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實習生他爹(終)(1 / 2)

他這是怎麼了?他比之前更加迷茫了。

很快他的迷茫就被打破了,那一股子鑽心的疼襲擊了他的腦子,吳群再度抱著腦袋,哀嚎著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他似乎做了個夢,夢裡他的人生從眾人期盼中降生,到孤冷的悄然死去,全然走了一遍。速度很快,快的就像是電影放了一百倍的快進,最後的一個鏡頭放慢了,他看到了一個和他穿著一樣破舊衣衫的男人,滄桑的臉上帶著不甘和悔恨,轉而低下頭恨恨的說著:“你一定要替我活出個人樣來,幫我照顧好我的兒,替我報仇雪恨……”

說著猛然間抬起頭,一臉的淚水,跪在地上,低喃著:“我隻想我兒子好好的活著,其它的彆無所求,可以嗎?可以嗎?你說話啊?他們不是說你無所不能嗎?隻要你答應我,我可以把靈魂給你。”

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哭的毫無形象可言,雖說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形象,他眼睛死死的盯著吳群,而吳群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頭,而後男人的身影一點點的變得透明了,看起來似乎和他融為了一體,緊接著他眼前一黑。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

吳群的耳邊響起了帶著哭腔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睜開眼,此時此刻那個男人已經和他融為了一體,他也在夢中經曆了這個男人從地主家的小少爺活成了挖礦的苦力,辛辛苦苦的貪戀著人世間僅有的一絲渺茫希望,卻死得極為的淒慘。

封建皇權敗落後,年方十四的原身娶親了,娶親後,相夫教子的妻子戴麗娘在初夏意外落水醒來後突然間就變了,完全不和他商量,借著端午回娘家探親的機會,和她的兄長出國了留學去,他跑去要人,畢竟他牙牙學語的孩子需要娘,可她娘家人極為蠻狠的說,他們吳家虧待了戴麗娘,懟了吳家一波。

人已經漂洋過海了,吳群連妻子去哪國都不知。隻有一封和離書,可吳群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覺得他的妻子回來。他一心一意的等著他的麗娘學成歸來,十八歲那年他滿心歡喜的等來了人,可歸來的麗娘給了他沉重的一擊,她積極響應新思想破除封建糟粕對女子的迫害,說他和她早已和離,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果斷拋夫棄子,和大富豪家的少爺曹錕相親相愛了。

可吳群認為和離書必須要雙麵簽字畫押才作數,再說了他沒想著和麗娘和離,麗娘怎麼就不要他和孩子了。他想要問個清楚。麗娘和不願意見他,也討厭他的糾纏。就在他心灰意冷想帶著孩子好好生活的時候,曹錕找上了他,讓他不要壞了麗娘的名聲。

這也就罷了,他家不是名門望族,僅僅是個小地主,懟不起有權有勢的大富豪,所以吳家選擇了讓他隱忍,可隱忍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曹錕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說他們吳家是賣國賊,毫不猶疑的買通了當地的匪人結束了他一家老小六十四口親人的性命,就連他養的土狗都沒放過。他大半夜的被發現大事不妙的管家捂著嘴連拖帶拽的求他離開,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家老小,被曹錕的人給屠殺了,他卻無能力隻能從狗洞逃了,而後被管家安排到了鄉下的廢屋裡。

這僅僅是個開始,他在廢屋都沒過夜,就莫名被圈在了百裡之外的礦山裡,從天不亮就一直要去挖礦,就這樣嬌生慣養的少爺成了苦力,他連死都死不起。工頭說了,吳家已經被曹錕收購了,如果他死了,曹錕不會放過他唯一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就在曹錕安排的村子裡,被人看管的很嚴。

於是為了兒子,他咬著牙堅持著,在堅持中,他也在鍥而不舍逃跑去尋他的兒子,他跑了三次,每次都被抓回來一頓毒打還不給飯吃。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好在第二次他終於找到了成了乞兒的兒子,這一次他被扔在了野地裡,等工頭抓回去後又毒打了一頓,直到第四次他和兒子才成功的逃跑了。

他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沒有能力去報仇,隻想和兒子換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為了養兒子,他背過沙袋扛過石頭,日子很辛苦,也沒有幾個錢,時不時的還要和兒子餓肚子,可即使是這樣,他們的爺倆也很快樂。或許他活著過於卑微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於是給了他一條出路,李家藥行的老板看他勤快,還識字,就聘請了他做賬房。

