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章 不許想(2 / 2)

但見沈訴訴如此興致勃勃,他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於是顧長傾彎腰,將沈訴訴的腰給抱住了,隻一用力,便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這麼一舉,沈訴訴的視野高了許多,她小半個上身都露在了院牆之上,好在這個方位並不引人注目,所以沒人發現她。

“哎呀,我好像記錯地圖了。”沈訴訴看到有宋家的下人在此忙碌,撓了撓頭說道,“這裡好像是廚房。”

“往左邊走走。”沈訴訴低下頭對顧長傾說道。

顧長傾將她抱了下來,圖方便,也沒將她放在地上,就這麼半抱著她往左邊走。

沈訴訴興奮得臉頰通紅:“我看到他們拿好酒好菜往左邊走了,殷若果然住在這裡。”

“訴訴,上去。”顧長傾到了地點,又將沈訴訴給抱了起來。

沈訴訴一頭栽進了宋家種著的杏花堆裡,宋家客院裡種著曼妙的淡粉杏花,正好將她的身子擋住了,若不仔細看,看不到這裡有人。

沈訴訴抬手,努力扒著牆麵往院子裡看。

她猜得沒錯,院子的另一側有一小亭,亭子裡有一對年輕男女正在對酌,正是宋擇璟與殷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們在一起喝酒,當真是傷風敗俗。”沈訴訴的腳蹬了一下,回頭對顧長傾說道。

顧長傾一手扶著腰,一手按著她的腿,抬起頭去,對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一起喝酒,就算傷風敗俗嗎,他想。

“哇哇哇,他們湊到一起了。”沈訴訴的腦袋在杏花樹裡動了動,又低頭對顧長傾彙報。

顧長傾對著她輕笑:“訴訴現在滿意了?”

“他們肯定還要做彆的,你讓我看,我愛看!”沈訴訴道。

“是。”顧長傾頗有些無奈,隻緊緊抱著她。

沈訴訴身子軟,還涼,抱著她就仿佛抱著一大塊涼糕,這感覺倒是神奇。

沈訴訴把腦袋搭在牆頭,透過朦朧紛亂的杏花,繼續尋找宋擇璟戀愛腦的證據。

院中小亭裡,假山流水掩映,濛濛水汽升起,殷若朝宋擇璟傾身而去。

沈訴訴猜得沒錯,兩人確實是郎有情妾有意……

總之,在沈訴訴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親了一下宋擇璟。

沈訴訴看著這畫麵,瞪大雙眼,如遭雷擊。

這……這也可以嗎,這也是她能看的嗎?他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她跟顧長傾都還沒做過呢!

沈訴訴的身子僵硬如雕像,她看了幾眼,就不好意思繼續看下去了。

於是她回過頭,紅著臉對顧長傾說道:“我我我……”

“嗯?”顧長傾見她滿麵通紅,有些驚訝。

“我不看了!他們真是……真是不要臉!”沈訴訴在顧長傾懷裡扭了扭,想要下來。

她這才察覺顧長傾如此抱著她,這姿勢可要比院裡那兩人更曖昧了。

顧長傾他怎麼敢!沈訴訴仿佛被點通了什麼地方,忽然羞窘起來。

“你放我下來——”沈訴訴一急,往後仰倒而去。

顧長傾慌忙將她接著,沈訴訴人是打橫落儘了他的懷裡,落在耳後的發絲掠過顧長傾的鼻尖。

但是,她在落下來之前,手裡還扒著彆人家的瓦片,宋家院牆上的瓦直接被沈訴訴給揭了下來。

沈訴訴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宋擇璟很快與殷若分開,她有些心虛,徑直往院牆這邊來,還問殷若道:“是什麼聲音?”

這一瞬間,她嚇得渾身冰涼,顧長傾連忙將她抱緊了。

他打橫抱著她,使出生平所學的最強武學,以極快的速度閃了出去。

巷子裡的一角躺著還在睡覺的黑色野貓,因為吃了宋家很多吃食,這黑貓胖乎乎的。

顧長傾將嚇得愣住的沈訴訴在懷裡換了個姿勢抱,他單手抱著她,空出的一手將那黑貓的後脖頸給提了起來。

黑貓“咪嗚——”地驚叫一聲,貓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被顧長傾提溜到了沈訴訴揭下瓦片的下方。

放完黑貓,顧長傾抱著沈訴訴來到巷子外,脊背抵著牆麵,把沈訴訴的腦袋從他懷裡捧了起來。

他生平一向淡定,但此時也有些心跳過速。

——他第一次做這麼丟臉的事。

“訴訴,沒事了。”他認真對沈訴訴說道。

沈訴訴靠在他懷裡,仰起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她還有些驚魂未定。

不遠處的巷子裡,宋擇璟拿牆上的碎瓦朝無辜黑貓丟去。

“你這野貓,吃了我們家那麼多東西,還敢來揭我們家的瓦片,哎喲,嚇死我了。”

黑貓在院外呆了許久,平白無故背了一口大鍋,它“喵喵喵”叫了好幾聲,最後又跑回自己原來的角落睡大覺。

沈訴訴驚得胸膛急劇起伏,她長舒一口氣道:“顧南舟,你怎麼讓小貓替我背鍋了?”

