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要問係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係統又裝死。
fuck。
陸遙遙隻得自己打開係統麵板,想從上麵找到些蛛絲馬跡。
[修為:築基初期(已入無情道)]
沒變啊,還是塊平平無奇小餅乾啊。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先前落地姿勢太狂野,雖安全落地了,墜落途中她的衣襟被一旁的樹枝的挑開。
脖子上掛著的昆侖戒從中露了出來。
銀白的戒指,鮮紅的靈石。
不知道是不是陸遙遙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昆侖戒不比之前摸著冰涼。
有些燙手。
一般來說靈寶法器隻有在運轉靈力使用的時候才會出現灼熱的現象,這昆侖戒不是靈寶,卻是寄宿了一縷楚闊的神識在。
其中神通真正全部發揮出來,堪比一個神品法寶也不為過。
難道是因為它?
陸遙遙的修為是不夠,但是楚闊可以來湊啊。
有他的神識在,這傳送的地點彆說太乙了,沒準遠在另一邊的仙洲蓬萊,滄瀾都能抵達。
這下陸遙遙發了愁。
這麼遠的地方,雲搖光能及時把她給帶回去嗎?
還有,這裡是流逝時間相同的時間之門,還是空間之門?
本來她就不是土著人,昆侖都還不怎麼熟悉,現在又跳傘到了太乙。
陸遙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自己邊走邊摸索。
不多久,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好消息是陸遙遙沒有被自動傳送回去,這說明這裡的時間流逝速度和門外不同。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機緣。
而壞消息是,她還在原地打轉。
就離譜。
這到底是哪兒?怎麼哪兒哪兒都一個樣?
陸遙遙皺了皺眉,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了,山林入夜多妖魔。
這樣下去十分不妙,得趕緊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這段時間在仙府,她幾乎每堂課,無論必修還是選修都就沒落下。
當時陸遙遙隻是想著多學多聽,為了早日飛升完成任務,也為了日後有足夠的實力安然渡過凶險之極的無情道劫。
她現在很感謝自己先前的勤奮刻苦,還真給她找到了出此地的辦法。
陸遙遙看著第三次路過的做了記號的一棵樹前,眸子微眯。
不是原地打轉,是迷陣。
好在這裡的陣法布的並不算多精妙,她通過係統的掃描標記,加上自身觀察找到了針眼。
就在這棵槐木之下。
她手腕一動,引劍直刺進了樹根。
“哢嚓”一聲,陣眼破,四周的景物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還是山林,隻是那原本距離她百步有餘的瀑布驟然移到了她的麵前。
水幕落九天,天地唯銀川。
飛濺的水珠落在她的麵頰,冰冰涼涼的很不真實。
陸遙遙愣了一瞬,下意識抬手想要抹去臉上的水。
“嗖”的一聲,一支水劍從瀑布後麵飛出!
她心下一驚,忙側身避開,緊接著後退拉開了距離。
裡麵有人。
陸遙遙手不自覺握緊一枝春,在她以為會迎來第二,第三次攻擊的時候,一道不悅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晚?又迷路了?”
是個少年,聲線清越,竟比這玉落青石還要悅耳動聽。
年紀應當和她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對方是這山林的主人?還是和她一樣的外來人?
正在陸遙遙斟酌想要詢問的時候,裡頭的少年敏銳覺察到了異常。
“你不是送飯的弟子?”
這話是疑問,語氣卻十分篤定。
“你是何人?”
他的聲音驟冷,水幕之中緩緩冒出無數水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成冰棱。
密密麻麻,全然對準著陸遙遙的命脈。
陸遙遙毫不懷疑,但凡她說錯一個字,對方便能立刻讓她身首異處。
她深吸一口氣,一邊暗暗凝聚劍氣,一邊禮數周正地朝著瀑布方向行了個劍禮。
“抱歉,在下並非有意闖入道友地盤。”陸遙遙解釋道,“我是被太虛幻門從昆侖傳送至此的劍宗弟子。”
裡麵的人沉默了一瞬,周遭的寒氣更甚。
他沒有信,或許隻信了前半句。
陸遙遙也知道自己這修為是不可能從太虛幻門從昆侖抵達太乙的。
她有想過誆騙對方自己是與太乙臨近的玉京人,可是玉京也不近,況且她對那兒又不了解,但凡他多問幾句她必定露餡兒。
倒不如實話實說。
想到這裡陸遙遙眼眸轉了轉,主動將昆侖戒取出來。
她用指腹遮掩住了內裡的刻紋,隻看外觀的話當真和尋常靈戒無異。
“我並未說謊。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靈寶,上有一位尊者的一縷神識,我想我應該是借著它才得以到此。”
陸遙遙沒有透露半分楚闊的消息,卻也都是實話。
她一邊拿著昆侖戒,一邊謹慎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能好好溝通最好,若是不然,陸遙遙也不懼動手。
陸遙遙這麼想著,手搭在了劍柄。
“哢嚓”一聲,她眉眼一凝,握劍欲出。
不想水幕之後的人速度更快,那冰棱消融成水,彙成水流如繩索一樣纏在了她的手腕製止了她拔劍的動作。
緊接著又一股水流繞過她身後勾住她的腰,猛地收力一帶!
