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1 / 2)

婚禮在賀家莊園舉行, 現場布置的奢華無度。賀家在帝都也算頗有名望的豪門貴族,前來參加婚宴的自然也都身份顯赫。

新郎賀昱和新娘杜琳琳身著大紅喜袍在彆墅門口迎接賓客。

“恭喜恭喜!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杜琳琳矜持美豔,笑靨如花:“謝謝!”

賀昱滿麵春風, 喜氣洋洋:“快裡麵請!”

杜琳琳肚子裡的胎兒已有三個多月,久站難免腰酸。

後麵還有繁冗的婚宴流程, 賀昱便陪新婚夫人回房稍作休息。

程彥作為賀昱的表親, 又是大明星,自然成為接替新郎新娘在門口迎接貴賓的首要人選。

又一輛豪車駛入莊園,停在彆墅旁的停車坪,程彥剛覺得車型眼熟,駕駛座和副駕駛的門便相繼打開。

荊辰關上副駕駛的門,繞過車尾, 往駕駛座方向走,視線對上從那邊過來的嵇水之:“師父, 我幾點過來接你。”

嵇水之是賀昱二伯母那邊的親戚,賀家長孫大婚,自然得過來捧個場。

他在車尾處站定,神情溫柔地看著小徒弟:“不是說好了嗎?你好好工作,這邊結束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荊家房產被查封後, 荊辰一直借住在嵇水之家裡。三層小洋樓, 一樓客廳,二樓嵇水之住,荊辰便住在三樓閒置的空房裡。

空間相對自由,互不乾擾, 平時上下班也順路,荊辰遇到設計上的問題還能及時請教,嵇水之接受了他每月繳納房租和交通費的提議後,他便安心住了下去。

賀家莊園離true self公司不算太遠,兩人一道從家裡出來,嵇水之來參加婚宴,荊辰再開他的車去上班。

荊辰笑著仰頭看他:“師父,你前幾天不是說最近還得去工廠一趟麼,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嵇水之伸手在他發頂按了按,彎著眉眼:“就你主意多。”

荊辰:“那是好還是不好?”

嵇水之無奈輕笑一聲:“好。”

程彥眼睜睜看著他倆從車裡下來,又眼睜睜看著嵇水之伸出臟手去碰荊辰。

姿態親密,又住一起,八成是發生過關係了。程彥氣的七竅生煙,心裡有一塊地方又空又疼,他跟荊辰曖昧了那麼久,都沒舍得去碰荊辰一下。

嵇水之怎麼能!他怎麼配!

程彥敷衍了兩個賓客後,咬著牙,緊攥著拳頭快步朝兩人身邊走。

又一輛車駛入停車坪,程彥頓步讓了一下,見荊辰已經拉開駕駛室的門,就要矮身往裡坐,胸腔裡滿溢的憤怒瞬間被想念覆蓋。

荊辰不理他的這些天,他真的好想他,也好後悔,隻要荊辰願意回到自己身邊,就算他已經跟嵇水之那種人發生過關係,他也可以不去介意。

眼看駕駛室的門就要關上,他腳步踉蹌一下,大聲喊道:“荊辰。”

不止是荊辰和嵇水之聽見聲音朝後看過去,就連剛剛駛入的那輛車裡的人,推門時循聲也朝後看了眼。

程彥看清下來的人,頓時僵在原地。

莊簡寧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將後座車門關上,司機已經打開後備箱,拿出了可折疊輪椅。

他們今天過來沒有開賀灼常用的那輛車,也沒帶助理,見賀灼已經推開後座車門,莊簡寧怕他等的著急,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旁邊站著的人,迅速接過司機手裡的輪椅,往賀灼身邊走。

想起小賀灼曾在這裡受過的折磨和委屈,又當著程彥的麵,扶著賀灼往輪椅上坐的時候,他柔聲道:“老公,慢一點。”

說完又覺得臉上燒得慌,這五個字最近一段時間他好像經常喊。

賀灼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在輪椅上坐好,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莊簡寧渾身頓時像過電般一陣酥麻,他最近變得很奇怪,身體像是有了某種記憶,隻要被賀灼看一眼,或者碰一下,就會有點受不了。