“嗯?不然訴訴自己站在那裡?”顧長傾有些無奈。

“不要——”沈訴訴慌了,兩手抓住顧長傾前胸的衣物。

她抬起了頭,麵頰與他貼得極近,不知為何,沈訴訴方才看到的畫麵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第一次看這樣的……原來還能這樣……這這這就是那什麼男女之事嗎?

沈訴訴一慌,腦袋一低,額頭就抵在了顧長傾的腦門上。

顧長傾也慌了,他手忙腳亂想要把沈訴訴放下來,但她的身子還涼著,他沒舍得推開。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

最後,沈訴訴死死盯著他,罵道:“登徒子。”

顧長傾很無辜:“大小姐,我可什麼都沒做。”

“你竟然帶我去看那樣的東西,他們……他們靠在一起的時候,你就該把我放下來了,嗚嗚嗚,我的眼睛臟了。”沈訴訴氣得快哭了。

顧長傾心道沈訴訴自己最開始不是偷看得很興奮嗎?

他無比好奇沈訴訴究竟看到了什麼。

於是他抱著沈訴訴回到馬上,領著她回家,問她道:“訴訴究竟看到了什麼?”

“就是——那樣……”沈訴訴捂著臉說道,“我不好說,你不要聽。”

以顧長傾對男女之事貧瘠的想象力來說,他也想不出什麼,他問:“抱在一起的話,也不算什麼吧?”

——畢竟他天天抱她,也沒見沈訴訴說什麼。

“不是不是——”沈訴訴描述道,“他們……親了一口。”

“親麵頰還是額頭?”顧長傾在這方麵也跟她一樣傻。

沈訴訴被他引導著說出了實話:“是嘴。”

顧長傾:“……”

他忽然抖了抖馬鞭,那駿馬很快朝前飛馳而去,現今暮色已沉,有些晚了。

在那昏暗的夜色燈影下,他的麵頰也紅了起來。

顧長傾在想,這江南的年輕男女,莫非都如此大膽嗎。

這……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沈訴訴聽到他的心跳得極快,她急了:“顧南舟,你不許想。”

“我不想。”顧長傾道。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嗚嗚嗚,你還在想,你不要臉——”他瞞不了沈訴訴,沈訴訴急得麵頰通紅。

“我沒有。”顧長傾低頭看了一下她顫抖的唇。

哦,他確實在想。

沈訴訴高聲道:“你騙我——”

她在他懷裡亂動,驚得顧長傾趕緊將她的身子按著了:“訴訴,莫動。”

“你你你,你想乾什麼?你放我下來!”沈訴訴繼續掙紮。

顧長傾冷靜不了,還真把她放下去了。

沈訴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兩個麵紅耳赤的人對視許久。

“顧南舟,你怎麼敢?!”沈訴訴反應過來,指著顧長傾怒道。

顧長傾下馬,與她並肩而立,道:“我與你一道走。”

“你偷偷想這等事,你真是……臭不要臉!”沈訴訴提著裙子往前走,邊走邊罵。

顧長傾本來都快平靜下來了,沈訴訴一提,他又開始浮想聯翩。

那些紛亂的、瑰色的思緒反複闖進他的腦海。

最後,他破罐子破摔:“大小姐,我就是在想。”

沈訴訴罵罵咧咧的嘴停了下來。

她愣住:“你你你!”

沈訴訴的目光在他的薄唇上掠過,她生氣,但又忍不住將視線集中在這裡。

怎麼可以親這裡,怎麼能親這裡!真是世風日下,傷風敗俗,不可理喻!

都怪顧長傾,生得那麼好看,誘惑她。

沈訴訴盯著顧長傾,沒說話。

顧長傾也與她對視著,他仿佛能想象到這樣的畫麵——他低下身,吻上沈訴訴的唇。

對視良久,顧長傾伸出大掌,蓋在沈訴訴的麵頰上,完全遮住她通紅的麵頰,他的指尖有些顫抖。

“大小姐,莫看了。”他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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