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男狐狸(修)(2 / 2)

“蛤?我拖他們的後腿,我……”

等等,好像還真是。

她本來就耽擱了四年現在才到築基,彆看她七日突破很牛逼,實則不然。

像她這個年紀的時候,聞浩然都金丹了,這裡其他的弟子最少也在築基初期了。

比起和異星做朋友這種虛的,他們自然更希望得到一個可能獲得法寶機緣的機會。

若是前幾日陸遙遙沒有出頭和那個冒牌貨交手,他們尚不知道她是修為也就算了,她還能試著像之前南境時候忽悠那兩個散修那樣如法炮製……

陸遙遙吐槽道:“嘖,這群現實的家夥。”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八十幾個人已經組隊得差不多了。

和她猜想的一樣,大多是三人一組,也有四人的。五人的有一組,估計是他們的修為比較低,人多才有優勢。

陸遙遙想了下,決定去五人一組的那裡湊一湊。

姬容微皺了皺眉,製止道。

“我建議你不要去,我不是覺得他們修為低勝算小……”

他壓低了聲音,“他們平日裡都和尉遲月走得很近,供他使喚,得了他不少好處。他們不會和尉遲月對著乾,甚至還會幫他采靈草。”

姬容還有話沒說,他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之前欺負他的人也有這一批在。

這讓陸遙遙犯了難,因為除了這幾個和自己修為相當的,其他人都拒絕了她的組隊。

一旁的少年脊背挺直地端坐著,等了許久,發現陸遙遙神情煩躁地看向周遭,視線掃過所有人,唯獨落下了他。

他薄唇輕抿,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動。猶豫了許久,這才鼓起勇氣道。

“……陸遙,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

經他提醒,陸遙遙這才意識到除了她,少年也落了單。

她盯著少年孱弱纖細的身體,又想起當日對方被冒牌貨打得蜷縮在角落的畫麵。

陸遙遙覺得和他組隊,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單乾。儘管很殘忍,但她還是拒絕了。

“不好意思啊姬容,你很好,但是為了得到這次入空間法門的機會,我還是想和更強的人組隊。”

“這,這樣啊。”

姬容的眼神肉眼可見的落寞,不過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抬頭朝著她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沒關係的,我能理解。我不過是個築基巔峰而已,和其他人相比我還差太遠……”

陸遙遙猛地拔高聲音,打斷了他。

“?!你說什麼?”

他被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

“我說,沒關係,我能理解……”

“後麵一句。”

姬容不確定地道:“我隻不過是個築基巔峰而已?”

“好!”

陸遙遙當即換了張嘴臉,雙手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道。

“我答應和你組隊!”

“可是你剛剛明明拒絕……”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看不清!”

姬容:“……”

好現實一男的。

……

陸遙遙為找到了合適的隊友兀自高興了好一會兒,隨後覺察到了不對。

“等等,你說你有築基巔峰,那之前為什麼對上那個刀修還被他給揍得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冒牌貨也是築基巔峰,兩人實力相當,怎麼著也得是個五五開,那副一邊倒的情況不應該啊。

莫不是他落單無人,為了和她組隊蒙她的吧。

有可能,畢竟這是她也乾過。

姬容看出了她的懷疑,眉心跳了跳。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打不過他,我隻是……”

他發現陸遙遙這人很奇怪,不單單是很多修者在意的尊卑等級無所謂,不覺得和一個半妖走近有多掉價,還有一點,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沒常識。

就比如現在,她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原由。

一時之間少年不知是該感慨她單純還是無知。

“你當時不是看到我臉上的妖紋了嗎?我身上流淌了一半妖族的血液,若是動手反抗很容易失控的。”

妖族和魔族之所以被正道這般排斥和忌憚,主要原因其實並不是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是他們本性難移。

