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章 使喚人(2 / 2)

“好呀,乖女就是聰明,生孩子苦,若能不生,那是最好的。”沈嚴倒是事事都依著沈訴訴,他又話鋒一轉,疑惑問道,“所以,南舟他願意?”

“若沒有明軒,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沈訴訴微蹙著眉,想到了什麼,她後來才知道,顧長傾在找到顧明軒之前,就已經在物色著要領回來一個皇位繼承人培養著了。

他這事瞞著她,後來她也是從薛宸口中知道此事。

“竟是如此……”沈嚴很是驚訝。

“反正帶小孩也不難。”沈訴訴起身,準備出宮,“隨便逗一逗,那小孩都能很開心。”

“行行行,訴訴去吧。”沈嚴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

顧明軒很喜歡與沈訴訴一道,因為隻有沈訴訴不會說他學業上的事——他的學業,連顧長傾時不時都要提上一嘴。

教顧明軒的蘇太傅聽說沈訴訴要來,差點沒從椅子上彈起來。

“老師,您怎麼了?”顧明軒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蘇太傅道。

“敢問皇後娘娘,就是江南的那個第一美人嗎?”蘇太傅問。

“是。”內侍監的官員對蘇太傅說道,“怎麼?蘇大人,您與皇後娘娘是舊識?”

蘇太傅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神情複雜,他當然認識沈訴訴,因為他就是當年那平江書院的院長。

沈訴訴在平江書院的時候 沒少乾壞事,讓書院裡的夫子們叫苦不迭,書院裡光收上來寫給沈訴訴的情詩就是好幾十張——沈訴訴自己居然還看不太懂。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竟成了皇後娘娘,皇上與她年紀相仿,看起來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老師,您在想什麼?”顧明軒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以前我也是皇嬸的老師。”蘇太傅道。

“老師如此厲害!”顧明軒星星眼。

“那當然。”蘇太傅輕撫自己的胡子。

不多時,沈訴訴來到宮外,她下了轎子,遠遠地便看到有個老頭子在屋裡給顧明軒授課。

“等會再進去。”沈訴訴吩咐道。

她坐在院裡的桌上,有宮女將她喜歡的吃食端了上來,沈訴訴嘗了一些。

授課完畢,蘇太傅先走了出來,與沈訴訴撞上。

“見過皇後娘娘。”蘇太傅行禮。

沈訴訴指著他,總感覺這太傅有些眼熟:“蘇先生,是不是您?”

“皇後娘娘,是微臣。”蘇太傅無奈說道。

“書院裡的其他幾位夫子可還好?”沈訴訴問。

“回皇後娘娘,都好。”蘇太傅想,沈訴訴的學業結束,她離開之後,書院裡的幾位夫子都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裡麵那個,我侄子,聰明吧?”沈訴訴驕傲說道——其實顧明軒跟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小太子自然是聰明的……”蘇太傅也疑惑為何是讓皇上逝去兄長的孩子當太子,莫非……皇上沒有如此看重這位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微臣與您是舊識,所以有些事,還是要提醒您一下……”蘇太傅欲言又止。

“他就是太子,我說的。”沈訴訴知道蘇太傅要說什麼。

她將拿起桌上的糕點,端到蘇太傅麵前,笑眯眯地說:“院長,吃吧。”

皇後娘娘遞的,蘇太傅不敢不吃,他一吃發現還挺好吃。

他行禮之後便離開,顧明軒跑了出來,問沈訴訴:“皇嬸,老師走了嗎?”

“走了。”沈訴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過來。”

“好耶!”顧明軒興奮地跑了過來。

沈訴訴領他回了宮,她牽著顧明軒的手,看到宮裡花園的樹上結了一個個小橘子,看起來頗為美味。

那小橘子是裝飾用,實際上味道並不算太好,但沈訴訴看了眼饞。

她近來有些注意形象,所以沒有出手去摘,但有些事交給小孩兒來做,最為合適。

“明軒,你皇嬸想吃上邊的橘子,你讓宮人給你摘,千萬彆說是我要吃。”沈訴訴對顧明軒說道。

顧明軒猛點頭。

片刻之後,顧明軒拽著宮人的袖子說道:“哥哥,我想吃這個。”

被小太子叫了聲“哥哥”,宮中侍衛受寵若驚,連忙把顧明軒抱了起來,領他去夠樹上的橘子。

顧明軒摘了很多下來,捧到沈訴訴麵前:“皇嬸先吃。”

沈訴訴想這小家夥還挺上道,接了一個過來,剛嘗了一口,便酸得麵頰都皺了起來。

顧長傾下朝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看這樣子,他都能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明軒被教導得守禮聽話,定然是做不出亂摘果子這種事,但若有沈訴訴攛掇他,就不一樣了。

沈訴訴被酸得想要去找水喝,那邊顧長傾從宮女手上接過茶水,遞到了沈訴訴麵前。

她仰脖猛灌了一大口茶水,這才緩過來,顧長傾將她手裡的另外一半橘子拿過來,對沈訴訴說道:“小孩兒胡鬨,你也胡鬨。”

顧明軒:“?”

