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驚天大瓜(1 / 2)

第七十七章

葉迦死死地注視著在自己麵前打開的盒子。

鮮血濃鬱粘稠, 兩顆眼球在其中沉沉浮浮,在黯淡的房間中反射著微弱的光,仿佛還活著一般, 在血液中微微轉動,仿佛正在從黑暗中靜靜地回望過來。

黑暗中, 葉迦和那雙眼珠對視著。

它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始終保持沉默。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地梳理著那個猜測, 和自己迄今為止得到的每一個線索進行比對。

越思考, 那些令人心驚的對應點就越多。

葉迦的眼眸微斂,淺琥珀色的眼珠中倒映著淺淡的血色,猶如沉入湖底的一縷鮮血。

雖然遊戲崩潰,鬼門大開, 但卻因為某種原因, 母親無法離開遊戲。

鬼王是母親在人間的代行者,而其他的高階厲鬼則是要為她尋找身體的部分——從市的人皮服,到女人胸腔裡那顆失蹤的心臟, 再到自己麵前的這雙眼珠。

這些被搜集的器官一定有非常嚴格的限製, 不然以那些厲鬼的手段,母親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集齊。

而現在, 最關鍵的問題是……

母親需要多少?而那些厲鬼們進展到了哪一步呢?距離完成還差多少?

——人類,還剩多少時間呢?

葉迦的眉頭緊蹙,心亂如麻。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蒼白的指尖因為用力而血色儘褪,修剪整齊的平滑指甲在掌心內留下彎月般的指痕。

突然,冰冷的觸感輕輕地落在了青年的手背上。

就像是雪花無聲地墜落,輕柔地吻在了溫熱的皮膚之上。

葉迦心下一驚,扭頭向著身旁看去。

嵇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 和他並肩站著,紅瞳略垂,但是視線卻並沒有落在不遠處浮於血泊中的眼球之上。

他輕柔地托起葉迦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青年緊握的手指攤開展平,慘白冰冷的指尖在掌心中的掐痕上拂過,就像是掠過的一縷微風。

青年的指尖微顫。

葉迦本能地縮了一下手,但是卻並沒有掙脫對方手指的桎梏。

嵇玄抬起眼,一雙幽暗深沉的猩紅眼珠定定地看向葉迦,血色凝成的瞳色在黑暗中無聲地流淌起伏著,好似在深淵中湧動著的深沉血河,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冰涼的啞意:

“哥哥,你知道嗎?你有一種自己從未覺察到的天賦。”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地觸碰青年薄而溫熱的眼瞼。

葉迦被迫閉上了雙眼。

“你總能看得到關鍵。”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男人暗啞的聲音近在咫尺:“無視所有無關乾擾項的迷惑,精準地找到最關鍵的線索,最源頭的問題——每一次,每一個副本都是如此。”

葉迦微愣。

他感受到,對方落於自己眼瞼之上的手指輕輕撤離。

葉迦睜開雙眼。

麵前高大的男人低下頭,在他攤開的掌心中印下冰冷的一吻,抬眸看向他,薄而鋒利的唇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如果說,這個謎團你都無法解開,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了。”

葉迦定定地垂眸注視著和麵前的男人,眼眸微眯,眸底神色莫名。

無視所有乾擾項……嗎。

他一怔。

葉迦一點一點地瞪大雙眼,然後猛地反手攥住嵇玄的手腕,顏色淺淡的眼眸閃爍著逼人的光,猶如穿透黑暗的的利刃一般森寒雪亮,似是驚懼,似是興奮,他氣息有些不穩,一字一頓地說:

“快,我們要回市。”

·

火車上。

陳清野,衛月初,bst三人坐在葉迦的對麵,他們都同樣滿臉疑惑。

火車前行發出的輕微撞擊和震動聲在死寂的車廂中回蕩著,令人昏昏欲睡,整個車廂空空蕩蕩,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彆人。

陳清野眉頭緊皺,他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問:

“為什麼要回去?”

