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大元帥誠懇道謝。
參謀長撇他一眼, 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又看向大門, 示意他趕緊滾。
大元帥麻溜地滾了。
就算有多重的歉意, 看到那一個比一個混賬荒唐的問題，也該被消弭得一乾二淨了。參謀長事後想想, 那會就算他動手打他, 元帥也不一定會還手。
虧了, 該趁機踹他兩腳的。
頂著參謀長越來越黑的臉色, 段修燁如願拿到所有問題的詳細答案, 歡天喜地打道回府。即使臉上不顯, 腦海裡已全是雙玉收到文件後開心的樣子。司淩雲就這點好, 就算多麼不情願，隻要是答應下來的工作就會好好做, 做到儘善做美。
回家後, 段修燁將文件掃描錄入終端, 正要發送給雙玉的時候，遲疑地頓住一下。
他很久沒對彆人這麼上心了。
偶爾在軍中看見好苗子的時候，他會撥時間開小灶親自點撥, 看到下屬有所長進也會替他高興, 不上進浪費天賦他會痛惜, 但這些和想到雙玉時的感覺全然不一樣。
即使雙玉什麼也不乾，他也想對他好。
想和他多說話, 和他聊天時感到很愉快。以前他對星網社交軟件很反感, 大抵是因為和他筆談的就隻有鳳大公爵和來自參謀長的報告重寫十連發。
在雙玉這裡, 文字是有質感和溫度的。
又暖又軟，像一隻小兔子，每個字也蹦蹦跳跳的，會在最恰當的時間安靜下來。
段修燁出神。
片刻過後，他按下發送鍵，同時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他有時也知道，自己想得多，說得少，導致心理活動特彆豐富。很少人受得了他這種愛腦補的性格，加上他長了張鐵血無情的冷臉，且凶名在外，同一圈子裡懷著好感接近他的人往往也是喜歡無情酷哥範兒的，知道他的惟一愛好是看愛情後恨不得當場掩麵退散。
鳳公爵笑話他，這叫人設崩塌。
可是段修燁自覺未曾刻意塑造過人設，又何來崩塌一說。
彷佛有一尊叫“大元帥”的雕像，由旁人擅自建立，又自顧自地將其推倒，還一臉震驚，好像蒙受天大欺騙。段修燁不擅言辭，也不可能追到人家麵前分辯——不是的，我一開始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隻能默默委屈，其實也不會多介懷委屈，隻是一想到這種經曆，就越發想念雙玉。
他就是喜歡看愛情，還特彆喜歡雙玉寫的。
大元帥：「這就是全部資料了。」
顧玨接收到文件後，飛快看一遍，登時大喜過望——
比他想象中的要詳細許多，簡直一個回答就是一個梗，每個梗能開萬字豪車，激發他的靈感與腦補內容。根據《老公爵》的試探後，顧玨發現星際時代的讀者接受度要高許多，說他們純情吧，由於宇宙種族包羅萬有，什麼玩法什麼車在成年區域也見怪不怪。
說他們重口獵奇吧，繆斯的主流又以追求真善美，刻畫人性和社會現象為主。
顧玨認為，這可能也印證了一件事——
人們在擁有自由後，向善的心依然引領著他們不墜入泥潭，而是隨著時間飛逝，建立起無形而有序的道德觀。
話扯遠了，拉回來。
總之，上輩子很多商業作者碰也不敢碰的雷區，這輩能寫了。
所以——
不僅秦星小朋友要受生育之苦，封夜鏡也跑不掉，全給老子生！
受生子，攻生子，懷懷不息，生生無窮。
不過，當下得先感謝這位真愛讀者作出的貢獻。
顧玨真心實意地感謝他：「這些資料對我幫助很大，太謝謝你了。」
大元帥：「不用客氣，應該的。」
大元帥：「期待你創作出更好的作品。」
從這個問卷回答的詳細程度來看，很顯然是下了功夫的，這和金錢打賞又不一樣——[尋覓逆鱗]明顯是不缺錢的人，缺的是時間。顧玨心裡有數，看他又順眼了三分。
雙玉：「我也不知道能怎麼答謝你，既然你喜歡我的書，那我給你單獨寫一個番外吧！開車的也可以，保證一萬字起步，想要什麼花樣都行。」
上輩子他想給讀者公共福利，想看不可描述是最多的。
但寫了又不能用來賺錢，還得小心翼翼不被發現，麻煩得要命，所以顧玨很不愛寫。這輩子就不一樣了，他就是最會飆車的靚仔，開著AE86的秋明山車神。
然而，聽到這個“福利”的大元帥倏地紅了耳尖。
這這這這這……
雙玉：「作者後台能看見讀者收藏了哪些段落。」
雙玉：「你特彆喜歡開車的劇情，這個我是知道的，所以也算是投你所好吧。」
顧玨說得坦蕩，儘是為土豪讀者設想的體貼。
大抵因為以前他從不掩飾性向，雖然他自覺挺爺們，但攔不住女讀者把他當姐妹，整日在評論底下求肉肉求開車，說得他快麻木了。食色性也，有什麼好丟人，要羞於啟齒的？
隻可惜土豪讀者快羞死了。
段修燁雙手抱住後腦，緩緩前傾，半張臉貼在冰涼的桌麵。
已經是一隻廢龍了。
與其凝固的表情相反，龍尾巴尖忐忑不安地擰成麻花，可惜小貓貓做這個動作是可愛，他好大一隻龍，尾巴絞在一起的時候堅硬龍鱗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見土豪讀者不說話，顧玨安慰：「不要害羞，其實這些段落的收藏率最高，還有封夜鏡哭墳的收藏率很高，大夥喜歡看開車和打臉，這是最最正常的事！連那個經常在文下挑刺的亂碼杠神，也和你一樣收藏了不可描述的內容呢。」
……！！！
司淩雲沒想到你人模人樣的，也乾這種事！！！
大元帥並不知道那種內容的治愈效果特彆強，便以己度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又想到方才在皇宮裡被他批評雙玉的內容齷齪，不禁有些不以為然。再齷齪，他不也是愛看！
大元帥否認：「我沒有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