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師姐的第三十三課(修字) 群發消息……(1 / 2)

道山1312號洞府門打開。

道西走在前麵, 林雙三人跟在後麵。

洞府內露出宛若農家的三室,牆壁掛著劍、蓑衣、漁網等物。

竟不似修真弟子的味道。

林雙不由望向道西。

孟錙、皇甫淵在他與林雙之間,目光來回遊走。

“看什麼——我以前捕魚不行嗎!”

道西不滿地抱怨, 顯然認為林雙的目光很是冒犯。

但林雙點頭,“你雖然對四象限的頓悟不行。

可這樣的收納習慣很好,工具都放在醒目位置。需要時一拿即可,不用翻找,節省時間, 這點我欣賞你。”

“……?”

站在蓑衣之牆旁,道西額角直跳。

她不覺得他癖好古怪, 修真遊手好閒,啊呸, 他要她欣賞?

他才是師兄好吧!

道西啪地把劍拍在茶桌上,“你們自己斟茶!”

孟錙與皇甫淵已經坐下。

道西懷疑地看向還在牆邊欣賞漁網的林雙, “我曾聽聞,內門有些受傷長老,隱姓埋名, 假裝凡人、普通管事,在門派內當值。”

“他們時不時就在弟子冒犯時,給弟子一點顏色看,作為玩樂。”

孟錙張嘴, 望向林雙一張傻白甜的臉。

“林雙你以前是不是內門的?”道西怎麼想都覺不對, “我的靈蛇九劍,是內門傳功堂兌換的, 連鎮川都沒有這部劍訣。”

孟錙與皇甫淵齊齊轉頭,複雜看向林雙。

林雙也複雜看向他們,“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孟錙、皇甫淵深思, 沉默。

“這種東西,我們有嗎?”孟錙雙手環胸。

皇甫淵側過頭。

林雙:“……”

林雙憐惜地看向道西。

“我並不會靈蛇劍。”

但遇到不認識的字,不知道怎麼讀,照抄一遍有什麼問題?

“?!說謊!每個劍訣,心法根本不同!”

道西拍桌。

林雙更憐惜地看向他,“那你一定不知道拋物線都是有固定公式的。”

“?”

“劍如水蛇蜿蜒,擊中對方,宛若拋物線的求解問題。”

“什麼?”

林雙搖頭。

斜率、焦點到準線的距離、傾斜角,拋物線開口朝上或朝下……

又已知她自己的靈氣質量,重力加速度,今日無風,空氣阻力不計……

蛇劍在空中畫出這個拋物線,擊中道西背後的山壁再反彈到道西,求,當她靈氣從劍激發時的速度大概是多少……算了,她說了他也不懂。

林雙不打算浪費這個解說時間。

道西一臉懷疑。

孟錙也一臉茫然。

皇甫淵鳳眼微睜,“師妹高才,看來對劍的天賦異稟,很有一套自己的速成方式。”

林雙聞言,頷首。

不經意地看了眼她芥子袋內厚厚十二本。

《清水宗外門劍訣169門題型整理》,《從外門劍訣對所有劍氣所形成的直線、雙曲線、拋物線、圓錐曲線等的公式歸類》、《對經脈運行的究極六類劍氣歸納》、《十二類劍氣公式的總結》、……

看向皇甫淵充滿探究的視線,她低調擺手。

走到茶桌邊坐下,倒了杯靈茶潤喉。

“沒什麼,不過是那些年高考教會我的罷了。”

皇甫淵眯眼。

她如此厲害,怎麼在外門停留十年?

過去從未聽說她的姓名,除了小白口中。

孟錙將喝空了的茶盞,放在嘴邊倒了三下,才恍惚清醒。

道西整個人也都宛若做夢,“所以你是真的天賦奇佳……不僅對陣法,對劍訣都掌握速度奇快?”

林雙微笑擺手,“仰慕我這種不重要且不緊急的小事,你放在心底就好,不用口頭特彆說出來。”

“?”

“抓緊時間,說出你的故事,道西師兄。”

“!”

林雙看了眼小愛記錄的番茄鐘計劃。

按了下小愛獅子犬的頭,下一個番茄鐘——看修真故事,二十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精簡一點,道西師兄,最好控製在一炷香內說完。”

林雙眨眼。

道西、孟錙、皇甫淵,三人均是沉默。

半餉道西才開口,“我的定元針,是在這洞府被偷走的。”

一句話,倏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兩起金額最重大的法寶丟失,竟都在洞府。

“幸好我這次在鎮川沒買洞府,大嬸那個大忽悠!”孟錙萬幸。

“……”

道西麵無表情,將茶盞擱下,“我道山出過多少人傑,你想買我這道山洞府,還沒有呢。”

“這破財,你還當寶——”

“你!”