暴戾,貪婪,嗜血,這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東西。

世上的善難得,惡卻無處不在,他們能夠控製住本心不逾越善惡的界限還好,若是放肆本能,其惡助長他們,成為他們源源不斷的養分,那就糟糕了。

像姬容這樣的半妖能被容於世,正是因為他們有人性的一麵。但凡他們一個不小心被妖的血脈給控製了,傷害到了人修,那麼彆說昆侖了,整個仙門可能都再難接納他們。

他好不容易從其母的天誅之中苟活至今,他必須得收斂好鋒利的爪牙,扮成無害怯弱的樣子。

這是混血在人族中生存的法則。

姬容眼神晦澀地看了陸遙遙一眼,見對方神色如常地微微頷首,表示自己了解了。

也不知是真的了解了還是假的了解了。

他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攥著衣袖柔聲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一隊?”

陸遙遙比了個“OK”,而後想起這是修真界,對方看不懂這個手勢,點頭肯定。

“當然,君子一言,重若千金。我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的。”

兩人就這麼達成了共識。

八十多人組隊,每一隊都依次上前找雲搖光做登記。

陸遙遙和姬容並排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一隊的。

尉遲月在前排,手中拿著一遝紙票,用鈔能力不多時就把人招攬齊了。

“我知道你,蘇家的吧?築基巔峰,勉強夠資格了,給你一百萬,一會兒聽指揮,好好掩護我。”

“哦哦!結丹初期?可以可以!給你二百萬靈石票!此事要是成了,我記你大功!”

“你也結丹?還是劍修?那你到時候打前陣,你出力多,再給你加五十萬!二百五好像不大好聽,那四舍五入下,三百萬吧!”

“……”

不愧是尉遲家出了名的敗家子,三言兩語間竟花了快千萬,散財童子都不帶這麼揮金如土的!

看著賬戶上不過幾千的靈石,陸遙遙嫉妒得麵目全非,當即酸成了檸檬。

等等,她好像也可以輕輕鬆鬆賺個五百萬。

想到這裡,前一秒還信誓旦旦保證“君子一言,不會反悔”的陸遙遙可恥的動搖了。

要是現在和姬容解綁了,是不是那五百萬……

不不不,不可以!陸遙遙,做個人吧!

快住腦!不要想了!

姬容被陸遙遙盯著有些不自在,正要開口詢問有什麼事,“啪”的一聲,她突然拍了下臉,給他嚇了一跳。

這動靜也讓前麵的尉遲月聽見了。

他眯了眯眼睛,循聲往後麵看去。

身旁的隊友們也覺察到了,看到陸遙遙和姬容站在一起,麵露不悅。

“看來他根本沒把尉遲你的警告放在心上,讓他離那個半妖遠點,他當耳旁風了。怎麼?是五百萬不香嗎,還是他也和奉天劍宗那群隻知道苦修的劍修一樣,視金錢如糞土?”

說到奉天劍宗的時候,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在昆侖,奉天劍宗雖為第一宗門,但在仙門大家之中的威望並沒有多高。

因為後者並不依賴於劍宗,他們有各自的勢力,生意鏈遍布三洲四山,不單單隻有昆侖一處。

就拿東境的尉遲家,上有鎮守家族的大能,下有子弟無數。其中有五成以上的昆侖符師都被尉遲家收入麾下。

還有南境修法的唐家,門客眾多,有在昆侖的,也有在另外六宗修行的。

劍宗勢微,對內留不住好苗子,對外的也趨利避害,多往彆處發展。

除了百年前楚闊在的時候還有表麵繁榮外,如今的昆侖已然是個空架子了。

說話的是蘇家的長子蘇常青,名字儒雅斯文,生的卻是濃眉大眼,虎背熊腰。

他資質中等,都二十有二才到築基巔峰。在尉遲月那個人才濟濟的隊伍裡並不起眼。

此話一出,倒是引得了其他人的讚同。

劍修世家的江家二子江宿似笑非笑地嘲諷道:“誒,蘇兄,你這話就說得太絕對了。人可是異星,要什麼沒有?許是昆侖好處許得多了,自然也看不上尉遲兄這點歪瓜裂棗了。”

“你們這些人身上銅鏽味忒重了,真以為誰都和你們一樣?沒準人看中的不是財,而是人呢?”

