想起了蘇卿夢所說的執念之一便是要得到司染的心。

無音站起身,淡淡地問道:“我幾次前來都太過匆匆,未曾到長夜閣之外逛過,蘇閣主可能陪陪我?”

司染立刻反對:“法師,如今外麵是極夜,漆黑一片,並不適合……”

蘇卿夢再一次打了他的臉,一口應下了無音的請求。

司染垂眸,其實他早就知道在蘇卿夢心裡,自己不算什麼,甚至連阿星都比不上,更不要說無音了,可是他卻突兀地生出不甘心來。

他克製住心情,笑著說:“那我為師尊去準備玄鳥。”

玄鳥本是蘇卿夢的坐騎,無需他準備,可他偏要在無音麵前展示他與蘇卿夢之間門的親密。

就像以他築基的修為走在極夜之中會感到寒冷,他也非要跟在蘇卿夢身後一般。

無音淡淡看了一眼同蘇卿夢一起站在玄鳥背上的司染。

司染朝著他笑了一下,自收納袋中取出蘇卿夢送他的黑色狐裘大氅,披在身上,“法師莫笑話,我修為低,隻能穿這件師尊送的大氅來抵禦寒風。雖然師尊也送了我坐騎,不過極夜太黑,我還是想和師尊共騎,師尊也可以省掉為我擔憂的心思。”

無音真誠建議:“長夜閣之外對於你太危險,你還是待在閣中,無需跟著你師父。”

司染迅速看向蘇卿夢,極為委屈地說:“師尊莫要趕我,我隻是怕師尊習慣了我在身邊伺候,若我不跟著,師尊會不習慣。”

“……”若非是專業的演員,蘇卿夢差點繃不住,她倒是看不出眼前這位魔尊還有當綠茶的潛質。

她望向無音,以無音的修為,無需坐騎都能飛行,隻是他也跟著跳上了玄鳥。

朝著她雙手合十,溫和地說:“既如此,為防走散,不若我也同蘇閣主共騎一獸。”

“行呀。”蘇卿夢既沒有反對司染,也沒有反對無音,最終三個人一同擠在了玄鳥背上。

雖然玄鳥很大,站著三個人多少還是有些擠,尤其是無音與蘇卿夢並排而站,兩個身子便挨在了一起。

司染站在後麵,看著無音如鬆地站在那裡,雙手擺在身後,像是隨時都能攬住蘇卿夢,隻覺得牙槽有些發酸。

他卻偏偏一錯不錯地死死盯著蘇卿夢,仿佛他若真的彆開頭避開,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輸掉了一般。

無音是真正去過極北之地的,蘇卿夢所營造的極北之地與現實之中的並無差彆,仿佛她真的去過極北之地一般,甚至比真實的極北之地擁有更多的魔獸,而這些魔獸很多都源自千月秘境。

他淺淺看向蘇卿夢,想起蘇卿夢在千月秘境時,挽住他的手臂,對著他說喜歡。

“怎麼了?”蘇卿夢仰頭看他。

無音笑著搖了搖頭,有些回憶埋在他的心裡就好。

蘇卿夢歪了一下頭,忽地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玄鳥突然加速,前方的兩個人並無感覺,隻是司染卻感受到冷冽的寒風,玄鳥的背劇烈一抖,他已經掉到了最邊緣。

“師尊,救我!”他立刻喊道。

喊出聲的那一瞬,司染是緊張的,蘇卿夢很有可能不出手相救,那他便在無音麵前輸得徹底了。

幸好,蘇卿夢甩出了她的長鞭,將司染卷到了自己身邊。

司染的手裡還捧著上次她給他的夜明珠,離得近了,更能照出蘇卿夢臉上的神色。

她的麵上還帶著淺笑,司染不知道是因為有無音在,還是對他的嘲笑,難得的,他希望是後者。

蘇卿夢並沒有收回鞭子,就這樣將鞭子卷在他的腰上,而司染順著鞭子看過去,便能看到另一頭握在她的手裡,就像他與她靠著這條鞭子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司染在冷冽的寒夜之中感到了燥熱。

蘇卿夢所說的地方是一片尚未完全被冰凍住的大海,海麵上漂浮著碎冰,滿是蕭瑟。

甚至連一隻魔獸都沒有,司染並不知道她要給無音看什麼。

在一炷香的等待之後,遠處的天空忽地發出一道極為絢爛的青光,像傳說的青鸞自天中飛過,又在尾端拖出七彩的光,在風中搖曳。

“好看嗎?”蘇卿夢凝望向無音的眼眸印上這滿天的七彩,司染覺得遠比這天空的極光要漂亮。

無音也這般覺得,這樣流轉的光對於修真界來並不是稀奇,更何況他走遍修真界與凡間門,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有見過,可是眼前的花妖自出生便被天道困在了廢土,唯一的一次離開還是借他的執念回到五百年前。

於她而言,這樣的光便是美的,她卻不知道,她在他的眼裡比這些都要美。

無音對她淺笑著:“好看。”

司染覺得無音所說的好看並不指這光,他望向無音,而無音也淡然回眸看了他一眼,他愈發警惕起來。

蘇卿夢並不理會他們二人之間門的暗湧,借著極光祭出她的大鼓,光影流轉,所到之處,是白衣女子立於紅色大鼓之上隨風而舞,長鞭敲擊在鼓麵,擊出磅礴的鼓聲。

那些心裡的躁動隨著她的鼓聲平靜下來。

司染不自覺地拿出洞簫,隨著她的舞蹈吹出音韻來。

一人舞,一人樂,很是般配。

無音抿起唇,他的衣袖裡還有從前吹過的笛子,隻是卻有些拿不出手,不單單是被司染比下去,還因為配不上蘇卿夢的舞。

他始終記得小花妖當初的嫌棄。

司染吹著吹著,突然便頓悟,坐在原地入定,竟是修為到了築基後期。

無音結了隔音的結界,問蘇卿夢:“任由他這般提升修為,可以嗎?”

