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這是一名黑袍人。

身著寬大的黑色鬥篷, 整個人都隱沒在黑色濃霧之中, 黑霧覆蓋住了麵容,讓人根本看不清楚長相。

“恭迎聖主——降臨!”薛大姑喊得聲嘶力竭。

其下的村民也是神情癲狂,欲/仙/欲/死。

薛大姑待那人坐定, 連忙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前去:

“啟稟聖主,今年春分時節, 進獻山神的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新娘是個極為漂亮的小姑娘,保準山神滿意。”

“哦……”

黑袍人在黑霧中緩緩開口。

那聲音嘶啞難聽,好似含了一口濃痰,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又伴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之音,又忽散忽聚的黑霧,隻聽一聲便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十分不適。

“這次既然你把事情辦妥了, 那便有賞。”

“啊!多謝聖主仁慈!”

薛大姑大喜過望, 得意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乾癟的臉孔都顫抖了起來。

“該賞你什麼好呢?……”

黑袍人探出手來,蒼白細瘦猶如骷髏的手指相互摩挲, 好似甚為苦惱的模樣。

隨即,那黑色的細長指甲抬起,漫不經心的隨手一指薛大姑身後的幾名男子:

“就把你們身上的聖力,都貢獻出來給她吧。”

“什麼?!”被指到的幾名男子聞言瞬間麵如土色,抖如篩糠。

“不!——”

更有一人猛然跳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奪路狂奔。卻被那黑袍人輕輕一指之下, 便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唔唔唔!”

那人本就麵色慘白,瘦骨嶙峋,與其他人的體型完全不同。此時更是拚命掙紮,額間青筋爆綻,卻始終無法掙脫。

“吃了聖果,便要好好聽話。乖……”那黑袍人又勾了勾手指。

瞬間,那名瘦弱男子便雙腳離地,飛快轉身朝著那黑袍人所在的方向飛過去。即使他雙手無助的捂著自己的脖子,雙目圓瞪,卻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速度。隻得如一隻垂死的雞,任人宰割。

“還敢反抗,看起來是還沒體會到長生不老的好處……”

黑袍人站立起來,細長指甲慢慢變長。

隨即,高高舉起手,將那指甲一點一點的探入到那名男子的頭皮中去。

“噗嗤——”

如同水球被細針紮破的聲音,緩緩的在空曠的神廟大殿中響起。令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那瘦弱男子雙眼翻白,不停的顫抖,卻連一句討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眾人匍匐在地,俱都麵色慘白,抖如篩糠。隻有薛大姑雙目放光,貪婪地舔舐著乾涸的嘴唇。

“聖主、聖主饒命!”

這時,緊跟在薛大姑身後跪倒的一名精壯男子,忽然戰戰兢兢的喊了起來:

“小七、小七是十年前才有幸吃了聖果,他、他還小,他不懂啊!而且、而且今日山神新娘的聖果便是由他提供的……望聖主看在他無私奉獻的麵上,饒了他一命。”

“哦……原來他今日未食聖果,難怪看起來有些虛弱……不過,你又是誰?竟然與本尊的對話,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黑袍人動作一停,低下頭去,細細打量那說話的男子。半晌才語氣古怪道,“哦……本尊當是誰,原來是薛壽——薛村長啊……既然如此……”

黑袍人又將指甲,緩緩的從那名叫做小七的瘦弱男子的腦袋裡抽了出來,“本尊向來仁慈,所謂不知者不罪。再看在你今日無私奉獻的麵上,那便……饒了你吧。”

“砰——”

那小七便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著如同一隻被人放乾了血的雞。

而牆麵上屬於小七的那盞燈籠隻留有一絲光線,火苗忽隱忽現,好似隨時就會熄滅。

“小七,小七!”薛壽著急叫了幾聲,卻絲毫不敢上前查看,隻磕頭不停重複,“多謝聖主博施濟眾,普度眾生!多謝聖主博施濟眾,普度眾生!”

“好了,好了。金剛一怒,方顯菩薩慈悲。”

黑袍人低頭把玩黑色的細長指甲,那指甲上還掛著白色粘稠的液體:

“不過,本尊既然說了要賞賜,這缺了一人終究不好。不如……”

黑袍人忽而一指伏在塵埃中的薛壽:“就由你代替他吧。”

“什麼?!”薛壽一聽這話,瞬間麵如死灰,一下子便癱倒在了地上。

而薛大姑則大喜過望,連聲高呼:“多謝聖主!聖主澤被蒼生,聖主洪福齊天!”

