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腦中模糊的概念如衝洗後的膠卷,清晰起來。白管家果然是白言郎的人,但從小看著白展機長大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倒戈?
若是他和白言郎裡應外合,也難怪一開始白言郎能對白展機的喜好了若指掌了。
阮綿綿不知道,白言郎是白管家的外孫,當然是怎麼都要讓自己外孫登上寶座。
他隱藏在被子下的身體緊繃著,仔細聆聽著周圍任何一點細小的聲音,當然沒放過針頭擠出液體的“嘶嘶”聲,他沒想到這白管家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竟然在這種地方企圖謀害長子。
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拿起白展機另一隻沒吊瓶的手臂,注視著白大少安詳的睡顏,看樣子還在昏迷中,百管家不禁多了幾分信心,大少,假死還不如真死!
門外響起了爭吵聲。
“讓開!”與在阮綿綿麵前的聽話柔和截然不同的語氣,白廉樺的聲音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煩躁。
“抱歉,二少,職責所在,主吩咐過,閒雜人等不能入內。”公式化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我是閒雜人等?”
“……”
“行,我可以不進去。”
“謝謝二少配合!”
“嗬嗬,若我在這裡搞個自殘,或者鬨個自殺什麼的,你應該會有麻煩吧!”
“二……二少”
“反正我是自閉症,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怪不到我頭上……”想到裡麵躺著的是自己最重要的哥哥,白廉樺骨子裡透出的冷酷展現的出來,隱隱的威嚴讓人肅然起敬。
白廉樺的話已經升級到赤.裸.裸威脅,自從從仆從嘴巴裡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等著的哥哥竟然為那個沒怎麼見過麵的父親擋槍,十幾年沒出過門的白二少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
最驚奇的是,白二少完全不像沒出去過的人,和普通人沒什麼分彆。
沒有人限製白二少的自由,白霄也從來沒對這方麵下令過,隻是所有人都以為二少是個癡傻的,被關在白家,而對白廉樺來說除了哥哥根本沒人值得他出門,出去不出去又有什麼關係。不是不出而是覺得沒必要出,這樣閉門不出,更坐實了謠言,偏偏白霄從來不出麵證實。
白霄聽了這些流言蜚語不置一詞,這種純粹是無稽之談,再恥辱也是自己的兒子,白家不是慈善機構難不成還幫人養兒子,這種事情若需要他出麵反而失了顏麵。
門外的保鏢隻是知道有個二少,也見過照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沒想到傳聞中癡傻的二少不但不傻,反而是個精明有度的人,他以為對方會硬闖,再好也不過就是瘋癲的威脅!到底誰傳出的二少腦子有問題!?自己承認自閉症,反而讓人覺得他根本什麼病都沒有,可憐的二少,被外麵人這樣誣陷。
而一心撲在白展機身上的白廉樺被人用同情的目光行注目禮,也完全沒有自覺。
白廉樺僅僅幾句話就讓人不得不放行的架勢,就算在屋子裡的白管家也不禁感慨:此子非池中物。
他不能功虧一簣,差一步就能把裡麵的液體打入阮綿綿體內了,隻要打進去,自己有什麼下場都沒關係,好看的:。
不由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急迫的白管家並沒有發現阮綿綿僵硬的肌肉,就像要隨時暴起狙殺般。
門,突兀的打開了。
“你在做什麼!?”白廉樺震驚的看著那個長相慈眉善目老人正要對哥哥做什麼,三步並作兩步,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來到床前,對著想要站起來解釋的白管家一腳踹向對方的胸口。
白廉樺的療養院記憶給了他銘記於心的教訓,比如長得善良的人不一定麵如其人。
白管家抵不過對方的力道,摔向地麵,劇烈的胸骨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隻能艱難的喘息著,斷斷續續的想解釋自己在說什麼“咳咳咳,二,二少……我……咳,隻是……”
領子倒被拎了起來,白廉樺陰沉著臉,蹲□就揪住,“彆和我解釋,等你手上這個針管裡的液體檢驗出來再說!”
這人怎麼可能是那個自閉兒,那個從療養院回來陰沉著臉不與任何人說話的孩子!
白管家見到白廉樺的次數並不多,滿打滿算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剛來到白家的時候,第二次是前一段時間白展機沒有去看望二少被鬨的不清淨,這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恐懼席卷著白管家,而那隻針筒因為剛才的衝擊力已經被甩到幾米開外,根本沒有拿到的可能性。
這一連串的變故,黑人保鏢楞了楞神,想來是驚詫著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白廉樺有這麼大的破壞力,打了個激靈就蹲□把那隻可疑的針管給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