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被弄得很不舒服,因為束腰還有裙撐這類東西使得她走路都難免磕碰。
畫室的門被打開。
站在門邊的少女正在小心翼翼一手扯著裙邊,試圖完好無損地進來。
吹彈可破的皮膚,在嫩綠和純白的花邊的襯托下帶有一種抓人眼球的魔力。
五官精致得如同油畫裡的美人,黑發如水般傾斜,帶來某種驚心動魄的豔麗。
裴謙就站在原地沒動,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看她。
等她在他麵前站定的時候,裴謙轉身從不遠處的桌子上拿來了一捧玫瑰。
應該是不久前到下麵去摘的,上麵還帶著刺,最下麵的切口很新鮮。
“拿著這個,坐到窗邊的椅子上。”他命令道。
呂枝伸出細白的手,想要從他手裡把玫瑰接過去,但是看著上麵的尖刺,卻不知如何下手。
“學長,上麵......”
“有刺,我知道,”他依舊從容地笑著,帶著誘哄的味道,“但是這點困難,我相信學妹一定可以克服的。”
說著,玫瑰便被送到了她的懷裡,呂枝被迫接住。
尖利的刺在撲進手心的時候,帶來一陣鑽心的痛,她的臉白了白。
裴謙卻像是沒看到一樣,轉身到遠處拿繪畫的工具去了。
呂枝朝身後看了一眼,哪裡擺著一張椅子。
“玫瑰放在腹部以上的位置,不要超出胸部。”
“眼睛朝窗外看。”
“微笑。”
“就這樣了,請好好保持吧。”
一動不動,任由窗外的日光傾斜並且劃過一個彎。
肩膀逐漸僵硬,手部和腳步的肌肉變得酸痛。
加上衣服的束腰和手裡的玫瑰刺,呂枝隻覺得坐如針氈。
一旦想要動,立馬就會收到警示。
“不要動。”
真正等到那一幅畫完成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
呂枝的唇色變得很淡。
一眼不發地將玫瑰扔在地上,她看著裴謙,臉色蒼白。
“學長,我很不舒服。”
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正在為自己的作品得意的裴謙因此頓了一下,看到呂枝落魄的模樣,心裡的愉悅消散了一點。
“先出去吃飯。”
“我想回去。”
他朝她走了過來,溫柔地拉起了她的手。
看到掌心觸目驚心的傷痕的時候,淺綠色的眼睛沉了沉,瞳孔深處有微不可查的興奮......蠢蠢欲動。
白與紅的交錯,可憐又可愛。
喉頭吞咽了一下,牙齒發酸。
呂枝意識到不對勁,在他進一步打算做什麼之前,將手抽了回去。
見狀,裴謙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先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
裴謙做事並不縝密。
他從來就是憑著自己的欲望在一意孤行。
這次把呂枝半威脅著帶回荒無人煙的宅子營業室如此。
因為喜歡,因為想要這樣,所以做了。
有點病態。
於是,呂枝在車上就這麼和裴謙說了。
她又換回了原來簡單的淺色便服,端正坐在副駕駛上。
兩隻手在出門之前,被裴謙細心地貼上了創口貼。
“之前你一直都是靠這種方式作畫的嗎?”
“一直畫人像,一直靠女性作模特。”
“看心情而已。”
她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有人建議學長你去看醫生嗎?”
表情很真摯。
“學妹是什麼意思?”他聲音不變,表情卻冷了下來。
就是問你是不是有病的意思。
但為了自己的安全,她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和諧在即將被打破的時候,又重新被扯了回來。
此時裴謙並不知道,他的車甫一駛入監控區,就立馬被盯上了。
“城西xx路段......聯係最近的警局......”
剛剛在飯店門前停下,裴謙就感到自己的車窗被敲了敲。
皺著眉頭打開車門,正打算說些什麼。
然而對麵並沒有給他反應,“哢嚓!”清脆的手銬落鎖聲響起,他的手腕一涼。
當對方將證件舉到他麵前時,裴謙才意識到,是警察。
神色陰沉,他下意識朝身後的少女看去。
呂枝此時正微笑地看著他,目光想對時,她紅唇輕啟,說了一句讓他終身難忘的話:
“裴先生,你好像有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