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本都是冷靜之人,即使相認也是內斂沉著,完全沒有出現什麼抱頭痛哭的感人畫麵。
林若漁抱著小貓兒輕輕摩挲著,帶著黑色指環的手指卻是微微顫抖。
她如何會不知道這指環之中藏著的可是睚眥凶骨——奪命。
此時指環裡的奪命定是情緒激動,這才導致了她的手指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雖然林若漁具體不太清楚當年在司徒奪命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先生讓他保護她,片刻不讓他離身。
按照先生那占有欲極強、又護短的個性,能讓奪命一直在她的身邊,可想而知,先生對奪命是全然的信任。
而今日之事,促成了北川魔尊與司徒奪命父子相認的,林若漁相信其中定也少不了先生的手筆。
——也隻有經曆過了那些事情的人,才知道這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竟然是親父子。
雖然,五百年前關於奪命的遺憾已經造成,但是,如今,年少的司徒奪命與北川魔尊父子相認,這何嘗不是已經彌補了多年來的遺憾呢。
而且,這不但是對司徒奪命、北川魔尊而言,對先生江臨淵也是如此吧。
林若漁悄悄的掃了昂然站立在大殿中央的黃離館主人一眼。
而這時,黃離館主人似有所查,一下子也轉過了視線過來。
四目相接,黑色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而那雙灰蒙蒙迷離的狹長雙眼也在看到她的瞬間彎了起來。
本就十分好看的桃花眼,此時更似蘊滿了星辰,勾魂攝魄。
真是妖孽至極。
林若漁暗自腹誹,臉上卻也不動聲色。
北川魔尊細細的端詳了司徒奪命片刻,隨即,轉頭麵向眾人直接道:
“本尊聽說有人誣陷我兒殺死了晴瑤宮的侍女,又有人想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我北川魔修一族身上,如今本尊在此,我倒是要看看爾等有何證據!”
作為晴瑤宮聖女霍嫣然被北川魔尊的氣勢所迫,早已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冠宇神君又將此事講來。
當北川魔尊聽說,黃離館主人已經指出楊楚翹身上所中的乃是九霄變時,一貫麵無表情的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驚訝。
“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有了如此見識。本尊隨你來此一場,也算是值得。”
北川魔尊言畢,也不等黃離館主人回答,直接又道:
“的確,正如黃離館主人所言,想要修習九霄變,除了必須五靈根俱全之外,更是需要金蟬鬼指做引。”
“這五靈根修士,放眼若葉大陸一抓一大把,但是,金蟬鬼指卻是極為邪惡陰冷的法器。”
“金蟬鬼指?”
殿中人有許多和林若漁一般,並沒有聽說過金蟬鬼指。但也有人見多識廣,直接便道:
“金蟬鬼指難道就是用千百人鮮血祭奠而成的玉蟬子?!”
聽到這話,滿殿人都心頭一凜。
玉蟬此物倒是尋常,是一般人的殉葬之物。而用千百人的鮮血祭奠而成的金蟬鬼指卻是邪物中的邪物。
黃離館主人此時也輕嗤了一聲道:
“凶手如今不過還在練氣期,且還是五靈根這般的廢柴資質。若是沒有這金蟬鬼指做媒介,如何可以肆意妄為,在此山中橫行霸道!”
聽到這話,公山信用立即追問道:“如此說來,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那還不快快說來,何必要賣關子,浪費大家的時間。”
黃離館主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本座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讓那凶手、以及凶手的背後之人,自以為萬無一失,而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大殿之上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公山信用質問道。
“是何意思……無極尊主應該心知肚明。”黃離館主人道,“事到如今,尊主也不要再裝了。”
“你的意思是,吾便是那幕後之人?!”
黃離館主人淡淡道:“本座可沒有這麼說,是尊主自己承認的。”
“豎子爾敢!”公山信用勃然大怒,轉手便要一道靈力攻擊過來。
冠宇神君見狀,一把佛塵快速拂過。而青羅尊者也是靈力擊出。
“砰——”
三下交接,直接把攻擊化作了無形。
“嗬嗬……”黃離館主人此時輕笑了一聲,卻道,“無極尊主既然已經忍不住出手,有何必再藏著掖著。”
話音未落,黃離館主人與北川魔尊對視了一眼,同時出手。
兩道雪亮的冰靈根靈力分彆從兩麵出擊,一道直接打在了公山信用的身上。而另一道則毫不留情的擊打在了躲在人群後的一人身上。
“你?!”事發突然,猝不及防間公山信用全無準備,直接被那靈力打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張銀白大網鋪天蓋地而來,將公山信用兜頭兜腦的裹挾了起來。
這用的顯然就是海外駱家的靈寶——羅網。
公山信用牙呲俱裂,在羅網中怒吼道:“你們想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吾!”
黃離館主人與北川魔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飛快向人群後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