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宗林雙, 還在被長老檢查身體。
結果，深海螺族的失學青年, 就被勸學成功。
所有在場的十二宗長老都愣了下。
就連清水宗水千潭, 都沒想到，一時之間，他白須都再次化成水珠滴落, 又想要化成一灘水了！
“好！”
水千潭哈哈大笑。
“沒想到我們弟子林雙三人回來休息，換出去的三個替補弟子, 也如此出息！”
“太優秀, 苦哉。”
十一宗長老：“……”
本想說他們違規的長老，一瞬閉嘴。
是，還有替補弟子。
林雙三人回來，替補弟子上。
符合規則。
否則要替補弟子做什麼？
【……】
【……山海宗、萬僧門，我沒想到，你們比百花宗還離譜。】
【百花宗至少是林雙親自上的。】
【是啊，山海宗、萬僧門，以後問起是怎麼輸給清水宗的——因為, 林雙對梅心說，嗶嗶叭叭嗚呼……】
【山海宗弟子退出投影間。】
【萬僧門弟子退出投影間。】
【……】
萬僧門、山海宗的比鬥弟子, 還在投影畫麵中的深海, 呼呼大睡。
他們修為最高的首席弟子，倒是沒中招，但此刻站在深海處一堆海螺中, 忙活了不止半日。
無數海螺, 從外表看，大同小異。
他們拿起花殼的，弟子腰牌沒有反饋。
抱起黑白的, 弟子腰牌還是沒反應。
“到底哪個是剛家兄弟！”山海宗的首席瘋了。
萬僧門首席敲打木魚，無法出口抱怨，但他拿出僧布，兜起一堆沉沉浮浮的海螺。
又無聲地放下。
當九千試煉的清水宗獲勝文字，在弟子腰牌中浮現，他們二人不由露出崩潰表情。
而梅心，則抱著一隻看起來與地上那堆都無差彆的海螺，正從他們麵前經過。
【……】
【！】
水底一個巨大螺妖，背著棕色花紋的重殼，宛若小山般，發出呼嚕聲。
此刻它醒來，就發出不熟練的人聲。
“人修。”
“老夫沒騙……你們吧？剛家小子就在這。撿到，你們帶走，螺族絕不阻攔。”
結果，就是萬千螺殼。
山海宗、萬僧門選了半天，都沒找到清水宗那個姓剛的！
“唔，你們叫他人間姓名，他自然不會應。”
“這小子，全名是剛.灰點.白紋.黃褐細溝.細螺肋.寬口…….二層紅內底。”
萬僧門、山海宗首席弟子：“……”
【……】
【……所以他叫剛二？】
【救——原來怎麼找到它，就藏在它的名字裡！】
【山海宗、萬僧門連人家的妖族本名都不問，還企圖帶走它？！】
【哎，我知道了，林雙告訴梅心的嗶嗶叭叭嗚呼，就是——你去了之後，先問能不能投影，然後遞交拜帖，等主人邀請你入內，記得自報姓名，然後問對方如何稱呼！】
【……原來如此嗎？原來答案這麼簡單。】
“哎，此層勸學的前二，都被清水宗包攬。”
講解的梨花師姐，不嫌事大。
落井下石。
“可憐的山海宗、萬僧門緊隨百花宗之後，都失敗了。”
“前往北境的銘重門、器丹宗不知現在如何了。但哪怕他們其中之一勸學成功，也因為速度比清水宗慢，頂多位於第三。”
“這一輪，所有宗門，都將被清水宗進一步拉開差距。”
說話間，六宗投影畫麵中就出現了比鬥積分。
[六宗目前排名：
1清水宗：470分（勸學200）
2百花宗：212分
3萬僧門：167分
……
5銘重宗：68分
6器丹門：38分]
“勸學成功的獎勵為一百積分，如此，就算銘重門、器丹宗在北境成功，他們累計也無法動搖清水宗目前的地位。”
“第二輪比鬥，我可以宣布，對清水宗來說，已經提前結束了。”
百花宗講解的梨花師姐，歎息，“百花宗依舊是第二，但與清水宗的差距太大。”
“北境的勸學，是否繼續，我個人認為意義都不大了。”
【……】
【……？】
“現在北境勸學的唯一意義，”梨花師姐望向比鬥排行，“不是為了追上清水宗，隻是看銘重門、器丹宗，誰將成為本輪的最後一名。”
【…………】
【……清水宗提前可以回去了是吧？】
【哎你想誇百花宗雖然輸得難看，但還是第二，你就直說！】
梨花師姐旁邊的徐祥，搖頭，對她這種武斷不認可，“此說法不夠嚴謹。”
“比鬥的意義不在於排名，而是在於曆練。”
【不錯。清水宗有點雅量。】
【有長久目光。】
【清水宗比百花宗會說話！】
“北境勸學的繼續，是有意義的。”