等到陸遙遙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拽進了水幕之後。
“你!”
她惱怒抬頭,對上一雙粲然星目。
星目的主人伸出食指朝著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薄唇輕啟,無聲說道。
[有人。]
“哢嚓”,又是一聲。原來不是冰棱碎裂,是有人踩斷了樹枝。
沒過多久,水幕外麵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師弟,我來給你送飯了。”
少年垂眸瞥了一眼陸遙遙,示意她不要動更不要出聲。
然後淡淡對外麵人開口回道,“知道了,放外麵吧。”
那人有些為難,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還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
他糾結了一番,開口商量道,“師弟,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浮屠山附近布陣了,每次我為了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把飯食給你帶到,我要在五更天就出門。”
“我們體修就算體力再好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啊。”
原以為此話一出會得到對方的嘲笑,並且還可能美其名說這是為了鍛煉你的腦力,再壞心眼的提高難度。
誰知這一次少年竟沒有調侃他,還好脾氣地應了。
“成吧,我明日給你布個簡單點的。”
雖然沒有達到撤陣的目的,卻也是意外之喜了。
那弟子拍手歡呼,“師弟真好!”
“差不多行了,我今日心情好,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彆打擾我用餐。”
少年喜歡清靜,因此對於他的催促他並未起疑。
“好嘞,我這就走。”
他剛走了幾步,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頓住。
“師弟……”
他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
“你要不去給齊師兄道個歉吧,畢竟你這樣下去一直關著也不是個事。”
裡麵驟然一靜,周遭空氣陰冷。
一陣水流如柱,從水幕裡泵然而出,直把對方轟出了百米開外。
陸遙遙震驚地看著那弟子被懟得老遠,眨眼間就不見人影。
她咽了咽口水,扭頭對一旁的少年道。
“那個,你,你這樣會不會不大好?他是你師兄誒。”
謀殺同門,什麼仇什麼怨啊。
少年冷笑,“我沒有這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師兄。”
說著他將視線落在了陸遙遙身上。
剛才光顧著把人給拽進來了,還沒怎麼認真瞧她的臉。
同樣的,陸遙遙也有了時間看他。
和剛才的驚鴻一瞥不同,此時少年的眉眼清晰映照在了她的視野。
劍眉星目,金冠束發。本是潮濕陰暗的環境似乍現一道天光,透著勝雪的肌膚如消融的春水,料峭迎風的白梅。
額間一點朱砂,高高束起的長發,發梢因為他低頭打量的動作輕微晃動,勾得陸遙遙心癢癢。
這是陸遙遙見過這麼多美少年後,第一次一眼驚豔到移不開視線的顏值。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偷瞄了一眼係統麵板。
意料之外,候選伴侶後麵沒有新增。
不在攻略範圍。
陸遙遙有些遺憾的準備收回目光,隻見眼前的少年微挑了挑眉。
“陸遙。”
輕飄飄的兩個字,如平地驚雷。
陸遙遙懵了,愕然看向對方。
是原主的朋友嗎?她怎麼沒印象?還是說因為身魂沒有完全融合,導致她記憶還沒完全接收?
陸遙遙少有的慌亂,不知如何回應。
對方又道。
“哦,又不記得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鬆開了對陸遙遙的桎梏,隻是目光並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不過也不怪你,你這副樣子我也險些沒認出來。”
他似感慨似唏噓地注視著眼前消瘦纖細的少年。
越說越糊塗了。
陸遙遙聽得雲裡霧裡,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對方和原主許久未見,聽語氣也不算多熟悉。
她裝作苦惱的樣子,為難開口。
“抱歉,我真的沒印象……請問你是?”
少年支著頭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見她的確想不起自己了,他也不惱。
他視線往下,落在她腰間那塊木牌。
十八。
他眨了眨眼睛,“十九。”
“什麼?”
少年笑得狡黠,“我的名字啊。”
“白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