喊畢,她倏然回身,對著薛壽說道:“村長,那便得罪了。”

話音未落,便見那薛大姑十指如鉤,惡狠狠的按在中年人的頭頂上。隨即,便有一簇簇黑色的光芒從中年人的頭頂處慢慢滲透出來……

神廟外大樹上,江臨淵倏然眯起了雙眼。

薛大姑獨立神廟中央,她閉上雙眼,近乎貪婪地吸收那些黑色的光芒。

隨著光芒漸漸散去,隻見那薛大姑原本細腳伶仃的身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豐滿,而原本乾癟難看的臉也變得細膩白嫩了起來。

而薛壽卻一下子就乾癟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劇增,頭發也變得花白。

那麵放燈籠的牆上,有一盞蠟燭忽明忽暗,火苗不停的抖動著!

“呼……”

薛大姑終於鬆開已經麵如土色的薛壽,一臉的饜/足。

她摸著自己白嫩的臉蛋,似笑非笑,又居高臨下對躺在塵埃裡一動不能動的薛壽道:

“今日還要多謝村長的成全。以你兒子才服用了聖果十年的修為聖力,哪裡比得上村長的服用百年的修為。有了村長這些精純的聖力,才終於可以讓我容貌回春了!”

那薛壽原本是一名高大精壯的年輕男子,如今卻突然好似瘦了整整一大圈,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此時,他也是一語未發,隻看了一眼身旁不知死活的小七,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

“嗬嗬……沒想到村長今日如此硬氣!”薛大姑“哼”了一聲,又依法炮製的吸了另外幾名黑袍人指給她的壯漢的聖力。

如此一來,她麵容嬌豔,宛若新生。而那些被她吸去了修為的男子們,皆都橫七豎八地躺倒地上,與薛壽一般,似乎一下子就老去了好幾歲。

“多謝聖主!”薛大姑跪倒在地,脆聲喊道,“奴婢一定會儘心儘力促成娶妻之事,定不會讓山神失望。”

“如此甚好。”黑袍人用一塊帕子細細的擦去指甲上的臟汙,“今年春分之事做的甚好,山神甚為滿意。有賞。”

又隨手一揮,原本那些在眾人四處遊離的黑霧瞬間凝成了一顆顆碧綠的果實——蓮蓬。

“啊!上等聖果!”

村民們望著那青翠欲滴的蓮蓬,皆都露出貪婪的神情來。

薛大姑更是驚喜道:“原本一日一人隻得一顆聖果!一日不食,便會迅速體態羸弱。多日不食,便會迅速衰老,行將就木。即使長生,也隻能苟延殘喘。”

“一顆聖果隻有一日的聖力。而一顆上等聖果,則有一年的聖力!沒想到啊今日……聖主英明!聖主博施濟眾,普度眾生!”

說著,她便帶頭“砰砰砰”的磕起了頭來。

在她身後的村民裝葫蘆畫瓢,磕頭磕的一點都不馬虎。

黑袍人似是十分享受他們的跪拜,懶懶地揮了揮手道:“起來吧。賞……”

與此同時,蓮蓬依次飛起,淩空停頓在了每個村民的麵前。

下一刻,在那神廟裡就響起了一陣唏哩呼嚕、狼吞虎咽的聲音。

而那幾名被吸取了靈力的壯漢,也顫顫巍巍摔開了蓮蓬,大嚼了起來。原本因為被吸去了聖力而變得虛弱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得以恢複。

村長薛壽猶豫了片刻,閉了閉眼,也搶過聖果,胡亂的吞咽了起來。

隻那小七還是昏迷,眼見著有人要來搶奪他的聖果,卻被已經恢複的薛壽狠狠的瞪了回去。

那上等聖果從外表上看起來與蓮蓬似乎並無分明,可是,隨著村民們的吞咽聲,整個神廟中瞬間就彌漫起一股腥臭**、又帶著酸澀的氣味。

那氣味與濃黑的迷霧相互交融,像無數隻舞動著的觸手從村民們的背後貪婪的汲取著力量。

那些村民尤不自知,還在瘋狂的咀嚼。

黑袍人端坐在閃耀著無數雙眼睛的寶座之上,身上黑霧也越來越濃密,漸漸便如有實體一般。他睥睨四方,表情饜足而瘋狂。

而那些碧綠的燈籠更是紅光大盛,猩紅如血……

在神廟外目睹這一切的江臨淵皺起了眉頭,冷冷吐出幾個字:“泥豬疥狗。”

不消片刻,那些村民便吃完了今日多得的聖果。

體型越發的精壯,麵貌也越發的年輕,似乎整個人都精力無限。他們喜不自禁的互相打量著,麵容紅潤飽滿之中卻帶著一絲詭異。

“放眼整個修真界,人人修道隻為長生……”