徐祥嚴肅望向投影畫麵，“按照規則，我們清水宗弟子也可繼續完成北境的勸學。多一份試煉經驗，亦多一份所得。”
【……】
【……原來他比梨花還狠！不給其他宗活路啊！】
【厚顏無恥清水宗！】
【這說的是人話？】
【早知如此，投影還分彆跟著六宗，作甚！合著，三個地方都是清水宗完成的唄！】
【……】
被念叨的林雙，對此一無所知。
她剛拿著《千山萬水畫訣》，準備與孟錙他們回洞府。
孟錙拿到了嶽峙長老賜下的山崖十三刀，正好與山海十三刀訣互補，成為契合的完整一套。
皇甫淵則是得到了一隻山海宗贈送的丹爐。
他對此麵無表情。
三人回到洞府休息。
照理，這並不在比鬥投影的範圍。
但林雙，卻被小紅小綠攔在了洞府外。
“林雙啊，”端無妨背著手，踏在一灣靈泉之上，無奈歎道，“大長老們都對你的丹田，暫時沒辦法，但你出門如果遇到天地靈草，說不定就有了解決法子。”
天地靈草、上古秘府的仙人賜予……一切皆有可能。
“嗯。時不我待，出門找找機遇。”
李敏也點頭。
“這不，器丹宗、銘重門都在北境遇到了困難，沒辦法完成勸學，你不得去幫幫他們？”
【……】
【…………】
“哎。”
端無妨腳踏清泉，扛著大刀，來回徘徊。
重重歎了口氣。
“那可憐的北境小公主，是百花宗弟子吧？我們清水宗向來上善如水，其他宗門的人修有難，我們怎麼能不幫一把？林雙你說呢？”
【不是人，清水宗。】
【我低估了清水宗的臉皮。】
“你不是最愛一箭數雕？北境皇族，說不定就有辦法解決你百個丹田的辦法。”
“這場再贏一百分，第三輪比鬥就可以不參加。躺著，我們清水照樣進入前三之鬥！”
本來規則是，王堅層、勸學層，以及再一輪。
共計三輪積分，決出前三。
現在清水宗遙遙領先。
這就節省了下一輪比鬥，完全可以躺著。
林雙一聽，果然眼神閃爍，偷看了眼自己的日程表。
明日是周末。
“到我的休息時間了，長老。”
端無妨、李敏：“……”
【……多謝林雙休息。】
【給林雙磕頭吧，器丹宗……感謝林雙不去北境之恩。】
【？她可以明早休息完去。】
【……】
“長老給靈石，我們就去。”
孟錙的眼神也在閃。
“五萬靈石的傳送。”
但他一說靈石，林雙突然眼角跳了下。
“孟師兄啟發我了。我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可以同時完成北境任務和我的休息一日計劃。”
“嗯？”孟錙回頭。
皇甫淵正在洞府外，摸仙鶴的發達背脊肉。
仙鶴動都不敢動，他黑眸也感興趣地朝她看來。
林雙摸了摸下顎，“勸學試煉，並未規定怎麼完成，隻要我們出去把弟子帶回來就可以。”
“怎麼，你要讓她自己回來？”孟錙嘶了聲。
林雙看他一眼，“不，但也差不多。我不打算自己去。”
“我們有人。”
【……】
【！】
【誰？】
小紅小綠兩個長老都愣了下，“什麼人？”
林雙朝她們一笑，“既然九千試煉內，有需要弟子外出執行的真實任務存在，那就說明出題長老並不希望弟子，僅僅參加門派內的模擬演練。”
“希望弟子能進入真正的外界天地，闖蕩，成長。”
孟錙茫然。
但皇甫淵卻露出領悟一分的神色，“真正的天地，從沒有一對一的公平。”
“沒錯。”
林雙嗯了聲，孺子可教地朝他頷首。
“隻有在學校，咳，門派內才會有一對一、三對三的擂台戰。而外麵，天地之大，散修之多，邪修之惡，誰都不會像長老一樣為保護我們、而圈定一塊擁有規則的擂台。”
“我們應該擺脫弟子思維，用一個在外遊曆的修士眼光，看待勸學考題。”
九千試煉的真實任務，就應該脫離一個好學生的思維。
以一個成熟的社畜心，迎接考核！
“什麼是在外遊曆的修士目光？”孟錙好奇道。
林雙表情古怪地笑。
她不答，反看向兩位已經驚得說不出話的小紅小綠，又看了眼孟錙。
“去北境傳送需要五萬靈石。”
“我完全可以用五萬靈石，懸賞北境能人，替我們完成此任務。”
【！】
【……】
項目，該外包的外包，轉包的轉包。
靠自己一人，怎麼可能做成五百強？
林雙從未如此肯定，如何完成這北境的勸學任務。
【終於、終於來了！】
【？】
【林師妹的真正通關秘笈——讓人偶自己通關！讓彆人幫忙通關！我終於等到了！】
