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圍著這個廣場走了十來圈,這裡很大,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就像曾經碰見魏聘那樣,兩人聊天的內容都是一些沒意義事。
誰都成熟了。
“你知道嗎?其實你轉學離開的時候,我有點難過。”
“是嗎?哈哈……”她不怎麼接話。
“還有,我之前在甜品店見過你,還有…你哥哥。”
“哦,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和艾菁菁在一起吧,想著不來打擾你們就沒打招呼,你不介意吧?”
有點介意的,實際上……很介意。
“你叔叔,是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
“你要當心點,畢竟你們也不是真正的血緣關係。”他若有所指地道。
那些原本已經因為忙碌被丟到一起的念頭,此刻又因為他的提示而重新浮了出來。
想法嗎?這個不好說的吧。
於是呂枝開口了,聲音細細軟軟的:“隻是叔叔呀,景玔同學,你不要想太多。”
她還是叫他“景玔同學”,禮貌的,乖順的。
隻是聲音不太輕快。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呂枝身上的蠱惑力對他而言變得太強。
而他在她的麵前毫無抵抗力。
少女重新坐進出租車的時候,景玔的手在她的肩上停留了幾秒,撚下了一段纖長的發絲。
當天晚上八點,他乘著飛機離開了京都,身上也重新換回了西裝。
他突然有點理解他父親來。
縱情聲色,胡亂的和人搞在一起,大概是從來都找不到一個女性讓他心心相戀,所以才這麼空虛而絕望吧。亦或者是,曾經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出現過,但後來永遠消失了,他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在他的臥室,櫥窗的暗角擺著一張相框裡,確實有一個長相很美的陌生女人。
………
“好了,這節課講到這裡,呂枝跟我出來一下。”
呂枝的工作效率很高,計劃已成型,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她便將該有的資料全部收集好了一遍,現在隻等下筆了,前天把初步的稿子發給老師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出了錯。
還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他坐著辦公椅後麵挑著圈出來的紙張,一點一點給她講不合適的地方。
“大體還是做得不錯,隻不過,細節問題還是要注意,比如xx還有xx,除此以外我能給你的建議隻是壓力不要太重,畢竟你還年輕,這個隻是個嘗試。”
“好的,謝謝老師。”
嘴上這麼睡著,可是看著桌子上那一圈挑出來的A4
紙,心裡卻難受的緊。
向來的習慣,呂枝不喜歡把事情做的太糟,換句話說,她有點強迫症,是個完美主義者。
於是這麼被教授一點批,原本預想的進度遲下來了,她就開始想著怎麼趕回去,本來時間就急,這之後她更是每天連休息時間都放出去了一半,畢竟再過些天又要趕期末考試的複習了。
日日泡在圖書館,回到寢室還一個人不聲不響的修整資料到深夜,室友都看不過去了,勸她,可她卻隻是笑著說,這本來是應該做的事情,得做好才行。
於是這麼持續了一星期,呂枝終於累倒了。
生理期加上睡眠不足以及低血糖,她直接在圖書館暈了過去,消息一出,大家都趕了過來,老教授,錢老,以及江留和肖餘……
一睜眼,呂枝是嚇了一跳。
可腹部傳來的劇痛,卻使得她沒什麼興致開口。
“你這年輕人就是太拚命,搞壞了身體可怎麼辦?”
“不是我說你呀,最近畫也沒來我這學,都就不能緩緩嗎?彆冒進啊成不成?你這國畫都白學了……”
“你很優秀了嗎?大家都看得到,實在不行找個人幫忙,彆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兩個老人的攻勢,呂枝實在應對不來。
“隻是意外情況而已,您不用擔心……”
她說著閉了閉眼睛,不就是營養不良,加上生理期……多大點事?
然而剛睜眼,就徑直對上了江留滿臉嫌棄的樣子。
再往旁邊一看,肖餘也冷冷的看著他。
“……”
再然後,這兩人隔著病床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