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小修)(1 / 2)

“賀灼。”莊簡寧將頭埋進他頸窩,用牙齒輕輕撕扯他耳垂,“你今天……就回去嗎?”

半邊身體又癢又酥又麻,賀灼卻強忍著沒動。

小狐狸這是舍不得他了?

撫平雀躍的心跳,他側頭,救出不堪廝磨的耳朵,用嘴叼住他唇瓣,啞聲道:“嗯,等會就出發。”

“哦。”莊簡寧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淡淡失落,閉著眼睛任他親了會兒,突然睜眼,看著賀灼小聲道,“我們這樣好奇怪。”

兩人離得極近,胸膛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鼻息間皆是對方溫熱的呼吸。

賀灼緩緩睜開眼睛,四片嘴唇若即若離,“哪裡奇怪?”

莊簡寧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長睫低垂,如翅膀般輕輕扇了扇,抿了下唇,從賀灼身上起來,“賀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工作間了。”

賀灼將胳膊枕在腦後,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帶著探尋。

莊簡寧撈過床頭櫃上的大浴巾,裹身體時,用手撫了撫心臟。

就,接吻的時候,心跳會很快,特彆奇怪。

光接吻,不做.愛,也很奇怪。

賀灼能忍的事情很多,紅梅在眼前晃啊晃,卻忍不住去仔細描摹,細細分辨。

似乎開的更紅更豔了,之前是含苞待放,現在大概就是嬌媚欲滴。

勾的人心癢難耐。

不想當人。

在浴室洗完澡穿戴整齊,莊簡寧出來見賀灼閉目仍睡著,輕手輕腳走到床頭,在便簽紙上寫道:賀先生,明天見!

想了想,在落款處畫了朵桐花。

乘電梯去往餐廳,在門口正巧碰到陳默出來,“默哥,你吃過了嗎?”

陳默看向他,調轉方向,“沒吃。”

莊簡寧未疑有他,往身後看了眼,“那你剛才出來乾什麼。”

陳默緩了腳步,等莊簡寧跟上來,不答反問道:“你昨晚沒回去?”

莊簡寧取了餐盤,邊夾蝦餃邊道:“默哥,其實昨晚是我……”

“煎雞蛋要嗎?”陳默突然道。

餐盤上伸過來一個夾子,夾子裡是愛心形狀的煎雞蛋,莊簡寧點點頭,“加點醋好吃,有蟹黃的味道。”

陳默默不作聲地取了醋,往他餐盤裡的雞蛋上倒了幾滴。

吃了飯,兩人結伴去往工作間,路過昨晚被偷拍的地方,莊簡寧道:“默哥,熱搜的事兒你看了吧,是我連累了你。”

陳默沒說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朝演播廳大樓門口揚了揚下巴。

莊簡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季渡低著頭站在大門口,形容狼狽,身後似乎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看見莊簡寧過來,站在最前麵的工作人員推了把季渡,“沒忘詞兒吧。”

季渡雙手握拳,指甲並不尖銳,仍給手心和食指第二關節處掐出了道道血痕。

渾身僵硬,頭低的幾乎埋進胸口,雙目赤紅,充血的厲害,負隅頑抗般地嘶啞低吼。

“你們已經毀了我!還不夠嗎!被退賽!被開除學籍!被網友謾罵!被人網暴!我的臉已經丟儘了!已經沒法做人了!這跟社會性死亡有什麼區彆!”

“你們不是已經將我道歉的視頻發了出去嗎!為什麼還要逼著我當麵給他道歉!”

他如天之驕子般度過了眾星捧月的二十年,從沒經曆過如同羞辱般,讓他幾儘崩潰的時刻。

工作人員冷哼一聲,“做錯事就要挨打,你父親抽不出空,既然交代我們好好教你重新做人,那自然責無旁貸。”

季渡想起剛才他爸電話裡對他的施壓,和他家公司一片綠的股票,頓時心灰意冷,頹然地抬頭,如行屍走肉般看著一步步走近的莊簡寧,僵硬地鞠了一躬,麻木地張開嘴,“莊簡寧,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世間最無力的,大概就是無能為力。

他不知什麼是妥協,但最終稀裡糊塗地妥協了。

陳默掃了眼他通紅的眼和灰敗的臉,高定的衣褲再也穿不出昨日的神氣,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萎了。

伸手按住莊簡寧肩膀,帶著他加快步子,丟下一句,“行了,自求多福吧。”

季渡卻像突然活過來般,嘶吼一聲衝上去就要拉拽莊簡寧。

未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陳默右腿猛地往後一踹。

季渡像個人偶娃娃般,“咚”地一聲倒地,滿目淚痕,連痛呼都忘了。

莊簡寧頗為不忍地回過頭,季渡身旁的工作人員,有兩個他認出來是賀灼的人。

以賀灼的處事風格,季渡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陳默側頭看他,神情微動,同時推了他一把,“簡寧。”

“嗯?”莊簡寧回神。

“你將來肯定會是個很出色的藝術家。”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剛才那一刻,陳默在他眼中看見了類似悲憫的情緒。

幸福值得被記錄,美值得被定格。但天崩地裂,悲歡離合更能引起共鳴。

藝術家最可貴的品質便是悲天憫人。

而事件的另一個罪魁禍首林皓,也正經曆人生的轉折點,位居高官還有兩年便退休的父親,突然被紀委帶走,家裡一應奢侈名品悉數被查封,風姿綽約的母親趁機攜情夫出走,自己前途儘毀,徒留一腔悔恨。

莊簡寧和陳默兩人回到工作間不久,助陣嘉賓們便也到齊,共同參與上午的胸針製作。

不過睡了一覺,經曆如此大的風波,不說選手了,連見慣風浪的助陣嘉賓們都頗為感慨。

安瀾小聲跟莊簡寧道:“邢韻一大早聽見出了這事兒,便跟著經紀人一道氣呼呼地走了,迫於輿論,又發了條道歉微博。”

邢韻的配對選手便是季渡,這次節目組請到的助陣嘉賓中,她的名氣和流量僅次於荊辰的助陣嘉賓莫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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