他迅速垂下眸子,拉著賀灼的手,將手指擠進他指縫裡,抬頭看向嵇水之和荊辰的方向,揚了揚兩人交握的手,介紹道:“嵇設計師,荊辰。這是我老公賀灼。”

又彎腰靠近賀灼:“嵇設計師是true self公司的設計總監,就是他推薦我去參加《很美》的。”

賀灼看著嵇水之,認真道:“謝謝嵇設計師。”

嵇水之沒想到各方麵都秒殺旁人的莊簡寧,這麼早就結了婚。

更沒想到他的結婚對象竟是賀家最不願被人提及的三房遺腹子。還有腿疾。

但他自從看見荊辰因遇人不淑飽受折磨,便明白兩情相悅才最重要。

見兩人這幅如膠似漆的恩愛模樣,他笑道:“賀先生好,是簡寧太優秀了,在哪兒都會發光。”

賀灼緊攥著莊簡寧的手,神情驕傲,毫不謙虛地道:“確實。”

嵇水之和荊辰聞言同時抿嘴輕笑。

荊辰在莊簡寧接過司機手裡的輪椅時,便下了車。莊簡寧跟賀灼結婚,並沒辦婚禮,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賀灼。

本來想起莊簡寧嫁給賀灼的原因,他還有點不是滋味,但見兩人感情這麼好,賀灼又這麼寵莊簡寧,他心裡稍微釋懷了一點。

莊簡寧麵上羞窘,心裡卻跟吃了蜜似的。

他輕咳一聲,耳尖通紅地跟賀灼介紹荊辰,直接略去了對他來說猶如前塵往事般的恩恩怨怨:“荊辰你肯定認識吧,跟我一起參加節目的。”

荊辰率先開口道:“簡寧哥好,灼哥好。”

賀灼一聽“荊”這個姓,微微蹙了蹙眉,但也隻是一瞬,朝他點點頭:“你好。”

嵇水之用餘光看了眼臉色隱隱發青的程彥,手搭在荊辰肩膀上,笑道:“賀先生以簡寧為驕傲,那我也得說一句,我們荊辰也是頂頂優秀的。”

荊辰任他握著自己的肩,歪頭看他:“哪裡優秀。”

嵇水之收回手,跟他對視:“哪裡都優秀。”

“啊——”

一道淒厲的嘶吼混合著痛呼的聲音傳來,四人同時轉過頭。

就見不遠處,程彥一拳砸在老樹上,有咕咕鮮血順著黑棕色的樹皮往下滴。

荊辰淡漠地轉過臉:“我得回公司了,你們進去吧。”

——

人逢喜事精神爽,賀老爺子精神矍鑠地招呼了一圈老友,始終沒看見賀灼的身影。

要說可憐,還是這孩子最可憐,連父親的麵兒都沒見過,母親又是個活死人,自己不但腿腳不利索,性子還那麼孤僻陰沉。

尤其還聽小昱說,他那個媳婦是個極不安分的,這次他緊催著小灼帶他媳婦一起過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得親自說道說道那小孩,多顧著點小灼,彆整天就想著出名上電視。

正琢磨著,突然看見忙得腳不沾地的賀昱,他一把將人拉住,問道:“小灼和他媳婦來了沒有?”

賀昱一聽這個名字,本來喜笑顏開的臉,立馬僵了一瞬,他在心裡暗罵一聲,死殘廢最好趕緊帶著那個小騷貨過來。

他挽著賀老爺子的手臂哄道:“爺爺,他那麼大的人了,來了還能不知道過來跟您打個招呼嗎?”

那天他小寶貝被莊簡寧氣跑之後,又是哭又是鬨,還說太丟人了不如死了算了。

無奈之下,他將自己名下兩套房產過戶給了對方,又簽了保證書,允諾結婚以後,每周至少陪他兩晚,這才堪堪給人哄好。

房產的市場價足足比租三年三層輕雲大廈高了好幾倍。

他最近迷這個小寶貝迷的不行,再貴的東西給了人,買個心頭好,他自然是不後悔的,隻是要沒有莊簡寧,哪來這麼多事兒。

當晚他就讓助理緊急去調查流金大廈之前是誰名下的房產,或者又是被誰買了去。

他一定要將莊簡寧背後的金主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