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小記者他爹(3)(2 / 2)

現在他知道了,臉麵有些重要,尤其在這種日子裡作為唯一的兒子不出現母親的墳前,他的母親會成為彆人口中談論的對象。

古話說的好,人死如燈滅,他娘亡故了不知道,可活著的人會知道,劉慧珊唯一的兒子,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沒有出現,讓她入土都不能安寧。

吳優越想想害怕,越想越擔憂,都遺忘了很他爹對抗了。這一個晚上他都在想著他爹會怎麼妨礙他,不讓他接近他娘的墳塋了。

吳優一開始還擔憂著他爹扔下他不管,倒是後半夜有胡亂的安慰著自己,不斷的告訴自己,他是吳家唯一的子嗣,怎麼可能不讓他去?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吳優睡著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吳群起身,帶著人出發,並沒有去喊吳優。

“駕!”

“啪”

趕車的聲音傳來,吳優有些煩躁的捂著的腦袋。

“等等我!”下一秒中吳優驚慌失措的驚醒,緊接著跳起來,推開了窗喊了一句。

隻是吳群已經走了,驚醒吳優的車架聲,是裝東西的馬車,他也不在意那麼多,來不及收拾就跑了下去,拽著馬的韁繩朝著趕車的吳三問了句:“三叔,我爹呢?”

“少爺,老爺早就已經走了,老奴這是填補了一些東西才遲了,要趕快趕上去了,要不一會兒祭祀開始了,我這車東西沒到,可就衝撞了祖宗,要不得。”吳三坐在車架上,皺眉麻子臉看著吳優解釋了一句。

但話裡話外都沒說,他不帶著吳優一起去。

“三叔,我爹他還在生氣?”吳優想確認一下吳群什麼態度,他好做準備。

“沒有,老爺怎麼會生您的氣,隻是說少爺您有事要回去,就讓小的們快些走,不要打擾到您了。”吳三呲著牙,撓了撓頭鼻頭笑著。

老爺可是交代了,少爺要是回安西就給綁了,要是往安東,那就不要管,讓他自己想辦法跟上了就行。

“三叔,我不回去,快叫人去把我的車趕過來,我和你一起走。”吳優一聽這話急了,他爹是真不打算帶他去了這怎麼行?

“少爺,咱們家沒走的車就隻有我這破車了,您的車老爺裝了東西,早就讓人趕走了。您看要不雇輛馬車您慢慢來?”吳三嘿嘿的笑著,揮著鞭子,就要離去。

“我和你一起。帶上我三叔。”吳優這一下就急了,沒車,他怎麼去?雇車?怕是來不及了,還是先跟著吳三一起走,總能追上他爹的。

“哎哎哎!少爺,這破車會擱著您的腚,不適合您。”吳三喊著這話,可卻沒真的把吳優給趕下去,他留在這裡乾嘛的?就是為了完成老爺交代的任務的。

“三叔,快走吧,來不及了。”吳優催促著,他現在哪裡能想那麼多,隻要有車就行,最好能趕上他爹的車隊。至於客棧裡屬於他的床褥子等等,就不在他思考的範圍內了。

這一路上吳三也是豪邁的不得了,這車給顛簸的,差點兒沒把他家小少爺顛的魂飛魄散。

吳優白著臉緊緊的抓著車邊,想要喊停下,可又怕趕不上了。

吳三看著吳優這樣咧著嘴揮著鞭子更加賣力了。

等吳優徹底的追上吳群的時候,吳群已經進了老宅,慢慢悠悠吃了早餐,換了衣衫,正在接待族裡的族老門。

“群之啊,我家四兒八月十五要成親了,你可一定要來,給四兒撐撐臉麵。”族叔摸著胡子,笑的滿臉褶子的說道。

吳優進了的時候就看待這一幕,眨了眨眼,急忙行禮問好:“吳優見過各位族老。”

族老們和吳優寒暄了幾句,依舊是把話題引到了八月十五的宴席上,那話裡話外都是要吳群掏錢承辦的意思。

吳群淡笑著拱了拱手回了句:“時辰快要到了,稍後再議,還請族長主持祭祀。”對於他們說的錢的事情隻字不提。

族老們不滿意了,可眼見時辰要到了,這祭祀是大事情,不好錯過了時候,再說了,吳群就在這裡,一時半會兒的走不掉,他們不急。

吳優那邊急匆匆的收拾著自己,邊收拾邊責怪小新:“小新你可是我的人,你怎麼能聽我爹的,說走就走?”