皇甫淵無奈叫停他們,“道山十弟子,東南西北,中發白……在多年前相識於微末。哪怕陸續突破,搬離道山,也沒有出售過往洞府。”

“是這樣吧,道西師弟?”

道西嘴角抽搐。

聽彆人念誦他們十人的道號,無論多少次,都覺得有點羞恥怎麼回事?

“沒錯,我七位師兄都已位列高階,從道山搬走,去往靈氣更豐厚的山府。”

“十中有七,排名內門前列,我道山被認為人傑地靈。

久而久之,新弟子中也有傳說,道山住十年,他朝必煉神。”道西自豪道。

“如今,道山一洞難尋。空有售價,沒有在售。”

這不就是高考狀元房的概念?

林雙秒懂。

孟錙聽了卻直搖頭,人傻錢多。

“好了,說正題。”

道西板起臉。

“你們來這裡,總不是來聽我說道山故事的。”

林雙露出一絲心虛,看了眼小愛顯示的番茄鐘內容——讀修真傳記。

正聽故事中……

“那就說說那日遺失定元針的經過。”

林雙好奇道。

“據你所說,大部分師兄搬走,現在道山鮮有人煙。若是外人抵達,你應該很容易發現才對。”

無論是冬日白雪,還是春日淤泥,道山居住者少,但凡外人來此,應該劍來留痕,人來落印。

主人一眼便能辨彆,是自己的痕跡還是陌生者留下的。

哪怕刻意毀去,也很容易留下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犯罪痕跡。

“那日——”

道西陷入回憶,

“大概兩個月前,十月下旬,道東師兄,哦,他住在我下麵,山腰那座洞府裡,他正好有所頓悟,掌握了五步殺陣。”

說到此,他怨念看了林雙一眼。

“五步殺陣,本就是上古陣法中最難學的三階陣法之一。”

“道東師兄花了一年才完全掌握,我很是為他高興,就提議慶賀一番。

本來我們十人是要在道山飲酒的,但正好道發師兄又新得了一副千山萬水的三階墨寶,我們都不曾見過。”

“於是,那夜就去了道發師兄的新洞府,觀墨寶,飲酒,為道東師兄慶祝。”

因為難得有這樣的大事,道西至今記得清楚。

“道東師兄太高興,當夜沒有用靈氣驅發神仙醉的酒液,很快喝多了。我也受了他的影響,喝的有些迷糊。”

“等我清醒——”

道西仰頭,看著牆上的蓑衣就是苦笑不迭。

“我已經躺在自己洞府的床上了。”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後來問師兄才知道,我那日與道東師兄,一路爛醉如泥,禦劍搖搖晃晃回了道山。”

“醒來後第二日,我沒發現異樣。

因為錯過一日修行,我就專注練劍,直到第三日,我才發覺,隨身芥子袋不見了!”

道西一擊錘桌。

“我本以為是酒醉後,入睡前我隨處扔在洞府哪裡了,或者扔在了道發師兄那兒。”

“但都沒找到——不翼而飛!”

林雙表情古怪,“也可能,你酒醉開車,東西掉在路上了。”

酒駕誤事,效率出行要不得。

“……!”

道西咬牙,“我後來以一萬靈石的賞金,懸賞我的芥子袋,都沒弟子拿來還我。”

他如此說,顯然也不確定是否掉在了禦劍的回程之中。

皇甫淵撐著額,鳳眼掃向洞府外的山頂。

“兩月前,恰逢秋日落葉。

道山沒有道童日日清掃,哪怕賊人在你入睡時到此,痕跡也很快被一夜落葉覆蓋。

而你第二日練劍,你的水蛇劍迂回蜿蜒,你又是凝元三層,劍氣川流不息,洗刷山頂,痕跡皆去。”

“所以,後來你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隻能去管事處簡單上報損失?”

道西無奈點頭。

林雙滿腹糾結。

白日洞府外有痕跡,一眼能辨彆。

但夜間落葉,第二日劍氣千道,痕跡徹底被破壞了。

怎麼會這麼巧呢?

又是神誌不清的夜歸,又是秋日落葉、練劍一日,把一切蛛絲馬跡都恰巧毀掉了?

“你平日不去傳功堂,都是在道山上練劍的嗎?”

林雙狐疑。

道西齜牙,“我現在是去傳功堂練劍了!”