他看得出,司染原本的修為被蘇卿夢所封印,可她又任由司染一點點提升。

“由著他吧,要是修為一直不精進,反而容易被識破是幻境。”蘇卿夢笑盈盈地說。

她又轉眸對無音說:“和尚,這場光與這場舞並非是算計,隻是我單純地想要給你看。”

無音雙手合十,那些遊走在佛光中的血光也平和了下去,誰能知道眼前善於幻境的魔,她的鼓聲比起梵音寺的誦經聲更能淨化人心。

司染睜開眼睛的時候,蘇卿夢就坐在他對麵,似是覺得無聊,把玩著一堆夜明珠,光耀的珠子在她身邊滾來滾去,像是水中的鮫人,尤其是當她看向他時,那一眼滿是水波流轉的蠱惑。

他的心不爭氣地猛烈加速,驟一轉頭,就看到了無音。

“……”司染便是有再多的心悸,在看到無音時,都消失殆儘。

蘇卿夢起身,不必她開口,司染比她更快地上前收拾起夜明珠。

“法師還想看哪裡?”蘇卿夢問。

“回去吧。”無音說。

在司染麵前桀驁的蘇卿夢在無音麵前卻是乖巧得很,她應著好。

回到長夜閣,從玄鳥上下來,司染率先問無音:“法師打算在長夜閣待多久?”

無音平淡回答:“我來極北之地尋一物,可能要待一段時間門。”

司染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哦”,在幻境裡化身為少年的魔尊心思雖多,但偶爾也藏不住心思,眼裡想要無音離去的願望過於明顯。

隻是無音並不想如他的願。

無音在長夜閣住了一日又一日,司染對蘇卿夢比起從前愈發上心,幾乎蘇卿夢一抬手,他便知道她想要什麼,原本阿星還能搭把手,但是無音來了之後,阿星發現他對蘇卿夢的起居已經完全插不上手了。

司染自修為升上去之後,竟然不想著趕緊結丹,反而一直在東院研究各種花露和釀酒術。

蘇卿夢的酒從原本的七日不重複到如今已經是一個月不重複了。

明知道是在幻境裡,無音還是勸著:“還是少喝些酒。”

蘇卿夢嫵媚地看向他,而他默默地將那些收在衣袖之中的美酒拿出來。

“佛子並不喝酒,為何藏著這些酒?”蘇卿夢笑得身子亂顫,似初時那個不知事的花妖。

無音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而溫和地看著她。

蘇卿夢探上前,在他的耳邊輕語:“和尚你該離去了。”

無音輕聲回答:“蘇卿夢,我一直在,你若想他死,由我來。”

若是有天道反噬,便由他一人來承擔。

蘇卿夢凝視著他,小聲問道:“和尚你修為如此之高,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

無音雙手合十,沒有將自己看到的未來告訴蘇卿夢,那樣的未來隻要他一人知道便好,他總會尋到法子讓他的小花妖活下去的,也總會尋到法子打破這廢土之上的壁壘,叫他的小花妖真正去見一見萬裡河川。

蘇卿夢側頭看向他,和尚大約不知道他撒不了謊,當他這般反應的時候,便是他知道了什麼。

她又想了想原劇情,對無音說:“和尚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無音對上她的眼眸,聽她說:“當年司彥害死不少人,卻隻是被封印在天劍宗,你可否將他殺了?”

在原劇情裡,有一段司彥破開封印之後回到魔界與司染會合的劇情,無音惦記著梵音寺之仇,隻身前往魔界,雖然殺了司彥,卻也被司染打成重傷,魔氣入侵,擴大了他體內的執念,由此促使無音化身為怒目金剛。

她想,既然她能提前死,那麼司彥能不能也提前死?

“好。”無音應她。

司染送酒過來的時候,無音已經離開了,他在左右沒有看到無音,心中生出了竊喜,便看到蘇卿夢半躺在樹枝上,手裡拿的酒並不是他送來的。

與花露釀的酒完全不一樣,無音留下的酒全是烈酒。

濃烈的酒味讓司染緊皺眉頭,他有些隱忍的委屈和怒意,卻還是恭敬地喊了一聲:“師尊。”

蘇卿夢向他伸出她的腳,他近乎本能地跪在地上,為她穿上鞋子。

而她將酒壇遞給他,“司染,陪我喝一杯吧。”

蘇卿夢鮮少叫他的名字,尤其是像現在叫得如此纏綿悱惻,他的耳根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接住她扔過來的酒壇,喝了一口。

卻被烈酒嗆得咳嗽連連,一張臉也跟著紅了。

蘇卿夢大笑起來,笑得恣意燦爛,叫人挪不開視線。

她來到還跪在地上的司染麵前,伸出手指,輕輕地點在他鼻梁的紅痣上。

司染微微心悸,蘇卿夢卻是低下頭,與他呼吸交錯,隻要再低下來一點點,便能碰到唇,叫他周圍都滿是烈酒的氣息。

他被熏得昏昏沉沉,心跳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