此時,黑袍人高坐於寶座之上,忽而朗聲道。

村民立時便安靜下來,紛紛跪倒在地,做細心聆聽狀。

“但是,這修道之事何其艱難,又豈是朝暮之間可得?有靈根乃是其一,日常苦修其二。若是有點氣運,拜入仙門得高人指點,那還有望築基入門。可是,又有多少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引氣入體。更何況,你們這些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黑袍人身邊黑霧縈繞,“嘶嘶”之聲不絕於耳。黑色的尖銳指甲點著匍匐在地上的村民們,語氣分外的慈悲:

“落日山山神遊曆人間,識得人間疾苦,派下本尊為爾等降下這救苦救難的聖果。食一日聖果,便可強身健體、寒暑不侵。食多日聖果,便可耳聰目明、身含聖力,便如修士築基。而有幸日日食聖果者,不但比修士修真省心省力,其修為更是可以一日千裡,突飛猛進。”

其下村民聞言,紛紛倒伏在塵埃之中,高聲呼喊:“聖主英明!聖主慈悲!澤被蒼生,福澤綿長!”

黑袍人一擺手,讓他們停下,又道:

“若這辛苦萬分的修煉,僅僅隻得一個長生,卻垂垂老矣,那又何來的半點樂趣?依本尊所見,這長生需得不老。不老不死,有強健的體魄與青春的麵貌,方可享受這人間的無邊樂趣。所以,本尊賜福於爾等,這無需修煉,隻要日日食用聖果,便可得百年修為聖力,長生不死!”

“你們啊,可都是有福之人呐!”

話音剛落,以薛大姑為首的村民,便又高聲大喊:

“聖主英明!聖主慈悲!澤被蒼生,福澤綿長!”

“好了。好了。”黑袍人抬手壓了壓眾人激動的情緒,“可能你們之中也有人沒有經曆過百年前魅虛亂世的慘狀,所以,一心想要離開靠山村,離開山神的保護,獨自闖蕩世界。還怪山神將爾等囚禁於此,與外界沒有半點溝通。但是,山神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爾等著想。”

黑袍人頓了頓,目光掃過癱倒在地的薛小七:

“若葉大陸如今尚有上古妖獸作亂,村外的世界艱辛異常。鄰裡之間,易子而食更是比比皆是。爾等得山神庇佑,在這世外桃源平安富足,還長生不老,更是要好好珍惜。”

“而山神培育聖果艱難,一年隻在春分時節清醒。所以,此次春分,本尊希望能夠得到爾等的聖力相助,降下甘霖,讓來年村中更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薛大姑聞言,立時高聲附和:“聖主有令,爾等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她身後的村民也跟著高聲喊道:“聖主有令,爾等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黑袍人看起來極為滿意,一揮手:“既然如此,如果沒什麼事,爾等便跪安了吧。”

“是!”聽到這話,薛大姑忙帶著所有村民,倒退著離開了神廟。

決明與辛夷也借機,悄悄躲在抬薛小七的擔架上,一起退了出來。

神廟外,光影浮動,似乎有一道灰影掠過,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

天色依然漆黑一片,村民們默不作聲的行了一段路。

很快便離開神廟,快要到達村落之際,那薛大姑揮了揮手,便讓其他人都各自散了。

“村長,留步……”

這時,薛大姑卻攔下了薛小七的擔架,似笑非笑在薛壽的耳邊輕聲說道:

“村長的聖力我自會好好使用,這也算我替你家瑩心找了個替死鬼的謝禮。不過,到了明年,瑩心一定還會是山神的新娘。我……保證!”

薛壽咬緊了牙關,雙手放在身側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半晌,才從牙縫中憋出了一句話:“走!”

看著抬著薛小七的擔架猶如喪家之犬般,匆匆忙忙的跑了,薛大姑忽而放聲大笑。

那尖銳的笑聲猶如夜梟泣血,隻聽得人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哈哈哈……薛壽,你想不到吧,你也會有今天!哈哈哈哈……”

薛大姑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甚至還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薛壽啊,薛壽,你最想要那長命百歲,青春永駐。我卻偏偏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薛大姑笑得癲狂,可是下一秒,她卻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就好似被一條毒蛇盯著了視線。全身的寒毛猛然戰栗了起來,讓她上下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架了。

“誰?!”薛大姑臉色發白,倏然回身喝道,“誰在裝神弄鬼!?”

可是,她的背後卻空無一人。

“誰?!是誰?!”