他抱著懷裡的橘子,有些可憐巴巴。

沈訴訴牽起他的手,小聲對顧長傾說:“我讓他去的。”

顧長傾也朝他伸出一隻手:“牽我的。”

沈訴訴瞪了他一眼,用另一隻手牽住了他。

“你怎麼和小孩一樣?”沈訴訴抱怨。

“對呀。”顧明軒探頭探腦說道。

“皇嬸,還可以繼續和我說你在書院的故事嗎?”顧明軒問。

“好。”沈訴訴開始對自己當年的事跡添油加醋。

晚上用膳的時候,趁顧明軒在悶頭吃飯,沈訴訴低聲對顧長傾說:“今日我爹來說,他說讓明軒當太子不妥,被我打發走了。”

“我沒對嶽父說,是怕他無法接受。”顧長傾道。

“無事,他不在意這些。”沈訴訴輕聲說道。

“如此便好。”顧長傾點頭。

“蘇太傅是平江書院的院長,說來也有些巧。”沈訴訴隨口說道。

“哦?”顧長傾有些驚訝,“我隻是聽說他在江南頗有些聲望,便請了過來。”

“他是個好人。”沈訴訴評價。

“為何?”顧長傾問。

“當年我失手把他的胡子剪了半邊,他都沒把我趕出去。”沈訴訴說。

此時顧明軒已經抬起了頭,看著沈訴訴,頗為驚訝。

“小孩子不要學。”沈訴訴讓他繼續吃飯。

顧明軒覺得,有沈訴訴在,他的皇帝叔叔果然沒那麼嚴肅正經了。

他很珍惜這樣的時光,因為等沈訴訴一走,顧長傾肯定又把臉冷下來。

其實顧長傾一直是嚴肅正經的性子,隻是失憶之後,與沈訴訴相處習慣了,後來在她麵前也總是一副溫柔寵溺的樣子。

“再拿個橘子給我嘗嘗,我不信。”沈訴訴對顧明軒伸出手。

顧明軒從懷裡把酸橘子掏了出來,遞給沈訴訴,沈訴訴吃了一口,果然酸得齜牙咧嘴。

“有這麼酸?”顧長傾從沈訴訴接過半個橘子,一嘗,皺起了眉。

顧明軒難得看到顧長傾露出這樣的表情,咧嘴笑了。

一直鬨得有些晚了,顧明軒纏著沈訴訴繼續講故事,沈訴訴也喜歡這個不管她胡說什麼都會相信的小聽眾,她連聲說好,還準備帶著顧明軒一道睡覺。

顧長傾說了聲“不許”,便把沈訴訴牽走了。

“皇叔叔,你太小氣了!”顧明軒抗議。

一旁溫柔的宮女替他蓋上被子說道:“明日皇後娘娘就來陪你了,殿下,先睡吧。”

出了院門沒多遠,沈訴訴被顧長傾牽著,扁起了嘴:“顧南舟,你就是很小氣。”

“是,我很小氣。”顧長傾竟然承認了。

他一用力,將沈訴訴打橫抱了起來,沈訴訴眨了眨眼,她臉皮薄,臉馬上紅了。

她環著他的脖頸,將臉頰埋進他懷裡,也樂得自己不用走路。

“以前我也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阿兄事務繁忙,也沒什麼人帶著我。”顧長傾對沈訴訴說,“莫要把孩子寵壞了。”

好吧,他覺得沈訴訴這也不算寵,畢竟她對什麼人都能使喚得起來,倒黴的顧明軒也被她哄得團團轉,還給她背幼稚的黑鍋。

“哼,顧南舟,你就是嫉妒我給他講故事,我要講給你聽,你又不聽。”沈訴訴被他抱著進了浴室,她跳下來說道。

“什麼?”顧長傾替她將藕荷色的外衫脫了下來,問道。

“比如那時候書院裡有好多同窗給我寫詩——都被夫子們沒收了,他們看了說這實在是太不可理喻,還說這是情詩,我沒看太出來,還沒看清楚是誰寫的,就再看不到了……啊——你你你,乾什麼?”

沈訴訴驚叫一聲,人已經被顧長傾攬到了懷裡,她的衣衫半褪,有些驚慌。

“在吃醋。”顧長傾咬著她的耳朵說。

“你給我寫的卻扇詩,可是傳遍了整個江南,你吃什麼醋?真是小心眼。”沈訴訴說話間,那襦裙也被他輕輕一勾,落了下來。

“顧南舟!我要洗澡!”沈訴訴宣布,“你彆鬨。”

顧長傾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他的聲音沉沉:“這裡也可以,不影響。”

“你你你——”沈訴訴一驚,人已經被他抱著,到了浴池裡。

他按著她的腰,領著她步入水中,溫暖的水拍打著身體。

沈訴訴羞惱的時候,就喜歡罵他,當然,不久之後,諸如“登徒子”“臭流氓”之類的詞彙已被浴池裡翻起的水波淹沒。

今夜月色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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