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謝無極救, 就等同於把高高在上的無極道君當爐鼎采補了。
黎瑤腦子混亂,但還是依稀想起獨世宮確實有那麼一種藥。
服下初時,似乎可以讓中藥的人變為他人爐鼎, 但過後就會發現是相反著來的。
可中藥的人通常也無法消受這強受來的修為,這與傳功或直接煉化金丹不同, 會令人虛不受補,回光返照之後也虛弱衰敗下去。
總之不管是中藥的還是幫著“解藥”的, 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是必然的結果, 畢竟想要毀了聞葉的同時,獨世宮也不希望再造一個聞老祖出來。
黎瑤努力推拒著謝無極:“不用你。這種兩敗俱傷的東西,鬼才要你救。”
話音剛落,她好像就聽到了謝無極的笑聲?
輕飄飄的,像一道溫柔的風撫過耳畔,黎瑤的精神都因此清醒了不少。
她恍惚地望向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謝無極真是長得好, 很多時候明明很生氣, 可隻要一看他的臉, 又覺得可以了。
黎瑤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在對他下頭之後, 並不怎麼去看他的臉。
現在看著看著就有點心亂,一些古怪的念頭瘋漲——這輩子不能睡上一次謝無極真的太可惜了,睡一次救救急應該問題不大吧?之後再想法子弄解藥好了。
反正是獨世宮研製的, 那也能讓獨世宮想辦法解。
對了——
“解藥。”黎瑤勉強道, “讓人送解藥來, 或者我們現在就走,回去找解藥,肯定來得及。”
像是為了回應黎瑤一樣, 結界外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響,是聞葉到了。
他一來,這結界在黎瑤恢複之前就不可能撤掉了,本來謝無極如今狀態和聞葉一打一勝算就很模糊,還要再加一個拖油瓶的話更是沒眼看。
黎瑤艱難地皺起眉,怨憤地掐著謝無極的手臂:“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喝那兩杯酒!”
她是真的生氣,討厭如今無能為力的樣子。
謝無極任由她發泄,等她情緒稍稍平複過後才再次開口。
“是我的錯。”他異色雙瞳定在她身上,“真的那麼討厭我?”
黎瑤身子一僵。
“我連做你解藥的資格都沒有?”
黎瑤試圖維持理智:“這根本不是什麼解藥,隻會讓你我越陷越深,我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
她不稀罕什麼虛假的強盛,也不要經曆那些之後的衰敗。
“我怎會讓你有事呢?”
謝無極幽幽地說了一句,再次低頭吻住她的手腕內側。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他們之間門,黎瑤身體的異樣緩和不少,耳邊來自結界外的聲音就愈演愈烈。
聞葉沒有放棄衝破結界,目前看來還是謝無極的修為占了上風,他暫時進不來。
“至於我。”謝無極傾身而至,“我若沒有好下場,你該快活才是。”
黎瑤睜大眼睛,注視著他低下頭來:“能讓你快活的事,也會讓我覺得愉快。”
唇瓣被壓住,黎瑤腦子轟得一聲炸開,是比過往每一次接吻都更讓她難以自控的刺激。
她心情太過複雜,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隻是看見謝無極將兩人編在一起的頭發握在手中,一邊親吻她一邊喃喃道:“如此也算結發為夫妻了。”
……夫妻嗎?
沒有合巹酒,沒有拜天地,就隻是自欺欺人地結發,就能當做是夫妻嗎?
肯定是不算的。
可這在謝無極看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真和黎瑤發生什麼,對黎瑤的影響尚不算大,不過一次而已。
他也會有些虛假的進益之感,但那都是騙人的。
這些他都不需要,也不會令它們發生。
指腹按在她手腕內側的咬傷上,溫和的靈力帶著暖意席卷她全身,黎瑤感覺很好,舒適地繃緊了腳尖,謝無極輕撫著她的發絲,帶著安慰的意思。
“彆怕。”他輕輕道,“不會有事。”
他不會讓她有任何後顧之憂。
所有的責任都該他來承擔。
她說得對,如果不是他,她不會動加了料的合巹酒。
是他的貪心害了她,理應由來他補償。
謝無極一點都不擔心事後自己會如何。
相反的,他異常興奮,熱情高漲,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這一切。
他如同要被獻祭的祭品,凝視著掠奪一切的神祇,甘願奉獻所有。
他情潮澎湃,熱度迅速升高,黎瑤敏銳地意識到他內心的想法。
……謝無極是個瘋子。
他的想法是正常人不能明白的。
那雙碧綠灰藍的眼睛仿佛泛起了紅色,黎瑤看在心中,方才被壓下不少的海潮再次泛濫,手不自覺落在他耳畔,輕輕撫過他的耳廓,看到他閉眼仰頭沉醉其中的樣子,心底的火也被點燃了。
他這個樣子,哪怕黎瑤什麼事兒都沒有,恐怕也按捺不住想做點什麼。
都已經這樣了,好像也確實不必委屈自己。
結界外的人還是沒有放棄嘗試衝破一切,這就讓房間門內發生的所有愈發緊迫刺激起來。
“你真的想好了?”
黎瑤捧住謝無極的臉,他臉頰的觸感真好啊,柔潤細膩,像溫養了多年的暖玉。
“我不會有事的話,那有事的就是你了。”
一定會比作為“解藥”的一方預料之中的結果嚴重許多。
謝無極絲毫未放在心上。
他側頭吻著她的掌心,黎瑤癢得身子輕顫,聽到他聲音壓抑道:“彆問。”
黎瑤微微一怔。
謝無極望過來,四目相對,他屈膝分開她,一字一頓道:“就讓我乞求你哪怕一絲一毫的側目憐憫,卻什麼都得不到。”
“……”
她說過的話,他比她這個當事人記得還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