【……！】
文字紛紛窒息，又出現了評論高峰。
孟錙卻不想肥水流進外人田，“這樣五萬靈石，你還不如給我……”
但林雙竟然點頭，在他已經拿起靈茶盞時開口，好奇問道，
“湮滅閣接這種任務嗎？”
“噗——”
孟錙一口靈茶噴出來。
什麼？
他湮滅刺客的身份泄露了？！
什麼時候！不可能！
皇甫淵的目光閃爍，落在渾身僵硬的孟錙背影。
一口靈茶三靈石。
平時孟錙就算吐血，也不會吐出靈茶。
林雙搖頭。
“可行。”
皇甫淵終於放過了可憐的仙鶴，五指按住暖爐。
“自從去年年底，各大門派的九千試煉開啟。有不少煉神弟子外出試煉，斬殺邪修。”
“凝元中低階邪修，均避其鋒芒，很多都不出來活動了。湮滅閣的刺殺生意也受到影響，不太景氣。”
【！】
【湮滅閣不景氣，就可以去幫你們勸學了是吧？】
【我個老祖……】
林雙看了眼自己後麵三天的日程表，“嗯，兩日後我正好有個欣賞古建築群的行程。”
【？】
“不如就提前到明日，我還沒去過湮滅閣。”
她想去見識下。
“……可不可以不……”
孟錙顫抖。
皇甫淵鳳眼輕眨，“山海宗靠近百花宗處，就有一個東華境的湮滅閣總部。”
【……】
【！】
三人中，兩人願意前往湮滅閣委托任務。
提議成立。
五萬靈石的委托賞金，由財大氣粗的皇甫淵承擔。
孟錙反對無效。
而當夜，兩位長老離去後，皇甫淵突然手托兩根短毛，送到林雙、孟錙身前。
林雙不由放下話本。
孟錙停下數靈石的動作。
兩根不起眼的光亮灰色短毛，……是那日跟蹤拍賣閣紫袍的小奶狗？
有消息了？
林雙立刻接過，把灰色短毛拿在指間。
“汪？”孟錙企圖與它溝通。
皇甫淵：“……”
林雙按住眉心。
轉瞬，她神識中就響起紫袍人的聲音。
“雲老，我這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進奉給那位。”
“哎，那日我還遇到三個好苗子，可惜，他們不上鉤。”
林雙挑眉。
孟錙齜牙。
不會說的就是他們三個吧？
“無妨，這次不要鬨事。先把這一波貢品進奉給大人。”
短毛那頭，響起老人的聲音。
聲音很低，很難辨認。
林雙費力才聽清楚對方吐字。
“告訴所有人，這幾日彆惹事，三月十六前，安安靜靜，對了，告訴那幾個，彆遲到。”
“嗯雲老放心，我已經通知那些家夥了。誰不是等著進奉大人的這一日！兄弟們辛苦一年，就等大人高興，賞賜一二。”
“那些貢品我再去檢查一遍……”
紫袍人的聲音，很快在灰色短毛中，變得刺拉拉，逐漸模糊。
林雙、孟錙手中的灰色犬毛，也頓時成灰。
皇甫淵長身而立，按著暖爐。
“尾毛的靈氣用儘了。”
-三月十六
-進奉大人
-拍賣閣
-貢品
林雙看著小愛記錄的關鍵詞。
上次，在清水宗的道童偷竊事件中，持有天機令的紫袍，收集了大量參差不齊的法寶贓物。
那些，就是貢品？
可那都是些二三階的法寶，如果這也能進奉，那這收貢的大人，也不怎麼樣啊。
貢品弱，收貢的也不會太強。
這群邪修，與山海宗王堅層這條線，是一起的嗎？
林雙按著下巴，“離三月十六，還有十日。”
最好是，三月十六日當天，這群邪修上貢的時候，被當場捉住。
這樣，收貢者也就逃不掉了。
是山海宗日長老還是月長老，還是不相關的人，她也挺好奇。
得想個法子，在那日舉報這個拍賣閣。
“怎麼舉報？”孟錙好奇。
這還不簡單？
找城管查房，舉報說法可太多了。
問題是還有十日，希望不要有變數。
林雙朝孟錙揮手，往臉上蓋了張麵膜符，“到時再說，現在是我的美容覺時間了。噓——”
“……”
孟錙頓時一拍大腿，“哎沒錯，時間還很充足！拍賣閣又不會長腿跑了，那我今夜先再數一遍靈石，明日再說！”
反正，他也想不出來。
讓聰明的人去想。
他也回自己靜室了。
皇甫淵頷首。
他們表現的越正常，與平日無差，才越不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他忍到今日，眼看就要找到仇人。
絕不會再讓對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