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的龍尾巴摸過去, 質感堅硬冰涼。
段修燁擰著眉, 一臉肉眼可見的緊張, 尾巴尖不安地輕輕晃動。
“彆亂動。”
顧玨一邊故作嚴厲地嗬斥, 一邊捏住龍尾巴的尖尖, 龍鱗霎時微微炸起，像被刺激到了的大貓貓。段修燁滿臉不適, 忍耐地看他一眼。
“你還會炸毛！”
顧玨發現新大陸。
“嗯，所以彆摸了。”段修燁忍住用力將尾巴從他手裡掙脫出來的衝動。
“怎麼可能！”
顧玨簡直不相信他會這麼天真：“炸毛就更可愛, 更好摸了, 該加大力度才是。”說著, 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對Rua龍的熱愛, 順著鱗的走向撫摸, 像撫摸一架能在戰場上收割性命的機甲，凶悍冷酷, 惟一不同的, 是它同時富有生命力，教人心情激蕩。
不會有男孩子不喜歡機甲吧！
雖然顧玨很早就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但他從未想過成為女生，或是熱愛洋娃娃之類的端倪——他和其他直男一樣, 鐘愛危險的大玩具。
這麼一想, 大元帥不就是最危險的大玩具嗎？
“……那你摸吧。”
惡龍自暴自棄。
“彆消沉嘛，來, 滿足一下你。”
顧玨占便宜不忘給他甜頭, 伸手過去摸摸逆鱗, 小小一片的，正長在喉結偏右的地方，輕輕撓動的時候段修燁微微眯起眼，露出了沉醉的享受神色，變成一灘龍……
他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
不過這逆鱗長的位置吧，跟撓下巴沒什麼分彆。
真像貓咪啊。
然而當段修燁被撓下巴撓爽了之後，龍尾巴下意識地晃來晃去，又像是被取悅了的大狗狗，向主人撒歡示好。顧玨被萌壞了，唇畔掛著若隱若現的蜜汁微笑，被撓暈了的段修舒半睜著眼看他……
小顧笑起來真好看。
不知道顧玨在想什麼呢？
段修燁絲毫沒料到，自己在顧玨眼中不僅不算人，連龍也當不成了，多半是隻貓狗混合體，實屬保家衛國，殺人放火的必備神寵。
可就算料到了，段修燁多半是沒有意見的。
隻要顧玨喜歡，他是貓是狗還是龍貓又有什麼要緊？
“顧玨。”段修燁喊他。
正沉迷擼龍的精靈：“嗯？”
“我不想等了，我想把關係定下來，”段修燁直直地望著他，眼裡有著未曾蒙上陰影的赤誠，隱含著一絲赧然和執著：“我不會急著要你和我做太親密的行為，但我想和彆人提起你的時候，說你是我的戀人，而不是單純的朋友。”
身體的接觸無關要緊，心靈想靠得更近。
段修燁承認，他有一些天真得可笑的祈望，希望被戀人炫耀自己的存在，想讓大眾知道他擁有一個小寶貝。
還有……
“如果我們正式確定戀愛關係的話，陛下就會放棄你了。我不懼怕與陛下為敵，但是能免則免，”
段修燁皺了皺眉，眼瞼低垂，努力將所有私心壓抑下來，以聽不出語氣的平淡語調說道：“如果你想先和陛下相處一段時間再慢慢決定選擇誰，我也接受，雖然剛才說了一些陛下的壞話，但他依然是很多帝國公民心中的夢中情人。”
……
好一會沒聽到回音，段修燁忐忑地抬眼。
映入眼簾的，卻是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表情。
“呃，”
顧玨一臉迷惑：“你在說什麼？陛下放棄我？他就沒爭取過我呀，你是不是誤會了。”
段修燁更疑惑了：“陛下不是和你說你是他喜歡的類型，讓你考慮一下和他約會？還說帝國皇後的位置為你預備著。”
兩人對視片刻，均是滿心問號。
“和我聽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樣。”
顧玨將陛下和他說的內容轉述一遍，特彆強調了陛下說自己和參謀長都不是他喜歡的款。段修燁沉思半晌，真相豁然開朗——
他被陛下忽悠慘了。
再一次，無數次。
你媽的，為什麼。
顧玨這會兒也明白了。
陛下和他說話時很含蓄，可是放鬆下來時偶爾會窺見他蔫壞蔫壞的本質，聖母外表切開黑，恐怕將大元帥騙得不輕，才氣得龍鱗狂炸，一路憋著氣上車後要親吻他。
謎題解開，這麼狡詐惡劣的陛下，真是……
給力！
吃醋的燁哥太可愛了！！
把暴怒愛撒嬌的惡龍吸了個爽，顧玨蕩漾著饜足的幸福，為自己被帝國收編的決定點讚，能在這種替下屬謀求X福生活的上司下乾活，太快樂了，甚至立刻想給陛下寫定製CP文。
“抱歉，是我一時被妒忌衝昏了頭腦，”段修燁說道，從他頭疼的臉色看出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陛下忽悠：“他從以前就很會捏我的軟肋。”
人形軟肋顧玨：“喔，既然解釋清了誤會，那要收回剛才的表白嗎？”
段修燁討好般讓尾巴蹭到他手邊：“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