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四品(2 / 2)

思索片刻,陸遙遙神情嚴肅拒絕。

“兩位道友,我覺得這樣不好。”

兩人一愣,麵麵相覷。

“小兄弟可是覺得動用傳送法寶太損耗靈玉?這個你放心,你的損失我們會賠付……”

“不!我是覺得我們不能這樣臨陣脫逃!這是懦夫的表現!”

陸遙遙義憤填膺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心有畏則道心不穩!我們修道者逆天行,與天爭,今日退縮了那日後遇上天雷劫了怎麼辦?能躲嗎,又如何躲得過?”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我們是在有後路的情況下,為什麼不試一試和這畜牲拚一拚?!就算贏不了沒準也能有所突破,你們難道打算一輩子都停在築基修為嗎?你們甘心就這麼泯然眾人嗎?”

若是陸遙遙直說他們心有畏懼,膽小怯懦什麼的,李生和牛子林可能並不會改變想法,甚至可能覺得對方太少年輕狂,不自量力了。

那可是四品妖獸,留下來也隻是負隅頑抗,改變不了敗北的結果。

然而在聽到她後麵的話,兩人的態度這才有了些許鬆動。

李生心下一動,看了牛子林一眼。

對方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李生和牛子林都不是仙門出身。前者為凡人的時候病魔纏身,瀕臨身死時得了一道機緣。後者原是江湖中人,習武多年,一朝以武入道。

身為凡人,他們能夠入道修行已用光了全部的運氣。

他們散修和那些仙門子弟相比,無論是資質還是資源,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想要尋求突破,想要得道飛升都是極其困難的。

他們努力過,抗爭過,以前的意氣風發已經在一次一次的挫折和現實中磨滅了。

在李生和牛子林都變得安於現狀,麻木不仁的時候,陸遙遙的聲音讓他們再一次升起了一股少年心氣。

或許,這既是危機亦是機遇。

牛子林和李生交換了眼神,暗暗做了決定。

“好,那我們便一試。”

陸遙遙歡喜地拍了拍手,“小弟我果然沒看錯人!”

太好了,總算忽悠成功,哦不,穩住軍心統一戰線了。

“那咱們還是按原計劃行事,你們兩個幫我去牽製住它,我主打攻擊!”

感覺到火焰之中的妖獸嘶嘶叫著,氣息也逐漸暴躁起來,陸遙遙趕緊交代了一句,扛著大刀就往後麵跑,拉開距離。

李生和牛子林以為陸遙遙是有傳送法寶,有了後路,也十分配合。

兩人一左一右,往岐山蛇方向撒了一把火符。

他們幾乎把儲物袋裡所有的火符都用上了,本來至少能夠困住它一段時間。

誰知岐山蛇猛一甩尾巴,驟風霜雪,白霧騰騰,唰的一下從四麵八方湧來,霎那間將火焰給撲滅。

冷熱接觸,水汽蒸騰成了更濃的霧氣。

本就因為白霧而模糊不清的四周,這一下是徹底看不見了。

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恍若置身雲海。

“該死!李生!陸小兄弟,你們在哪兒!”

牛子林呼喊著,陸遙遙辨彆著方位,剛要過去,想到什麼腳步一頓。

不行,她不能過去。

這麼大聲音岐山蛇肯定也聽到了,她要是過去了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她實力有限,硬碰硬肯定無,隻能搞偷襲。

思之及陸遙遙悄無聲息退到了灌木叢中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

李生似乎也和她一個想法,覺得這時候應了無異於給那妖獸當活靶子。

一時之間秘林裡靜得可聞針落。

緊接著,牛子林那邊方向傳來了劍風破霧的颯颯聲響。

還算有腦子,知道自己剛才出聲已經暴露了行蹤,立刻禦劍轉移方位。

然而還是晚了。

這些霧氣對於他們來說是混淆視聽的障礙,對於那妖獸來說和空氣一樣透明。

牛子林一動,一條巨大的蛇尾甩了過去,精準砸中了他的腰腹。

“啪啪啪”,連續十幾道樹乾斷裂的聲音後才停下。

草葉窸窸窣窣摩擦著蛇身,蛇信嘶嘶,清晰得好似在她耳畔作響。

空氣裡隱隱有血腥的氣息彌漫——那是牛子林的血。

岐山蛇在往那血氣傳來的方向過去,陸遙遙和李生暫時安全了。

她鬆了口氣,一邊掩藏著身形蟄伏等候時機,一邊留意著牛子林那邊的情況。

半晌,除了岐山蛇行動的聲音,陸遙遙並沒有聽到旁的聲音。

她愕然地發現——李生並沒有去救他。

之前沒過去倒什麼,畢竟牛子林沒有遭受危險,貿然動作並不明智。可現在隊友已經出事了,他為什麼不動?

很快的,陸遙遙便明白了。

——是因為自己。

在沒有白霧遮擋視野,能看到她的時候,李生可能會毫不猶豫地過去救人。因為哪怕不敵,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找到陸遙遙。

然而現在,他們看不見她,她也出於自身安全考慮沒有應聲。

李生擔心自己去了陸遙遙不能及時趕到,又或者她根本不會趕來,所以這才選擇明哲保身,按兵不動。

白霧之上,除了岐山蛇,還有兩人淩然於半空,將下麵的一切儘收眼底。

這兩人不是彆人,正是先前從秘林中心趕至外圍的少年。

手執桃木劍的青衣少年眼眸一動,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瞧見了藏匿在灌木叢中的那個瘦削矮小的身影。

“啊,是男孩子啊。”

臉嫩少年探頭往下麵一看,一臉遺憾。

不過他也沒失落太久,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落在了那龐然大物身上。

“咦?這裡怎麼會有四品妖獸?”

青衣少年淡然道:“估計是宗門哪個弟子監察不認真,不小心把彆境的妖獸給放進來了。”

“……那還真是夠不小心的。”

奉天劍宗秉承劍祖遺令保護南境修士從未出現過紕漏,結果百年內唯一的一次竟就被他們給碰上了。

他皺了皺眉,“那現在怎麼辦?這是我們劍宗的失職,要不我下去把它給處理了?”

儘管不大喜歡做這種給人擦屁股的事情,可要是在他們的管轄地界裡鬨出人命了更不好。

說著就要負手下去,一柄桃木劍橫擋在他的麵前。

“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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