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原本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下的小白兔, 突然有了反抗意識使得裴謙心裡升起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淺綠色的眸子暗了暗。
“學妹……”
“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是我哪裡讓你覺得不舒服了嗎?”
“也沒有吶,就是很累。”
“可是想要得到什麼東西的話, 總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或許是腦力上的,或許是體力上的。”
“話是這麼說, 能幫到學長你我確實很高興, 但是我並沒有想要從學長你這裡得到什麼……相比之下,我的體力很弱,如果總是這麼舉著東西的話,回去之後會腰酸, 會手臂不舒服,還有,每次皮膚都被曬得很痛……”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溢上委屈。
空氣一時間變得寂靜。
最後呂枝自己走了,也沒等這次的繪畫活動完成, 隻是說了一句:“今天真的不舒服, 抱歉啊,希望學長不要責怪我……”
裴師兄的稱呼又重新變成了學長。
某種具有誘哄意味代名詞。
少女離開之後, 裴謙冷冷笑了一下, 一把把自己畫板上的畫紙撕了下來,揉成一團, 丟進了垃圾簍裡, 視線卻恰好接觸到裡麵那顆暗紅色的蘋果, 臉色又瞬間陰沉了下去。
借口找得真好, 在他這裡喪失興趣了麼,還是想要用這種特彆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力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值得祝賀的是,她做到了。
然而這種想法很快被打破。
因為他之後收拾東西的時候,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畫,一張油畫,靜物畫。
椅子,窗簾,風景……以及椅子上暗紅色的果實,下意識往垃圾簍裡看了一眼,愣住。
這是呂枝畫的。
不同於他詭譎豔麗的風格,這張畫給人的感覺很柔和。
她吃掉了模型,然後留下了一張畫。
這麼想著,裴謙快步走向放畫的隔間,裡麵的那一疊畫,有著明顯的被翻動痕跡。
這是呂枝故意留下的,是生氣了麼?還是想向她表明什麼。
……………………….
離開畫室之後,她的身體難受了片刻,不過很快恢複原狀。
從那開始,裴謙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給呂枝打過電話,文藝部也沒再通知過她要做什麼事情。
她似乎被拋棄了。
一次和室友一起在咖啡館看書的時候,她遠遠看到裴謙牽了一個女生進來,很漂亮的長相,兩人姿態親昵,應該是戀人關係。
周啟雲看到後,眉頭皺了皺,湊到呂枝耳邊說:“那不是之前找你的學長嗎?怎麼身邊的女孩子又換了?也太花心了吧”
呂枝笑了下,表示回應。
真的放棄了麼,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吧,畢竟,性格偏執的人,報複欲也是很強的。
……得到太多的好意,就可以隨意丟棄麼。
看到呂枝不太在意的模樣,周啟雲才放了心。
兩人重新低頭看書,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的反應全部被裴謙看在了眼裡。
回去的時候兩人聊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說著說著,周啟雲突然提到一個人:“枝枝!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艾菁菁嗎,真是笑死我了……”
“怎麼了?”
她來了興趣,說起來她確實有一段時間沒關注她了。
“她啊,把自己在開學典禮上表演的視頻發到微博上去了,是舞台劇,真的,誇張得要命,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了。”
“哦?”那真是自作自受。
看來沒有被劇情卷入的大眾網友,眼睛還是雪亮的嘛。
“q大的學生都好像集體降智了一般,拚命維護她……”
………
這段受冷落的時間內,呂枝的生活意外輕鬆。
用心準備的畫作發給畫家協會官方,第二天就被告知通過了,接下來隻要等待複賽時間公布即可。
周末抽出一天的時間到錢老那裡學習,芭蕾的練習則被安排在了每周四的下午。其餘的時間全被分配在了圖書館裡。
說起來大學生活估計也就是這樣了。不過風暴還是在暗中潛伏的,因為10月中旬的時候,學校某個很有知名度的社團舉行了一次假麵舞會,在這裡,她又碰見了另外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抱著湊熱鬨的心思,呂枝被人拉去了活動現場,並且在幾名室友的強烈要求,被從頭至腳武裝打扮了一番。
“小枝,我跟你說噢,這個舞會呢有一個很特殊的環節……”
“什麼環節?”
“取下麵具之後效果最驚豔的女生和在場實時投票人氣最高的男士跳一支舞噢!”
“呃,我可能不怎麼需要這種東西。”
“枝枝!滿足一下我們想要出逼的心願嘛!到時候在最後的環節,大不了不做選擇不就可以了。”
“唔….像選美一樣,我真的不喜歡這種活動……另外,出逼是什麼意思?”
“…….出去裝逼。”
“.…..哦。”
於是就這麼被拉過去打扮了。
中途她還得知,這次的社團活動參加者還不僅僅限與b大的學生,其他學校的學生也可以過來,隻要報名就行。
重新站在鏡子前時,她已經完全改頭換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