好日子也不過兩月多,他在街頭遇到了康管家,他想要謝謝管家的救命之恩,可人還沒到跟前,他又一次被抓了,這一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了,直到他像牲口一樣的扔到了貨倉,他才從船老大口中得知,他被買了,成了奴隸,要被送到舊金山去挖礦了,他最終沒有活著靠上岸,他死在了船上。

死了也就罷了,好歹算是解脫了,可他放不下兒子吳林翰,就這樣飄飄忽忽的來到了兒子身邊,他想這也算是一種陪伴,雖然兒子看不到他。

吳林翰在藥行的第二個年頭,就被麗娘給帶走了。他以為麗娘會疼惜吳林翰,畢竟是親娘。可天不隨人願,林翰在回到了曹府不到一周時間就被麗娘的丫鬟給關柴房生生的餓死了,他也在這段時間知道了他為何會家破人亡。於是懦弱的吳群怒火中燒,燃燒了自己的靈魂找到了他。

“先生等一等,小人李天南,能不能請您等三天,我們洪爺病好些了再走啊,你這要是半道兒離開,我這也沒地方去請西醫給我家洪爺瞧病啊,先生您就多在廟裡留幾天,可好?”乾瘦的李天南帶著祈求的目光看著吳群。

吳群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人家並沒有威脅,而是客客氣氣的祈求著。他覺得自己是醫生,患者沒到可以出院護理的這個時間段,他應該有義務的去照應。至於費用……那病人好了,怕是也不會少。

“可以的,李叔,您的消炎藥能給我均一些嗎?三天的量就可以。”吳群想了想換上了敬語多問了一句,閆海今天必須得換藥,最好也能給他點兒保障。

“這……當然可以,不過先生,小人想問問你這藥是拿來做什麼用啊?”李天南極為恭敬的朝著吳群詢問了一句,而在他身後凶神惡煞的漢子們的都靜悄悄的一句不說,全都看著吳群。

“不瞞你們,我這裡還有個病號,我兒子也在這裡,這山上蛇蟲鼠蟻較多,有備無患。”吳群十分誠懇的說到。

他沒有提他會提煉這東西,這一路上,他其實也在觀察這山裡的藥材情況,可惜他忙著逃路,沒工夫去采藥,隻能給閆海將就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完全沒問題。”李天南給了刀疤臉一個眼神眼,刀疤臉立馬衝進屋裡去拿藥了。

吳群看著深褐色的瓶子,裡麵並不是膠囊,而是淡黃色的粉末,看樣子應該是最為原始的青黴素粉末,在這裡叫盤尼西林。

吳群拿著藥聞了聞,皺眉這個藥現在怎麼說呢,它可以救命,但比起他“認知”當中的藥物卻差了很多很多,這玩意在他的意識裡提煉比較簡單,一種是從發黴的東西那裡麵提取黃青黴素,在來培養一下,青黴素就可以成型了。又或者從甜瓜、西瓜裡麵提取,用玉米粉培養一下也可以,不過後麵也可是試試土黴素,這個也似乎很好操作,至於阿莫西林等等抗生素,也就不遠了。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設備,他需要設備,需要實驗室,而據他的了解這必須去高等學院或者醫院才有可能見到。

“先生這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們洪爺可是吃了不少。”李天南見吳群盯著藥半天不說話,還以為他們的藥有問題,有些不放心的問了句。

“恩,問題是有些,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提煉出效果更好的抗生素,將就著用吧,至少目前來看這應該是最好的藥了。”吳群想了想下定了這樣一個結論。

這個時代當權者換了好幾撥,他對這些名字一點兒熟悉感都沒有,就原身的印象裡,最後一個封建政權是姓拓跋氏的少數民族,現在的執政者孫堅,可惜他依舊管不住各地的人。

“啊?先生您的意思是……”刀疤臉擠了過來,積極的問句。

“大力,退下不可對先生無禮。”李天南嗬斥了一句刀疤臉李大力。

“先生今後這段時間麻煩您了,西廂房我已經收拾出來了,還請小公子和另一位貴人入住吧。”李天南做了個請了的動作,他們的人速度很快的帶著林翰和閆海過來了。

閆海看著這些人沒有說話,林翰則是一把抱住吳群的腿,默默的把自己藏在他身後。

西廂房內,吳群被閆海和林翰包圍著,閆海覺得吳群這寶貝疙瘩似乎要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