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打扮他(1 / 2)

他的手指貼在沈訴訴額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身體沒有那麼發涼了。

沈訴訴站穩了身子,側過頭看向前方薛宸離去的身影。

她將自己的衣衫攏好,躲開他的手指,結結巴巴道。

“不過是……小病罷了。”她敲著自己懷裡的小暖爐。

小滿偷偷看了沈訴訴一眼,輕歎一口氣。

“方才大小姐心緒不穩,血脈凝滯,手腳亦是無力,就像被什麼東西凍住了。”

沈訴訴說是小病,顧長傾沒信。

他自小習武的時候,也在拜師的山門裡學了一些簡單的醫術。

方才沈訴訴這情況,若是再嚴重下去,會丟了性命。

“這是小病?”他低眸,淡淡瞥了一眼沈訴訴,眸光深沉。

沈訴訴的臉還紅著,不正常的病氣染上麵頰,並未令她的美麗麵龐失色。

她的細眉微挑:“那……這也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大小姐讓我當你侍衛,護你周全。”顧長傾倒是執拗。

“你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沈訴訴背過身去,“沒有藥可以治的。”

其實她患病一事,並無多少人知曉,沈訴訴好麵子,她不想讓彆人看了自己的短處去。

小滿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老爺不是說皇宮裡有藥嗎?”

沈訴訴搖了搖頭。

她見到顧長傾站在原地,他原本就受了傷,還在榻上養傷呢。

方才她裝暈倒,沒騙到薛宸,反而把他騙出來了。

大幅度的動作讓他脖頸間纏著的繃帶滲出點點血絲。

沈訴訴的秀眉皺了起來,她命令道:“顧什麼,你快進去,彆在這裡煩我。”

顧長傾的脊背挺直,他點了點頭,傷口綻開,他亦是感到了疼痛。

隻是他沒有沈訴訴這麼嬌氣,什麼都不能忍。

說來也奇特,以他這樣的出身,若一直留在京城,定然是個錦衣玉食的紈絝大少爺。

但他不是這樣的人。

沈訴訴盯著顧長傾回了房,小滿給她撐著傘,低聲在她耳邊問道。

“小姐,您不會真的心疼他吧?”

沈訴訴差點沒從原地跳起來:“我要利用他,他死了我怎麼利用?”

“好了好了,那莫氣了。”小滿趕緊順著她的話說。

沈訴訴這才滿意,提著裙子走回自己院裡,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人。

她坐在院內天井旁的屋簷下,抬眸看著清澈的雨水滴滴落下。

如此靜靜坐著,她的怪病症狀才漸漸好了下來。

沈訴訴手中拿著一把金絲剪,認真修理著自己麵前的花木。

一旦知道活不過二十五歲,她對什麼事就都看得很開。

她靠在躺椅裡,沒去想那些惱人的事。

她盤算著過幾日她去春淮樓好好吃一頓,順帶去成衣鋪裡看看新到的布料,做幾套款式時興的衣服。

——

沈訴訴這裡氛圍寧靜,沈嚴那邊卻有些愁眉苦臉。

“劉大人,您是認真的?”沈嚴正在處理長洲縣的公文,聽到這話,驚恐地抬起了頭。

劉華明從沈府侍女的手中接過一盞上好的茶水,低眸輕輕吹了吹。

他從容說道:“沈大人,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說我是認真的嗎?”

“哎呀仁兄啊,還得是你啊,也隻有你這樣的人才進得了大理寺。”

沈嚴低眸將案上的公文合上,沉聲說道。

“沈大人話語中暗含譏諷之意,怎麼,您覺得這樣不妥?”按官職來說,沈嚴比劉華明低上不少。

他不應當對劉華明的提議有意見。

“從蘇州到長洲縣一帶,已經多年沒有在老百姓麵前行刑過了。”沈嚴的語氣嚴肅。

“在百姓麵前處決有罪之人,是讓他們心懷敬畏,不敢冒險做惡事,怎麼你們江南這裡,壞了規矩?”

“劉大人你這話說的,當眾斬首,難免血腥,更何況多年下來,百姓也不再將此當成可怕之事,反而每每都帶著看樂子的心態去觀看行刑。”

“罪犯的頭掉下來了,血液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血柱濺得老高,他們拍手叫好,就像是節日裡看到了天上的煙火綻開。”

“為罪犯死去而喝彩,有何不可?”

“他們是為‘罪有應得’而喝彩,還是為了‘熱鬨’而喝彩呢?”

沈嚴停下手中書寫公文的筆,他抬頭嚴肅看著劉華明,兩撇八字胡氣得抖了起來。

“區區地方縣令,想要教京城大理寺做事?沈嚴,那是叛國之罪。”

劉華明微笑著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顧長儀之弟幼時就被送到世外武學山門裡學武,後來又在軍中鍛煉,才剛回京,那陪侍在他身邊的老奴,應當並未參與這造反之事。”

“造反按律當滿門抄斬。”

劉華明慢條斯理說道:“虎符被顧長傾帶走,現下他流落在長洲縣一帶。”

“或許他就藏在這民間呢,那老奴陪著他,有感情,見老奴被當街斬首,我就不信他沒有反應。”

劉華明這一招倒是狠毒,就算現在顧長傾失憶了,但見熟悉之人被遊街斬首,也會牽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