那就是說,以前都在山上練。

孟錙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不苟同。

內門洞府,按期租賃給弟子使用。

按門規,弟子不能隨意在洞府處練習攻擊類的法訣。

一旦損毀洞府、靈川,是會影響後續弟子入住的。

巡邏隊抓一個,就是五百靈石。

孟錙眼中都在閃爍,“道西,你以後練劍叫我啊。”

道西:“……”

“你這種不去課堂練習的不效率習慣,同門都知道嗎?”林雙好奇。

道西:“……”

“又不是我一人如此。”

林雙摸著下巴,“看來這是內門管理的普遍問題啊。”

傳功堂離低號洞府遠。

大多弟子都偷偷摸摸在洞府中練功。

“所以,一夜落葉、無道童清掃、你又不去練功堂練劍。”

“諸多巧合的這些,很多弟子都知曉,認真說起來,大家都有犯罪可能。”

林雙閉眼。

“嗯這麼說也沒問題,定元針是我在十年前的鎮川中兌換,跟我相熟的也都知道。”道西摸頭。

十年前……

林雙皺眉。

與冷倩倩剛焐熱三天的寶刀,情況不同。

“你得到十年,定元針上的攻擊陣紋應該本就不足一半了?”皇甫淵放下茶盞。

道西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用了大半,隻剩六七分之一。”

林雙與孟錙同時露出怪不得你不急的表情。

那兩月前,很像是賊人臨時起意。

道西這定元針,經過十年早不值錢了,不值得特意蹲守。

“道東那日與你同樣醉酒回道山,他有丟失物件嗎?”林雙覺得奇怪。

“沒有,就我倒黴。”

道西歎氣。

定元針雖然沒多少錢,可是弟子腰牌之類的補辦,芥子袋本身都是要靈石的。

“道東師兄的陣盤應該不少,都很值錢吧?”

道西警惕瞪向林雙,“你問這個做什麼?陣法師肯定比我有錢。”

眾所周知,劍修最窮。

林雙覺得不科學,那不是賊蠢,就是哪裡的邏輯有問題。

為什麼對道西下手,而放過富得流油的陣法師道東?

他們二人都是當日醉酒的凝元三、四層。

“道東的洞府恐怕設了不少防禦陣。”皇甫淵猜測。

孟錙點頭,“大家都知道,陣法師不好惹啊。他洞府比彆的都難闖。”

“那說明此人很了解道東、道西的功法長短。”

林雙一針見血。

“很可能知道,道東勘悟上古陣法,選擇避其鋒芒。”

道西怪叫一聲,“你們覺得是熟人作案?”

林雙翻開小愛符籙記錄的簡潔筆記。

冷倩倩:榮寶齋得寶;幽閉閣突破時,洞府被偷。

道西:鎮川得寶;十年後逢喜聚餐後,自述酒醉後於洞府被偷。

這兩條看著有點相似。

但數據還是太少了。

兩起作案者不同,也不是沒可能。

抬頭,她看向內門,時不時上空有禦劍而過的弟子身影、仙鶴飛過。

思索片刻。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嗯?”

“先去聽下一個故事吧。”

“?!”

你禮貌嗎!

孟錙與皇甫淵,隨同她和道西告彆,很快離開。

回到‘車’上,林雙按下小愛的自動答複。

小愛刹那轉向道西,“嗯謝謝配合,有進一步消息我們會通知你。”

“你忙。下次聯係。”

道西:“……”

過於流程了!

但也算有收獲。

劍訣拋物線……?

道西深思,回了洞府。

很快換皇甫淵飆車,他吞了三顆補靈丹,才車速達標,降落到排名第三慘的受害者弟子麵前。

“說出你的故事——”

林雙剛開口,差點被孟錙用刀鞘擋住她的嘴。

他們麵前的第三受害人,也十分眼熟。

“是你?”

“是你們?”

兩方都驚呆了。

凝元二層弟子陳晟,在鎮川給林雙按摩肩膀一炷香的劍修。

陳晟背著劍,深吸一口氣,“我隻有一盞茶的時間。”

“哼,好大的脾氣啊,你打傷皇甫師兄的丹藥費我都沒問你要呢!”孟錙呸一聲。

皇甫淵睫毛一顫。

陳晟:“???”

“什麼丹藥費,孟錙你休想詐我!我被你們搶了層主,多花了六千靈石租洞府!”

又是個沒錢的劍修。

林雙在旁聽著,微微挑眉。

真奇怪,大家都知道,明明最有錢的是煉丹師。

譬如她身邊,許多人認為柔弱不能自理的榮寶齋狗大戶,皇甫淵。

結果,他們不朝他這種弱弱的丹修下手,專挑人窮又狠的劍修、刀修下手。

實在是古怪——

林雙作為一個效率達人,完全不理解這作案者的思路。

搶一個皇甫淵,等於一百個陳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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