小新木這臉,沒說話,心裡卻想說著:我不是,我是老爺的人,少爺你彆胡說。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爹這是什麼意思?是真不打算帶我去了?”吳優梳著自己的短發有些擔憂的問了句。

“嗯,老爺說了,少爺不用參加祭祀,這事情已經和族老們的說過了。”小新木這臉語氣毫無波瀾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吳優一聽,手裡的桃木梳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你說什麼?我爹是真不讓我去?不可能。”

“少爺,老爺吩咐了,你既然來了,就好好地在宅子裡修身養性,等祭祀的事情忙活完了,你就可以直接走了。”木這臉的小新依舊平靜的陳述著一個對於吳優來說的殘酷的事實。

吳優驚呆了,他爹是鐵了心的不讓他參加祭祀了,這怎麼可以?不行絕對不行。再看小新站的地方,難道小新是來守著他的不成?

這下糟糕了,小新會些拳腳功夫,他怕是跑不出了。這怎麼辦?他爹是真不要他了?還是真的有了私生子?

“小新你告訴我,我爹是不是還有彆的兒子?”吳優對自己的地位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這一路上的顛簸疲憊都被這懷疑給稀釋的幾乎不見了。目前的他極為緊張,極為的不安。

“老爺就您一個兒子,並未有私生子。”小新眼睛都不眨的回了一句。至於少爺怎麼想的,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傳話工。

“那我爹是腦抽了?怎麼這樣對我,他以前不這樣。”吳優深深的懷疑小新是在騙他,就這前後一天他爹對他的態度差距太大了,以前就算是生氣也會對他關懷備至,可這一次他爹居然連祭祀都不讓他參加了。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把他爹氣成了這樣?

吳優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他覺得父子間吵架這種小事情,他爹應該不會記在心裡,畢竟他從回來就是這樣吵過來的,也沒見他爹把他怎麼樣。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一臉的茫然,完全沒理由啊?

“老爺自有老爺的道理。”小新木著臉再一次陳述。

“小新你太無趣了,你說我爹一會兒會不會來叫我,我這身衣服可還行?會不會給我娘丟人?”吳群站的筆直筆直看著小新。

小新抽了一下嘴角,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就這一身白色的西服?雖然看起來很不錯,但祭祀穿成這樣合適嗎?老爺一點兒也沒說錯。少爺看起來正常,其實已經病的不輕。他要好好看著少爺,不能讓他出去丟人現眼。

“小新你這是什麼表情?我看到了。我就知道這些鄉下的土包子不會欣賞,我這是什麼西服,西服!還是韓曙好,說我穿什麼都好看。”吳優翻著白眼,走到裡間去換衣服。

小新麵無表情的盯著簾子,可不能讓少爺跑了。

吳優沒跑,他年年來這裡,卻對這裡一點兒也不熟悉,跑出去會迷路,他才不會乾這種事情。可眼見的祭祀要開始了,他爹還沒有派人來催他過去,這事情就嚴重了。

“小新,爹是真不讓我去嗎?”吳優急了,提著新換長衫的衣擺就要往外衝。

“少爺,您還是在這裡呆著吧。沒有老爺的允許你是不能參加祭祀的。”小新木著臉,這一次他說話有了點兒弧度,可惜也就是一點兒弧度。

“為什麼?不就是吵了幾句嘴,以前不是經常這樣嗎?”吳優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他爹怎麼就變了。

小新不說話,就默默的看著吳優,這眼神讓吳優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於是他怒了:“小新,讓開少爺我要出去。”

小新不動,吳優猛衝,他仗著自己是少爺的身份想著自己這樣撞過去,小新絕對是害怕傷著他會讓開,從而讓他出去。

可惜小新是莫得感情的人肉牆,他愣是讓小新撞上了。

“你、你、你……”小新的腦袋就這樣被他自己撞暈了。

等在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吳優惱火的摸著自己的腦門,小新居然沒有拉著他,該死的奴才,他讓要他爹抽死他。

怒火中燒的吳軒翻身下床,卻發現屋門都是被鎖上的,他被困在了屋內出不去了。

這是吳群的意思,祭祀也就那麼一會兒,這傻兒子在來鬨上一出,那他後續的事情還要不要做了。他可是打算留在安東不回去了。且不會當冤大頭,讓族裡這些吸血鬼陪在他身上吸血了。

這麼重大的事情和吳優的事情比起來,吳優的就是小事情了,況且還有小新守著,吳群很放心,那是原身救回了的孤兒,認了阿福當爹,對原身忠心耿耿。

事急從權,吳優的事情雖說做的不對,但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小子腦殘,萬一跑回去找女主了,他不就前功儘棄了。

這邊祠堂內,老族長開口了:“群之,你也看到了咱們老吳家的祖祠,有些破舊,可家家戶戶都不怎麼富裕,也就你是吳家最有出息的,你看著修繕的費用是不是可以承擔了?”