薛大姑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臉色大變,拔腳就往家中跑去。可是,無論她跑得多快,那陰寒的感覺卻跗骨之蟻,如影隨形。

“啊——不要再跟著我了!”薛大姑忍無可忍的大吼出聲,“不是我!不是我!要找你們就去找薛壽!是他……對對對!你們去找薛壽!害死你們的,是他!是他!”

幾句話還未說話,背後似有一股大力傳來。

“砰——”薛大姑一下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村裡的道路泥濘不堪,飛濺起的泥水沾滿了她的全身。

“……不是你們?!是你?!是你?!”薛大姑低頭看著泥水凝結成冰,忽而恍然大悟。

她一拍地麵,十指如鉤,口中怒喝:

“薛壽!我知道是你!百年前,你本就是變異單靈根之冰靈根,還被認為是全村的希望!”

“你定是你恨我奪去了你百年聖力!害了你家小七……但是,你也要好好想想,當年要是沒有我,你、你的兒子、你的女兒、包括你的好村民們,又如何可以活下來!?”

“是我!是我救了你們所有人!”

此話一出,那背後的陰寒之氣驟減。

薛大姑心頭一鬆,卻突然悲從心來,她雙手拍著地,捶胸頓足大哭起來:

“薛壽!你可知道我是怎樣活下來的?!你可知道我在神廟中的日日夜夜是怎樣度過的?!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才能逃出神廟,如何回到靠山村來?!”

“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不顧滿身泥濘,伸手用力抹了一把淚,隻汙臟著一張臉,似笑非笑道:

“你,薛壽,靠山村村長,在你的心裡隻有你的兒子、隻有你的女兒。在你的心裡,何曾有過我一丁點的位置!是我傻,是我蠢,是我天真,是我幼稚。是我以為犧牲了我一人,便可換得全村人的安全。可是……”

薛大姑說著,突然臉色大變:“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們這些人竟然可以虛偽惡劣到如此地步!你們在害死我的百年中,竟然為了自己的安逸,還有害了那麼多的女子!那些人可是你們的女兒、愛人、妻子!”

“還有你的寶貝兒子——薛小七,他又乾了什麼好事!嗬嗬……這還真應了一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她的臉色越來越詭異,最後竟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怎麼?當年舍得下我,舍得下那個人,如今怎麼又舍不得你的女兒瑩心了?又想著帶著自家老小,離開靠山村了,嗬嗬……”

“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隻有自己長生不老才是真的。我再不會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事事都聽你的擺布!”

薛大姑擦汗眼淚,咬牙切齒道:

“薛壽,再過三日便是春分,山神便會重臨人間。到時候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做完山神與那女娃的婚禮。你再向聖主提出交出村長一職於我,我便求著聖主饒你家一命。說不定……還可以求著聖主放你們一家離開靠山村,你看如何?”

許久都沒有得到回答,薛大姑回過頭去……

下一刻,她卻突然見到了一雙湛藍如海的眼睛。

那眼睛似嗔似怒,看似波瀾不驚的碧藍海麵,底下卻蘊藏著怒浪濤天一般的威勢。

那威勢與之前她所侍奉的聖主完全不同。

那聖主雖然陰森恐怖,但絕沒有此時那種遮天蓋地的絕望與恐懼同時襲來的感覺。

“呃——”

薛大姑幾乎來不及多說一句話,立時便嚇得雙眼翻白,兩腿一軟,直接攤倒在地。

“嗬!” 江臨淵站在樹枝之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那薛大姑在爛泥地裡癱軟如泥。

雪白爪子一揮,一顆黑色的圓珠立時便從薛大姑的頭頂被抽離了出來。

“唔唔唔!”薛大姑無意識的拚命掙紮著。

“百年冰靈根修為?聖力?不苦心修煉,就想不勞而獲?這個夢可做的真美。”

江臨淵把玩著黑色圓珠,漫不經心的看著其上靈力流光溢彩,卻又不知被什麼事物汙染,變成了如今這臟汙的黑色:

“留著你還有用,便再讓你多活三天。”

話音剛落,小貓兒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那薛大姑,隨著那顆黑色圓珠離開她的身體,她好不容易剛剛得來的豐腴身材,與白皙粉嫩的麵容瞬間就變回到之前那細腳伶仃、麵黃肌瘦的模樣…… 甚至比之前還要不如。

此時躺在泥地裡的薛大姑,完全就和穿著衣服的骷髏架子沒有任何的分彆。

***

光影迷離,圓圓臉的決明與高個子的辛夷,化作小木人的原型,在樹影間穿梭,緊緊的跟隨在小貓兒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