一個墨青衣衫的少年,搖著折扇勾唇笑了笑,擠眉弄眼地揶揄道。

“畢竟半妖十個有九個生的姝色豔麗,那姬容也不知混的是哪個畜牲的血,竟比青丘的狐狸幼崽還生的漂亮精細。”

這是上官家的四子,上官墨。

蘇常青故作驚訝,“可是那陸遙是個男子……”

“這有什麼?這年頭世家大族裡哪個位高權重的沒點齷齪?養禁.臠收侍奴的比比皆是,好點男風還算正常的了。”

他們嬉笑了一陣,還想要編排點什麼,一旁的尉遲月臉黑如鍋底。

“夠了!再他媽胡說小心小爺我撕爛你們的嘴!”

蘇常青他們一愣,不明白尉遲月這是發了什麼瘋。明明他平日裡最討厭的就是姬容,現在怎麼護起人來了?

上官墨執扇的動作一頓,最先反應了過來。

這哪裡是護人,這小子分明是給戳中痛處了。

也怪他嘴碎,忘了他家中那個阿姐正癡迷那半妖的皮囊,這不正巧陰差陽錯內涵到他家了嗎?

他尷尬地收了扇子,“好了好了,不提這個了。如今當務之急是商議計劃對策,好順利將那三株紫電追光草給收入囊中。”

是的,三株。

雲搖光的太虛幻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一組摘到一株,那一組是可以都進去,但是時間隻在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能乾什麼?彆說找到機緣了,可能連秘境都沒走進去就出來了。

所以他們打算到時候三株都搶到手。

聽到這裡尉遲月的臉色才沒那麼臭了,不過也沒多好看就是了。

“計劃什麼的無所謂,你們兩個結丹一個築基,加上我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我就隻有一個要求——”

他沉著眉眼,清俊的麵容帶著陰鬱。

尉遲月示意他們附耳過來。

不知他說了什麼,三人神情驟變,就連那笑麵虎江宿也被驚得扇子都險些掉落在地上。

江宿咽了咽口水,“當真要這麼做?”

尉遲月睨了他一眼,激將道:“怎麼?你怕了?”

“這倒沒有。”

麵如春風的少年笑得更加狡黠了。

“不過這是另外的價格了。”

蘇常青和江宿對視一眼,福至心靈,異口同聲道。

“得加錢。”

“……”

……

陸遙遙從雲搖光這裡排著隊拿到了愛的號碼牌,不是,木牌。

上麵刻著數字,姬容十七,她十八。

參加課題的人數,對應的也是木牌的數量。一共八十九張桃木牌。

一般來說,幾張數字連在一起的是一組。比如她和姬容。

當然也有例外。

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到時候管誰和誰一組,隻要木牌被毀,那麼那人也就淘汰了。

現在是巳時三刻,也就是九點四十五分的樣子。

時間截止在夜儘天明時,約五更天時。

陸遙遙想了下,將木牌掛在了脖子上。

正在係木牌的少年餘光一瞥,因為她這個動作看到了那枚昆侖戒。

書中蝕骨戒並不真的像普通靈戒那樣平平無奇,前期隻是偽裝罷了。待到姬容血脈覺醒之後,才會露出真容。

反倒是楚闊這個直男審美的劍修腦子裡沒圖像,依葫蘆畫瓢照著靈戒樣子做出了昆侖戒。

因此剛才那匆匆一瞥,姬容沒細看,錯認為陸遙遙將自己贈予的靈戒係在了脖頸和木牌一並掛著。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受寵若驚,最後化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在心頭。

原來當時她並非顧及他的顏麵,怕他下不了台這才勉強收下的。

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不然也不會這般珍視貼身放著。

姬容眉眼微彎,帶起上挑的眼角。

若是陸遙遙此時看過來,會驚訝地發現那原本漂亮乾淨的麵容,因這這點笑意無端多了一分勾人的昳麗。

當真像是個攝人心魂的男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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