不要臉!極為不要臉,吳群心裡說著,臉上卻是一臉的苦大仇深,切,不就演戲嗎?誰不會似的,管你演的像不像,看的人尷尬不尷尬,反正他決定就這樣做了。

“哎,我也想啊,可我這次是賠的傾家蕩產了,要不是這祖地還有幾間破房避風遮雨,我和小優,估計就要去乞討了。”吳群苦大仇深的蹲在地上。

族叔是對他說話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賠錢了?那怎麼還來了那麼多的馬車?這不是扯淡嗎?

“群之啊,你小時候可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做人得要知恩圖報。”族叔抽著旱煙,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叔,我知道您是看到我趕著車回來了,可那些不是我的,是朱大福見我可憐。要了我在安西的宅子,給我換的一些必需品,東西不是很值錢,但至少我回來不會連塊布條都要找人借。”吳群歎著氣,低垂著腦袋,像是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一樣,他也是被逼無奈。

“什麼你把安西的宅子抵債了?你糊塗啊,你怎麼不跟族裡商量商量,四兒娶親還想去安西闖一闖,這你在安西連個地都沒有了,四兒過去了,可怎麼辦?”族叔拍著大腿,極為懊悔的說著。

吳群心裡就想罵人了,感情這些人如此痛苦,是因為他們沒占到便宜。

“行了,群之也是不願意這樣的,出去闖了這麼多年,一下子一無所有了,剩下的這點兒家底都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在翻身了,你們就不要惦記了,想修祖祠可以,大家有錢出錢,沒錢出力。這祖祠不是群之一個人的祖祠,在座的都有份,不願意那就不修繕了,等你們誰家起來了,也像以前的群之一樣,大包大攬了就是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彎彎繞繞非要讓群之修。他又不欠大家的。”大長拄著拐杖,十分嚴厲的說著,這話讓吳群聽著舒服一些,還算是比較公正的。當然他相信阿福的作用更大一些。

“你說的容易,群之就算是破敗了,那也是廋死的駱駝比馬大(注3),你瞧他穿的,胳膊袖子隨便抖一抖,都夠我們小戶人家吃一年了的。”族叔是不相信吳群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落魄了能穿的這麼好?落魄了能有馬有車?騙誰呢?

“族叔,這一身行頭你要是喜歡,我拔下來送你,可你要說其他的,我就不樂意了,我吳群之對不起誰,可都沒有對不起你吳家的每一個人,你家老大到老三那個娶親,婚宴不是我辦的?就連在座的各位,你們的姑娘出閣,我都送了一人一百大洋,現在我落魄了,不想著幫幫我也算了,居然想著吃我的肉砸我的骨頭?您們諸位有沒有問過這裡的列祖列宗,老吳家是不是儘是些忘恩負義的東西?”吳群說著極為激動的站了起來,冷著臉瞧著這些貪心鬼。他們窮嗎?並不窮,至少每個人都穿著長衫,布料都還不錯。就是貪心想要的更多。

“群之,怎麼說話呢?這裡的好些是你的長輩,你的教養去哪裡了?”族長敲著桌子嚴厲的說著。

“你吼他做什麼?還不允許人家說句實話。老頭子我也是想問一句‘你們是窮瘋了嗎’怎麼什麼都要扒著群之?臉呢?你們的臉兒?就算人家兒時吃了你們一口飯,那現在早就還清了吧。不要總是惦記著你當初給過人家一口餿掉的冷飯。想想你們從群群之身上拔了多少羊毛,我們幾個老東西,可都看的一清二楚,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讓你們臉上不好看而已。”大長老冷笑著看著族長等人。

吳群沒有在說話,在這個時代,輩分能壓死人,所以他早早的讓阿福過來做大長老等人的思想工作,果然效果不錯,都不用他開口,大長老一個人就將這些貪得無厭的族人,說的麵紅耳赤。

也是,任誰被當眾接了短,臉上都不會好看,可有時候貪婪會占據了上風,族叔的小兒子馬上就要娶親了,還等著吳群的錢來開宴席呢,此刻就不樂意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沒有當初那一口飯,他早就餓死了,那還有今日的吳群之,吳大掌櫃的你說是不是,他刮骨刺肉的報恩難道不對?怎麼到您老嘴裡就是我們的不是了。”族叔抽著旱煙,額頭的法令紋深邃的能夾死蒼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周華健《真心英雄》

注2:出自《論語·顏淵》。

注3:出自《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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