衛月初也同樣不解:

“如果事情真的和你猜測的一樣,那個什麼厲鬼和怪物們的母親在搜集能夠將自己帶回到人間的身體,那我們現在不是應該逼問出其他高階厲鬼的下落,打亂它們的計劃,讓它們根本沒辦法完成任務嗎?我們回市有什麼用?”

葉迦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的視線定定地落在麵前的桌子之上,似乎在研究上方蜿蜒的紋路。

在聽到衛月初的問題時,他才抬起眼眸。

葉迦說:

“你還記得,那則在市內猖獗一時的剝皮案吧?”

三人點點頭。

葉迦繼續說到:“我記得,我剛才也告訴過你們,我在市的港口處,見到過裝滿受害者人皮衣的集裝箱。”

三人再次點點頭。

葉迦用指尖輕輕地敲擊著麵前的桌板,發出有規律的咄咄聲,他說:

“不是一件,而是一箱。”

陳清野一怔:“你是說……?”

“對。”葉迦點點頭:

“雖然能夠被作為母親身體的器官一定有著嚴格的限製,但是絕對不是獨一無二的,這次,我們雖然截獲了這對眼球,但是母親可以派出其他厲鬼去尋找同樣符合條件的器官,倘若我們按照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路徑追蹤下去,我們永遠會落後數步。”

其他三人的表情也逐漸凝重了起來。

葉迦微微眯起雙眼:“要想走在他們之前,我們必須要找到關鍵。”

——就像是那天晚上,嵇玄提醒他的一樣。

那麼,關鍵點在哪裡呢?

三十年前的那場雨夜。

那是鬼門大開之前,“母親”在人間出現過的唯一痕跡。

葉迦抬眸看向麵前的三人,說道:“我查過警局的記錄,剝除人皮的連環殺人案隻在市出現過,心臟消失的案件也同樣出現在百鬼夜行之後的市,就連……”他的聲音微頓,但還是自然地繼續說了下去:“就連鬼王嵇玄現身的城市,也是這裡。”

他用沾著清水的指尖點了點桌麵上那個被無意識勾畫出來的地圖,輕聲說:

“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原因,但是,市一定是位於風暴的正中央。”

葉迦說的句句直切要害,麵前的三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突然,bst開口道:“所以……”

其他幾人紛紛扭頭看向他。

“他究竟為什麼會跟來啊?!”

滿頭紅發的青年麵無表情,向著不遠處正在指了指——隻見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車廂和車廂的交界處,一雙猩紅的眼眸早已被轉換成了夜晚一般的漆黑,蒼白修長的手指間握著一隻杯子,此刻正在接著熱水。

陳清野、衛月初:“……”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問不出什麼有深度的問題。

不過——

其實他們也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兩人同時扭頭地看向葉迦。

這時,衛月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那天晚上在廢棄工地上,你說你可以解釋,你是要解釋什麼?”

葉迦:“……”

陳清野點點頭:“現在我們有空了,你可以說了。”

葉迦:“…………”

啊,這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滋味嗎?

此刻,嵇玄已經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水回來了,他自然而然地在葉迦的身旁落座,兩條長腿相互交疊,空間一下子變得逼仄起來。

幾乎是瞬間,杯中的白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由滾燙的熱水變成了溫度適宜,可以直接入口的溫水。

嵇玄態度自然地將水杯推到葉迦麵前:

“渴了嗎?”

對麵三人目瞪口呆。

他們看看眼前格外平易近人的可怖鬼王,又看了看那杯溫度適中的熱水,再看看表情僵硬的葉迦,三雙眼睛裡放射出強烈的八卦欲和好奇心。

葉迦:“………………”

你完全沒在幫忙啊!!!

他深吸一口氣,乾巴巴地說:“說來話長……”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衛月初平靜地回答。

嵇玄輕笑一聲:“哦,原來你在聊這個啊。”

他微微眯起雙眼,唇畔勾起一抹略帶惡意的微笑:“我們認識的時間可是比你們長的多呢。”

眼前三人同時一驚。

什麼?

“關係嘛……也挺複雜。”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曖昧,蒼白的手指輕輕地勾住鬆鬆垮垮的領子,向下扯去,露出輪廓清晰的鎖骨:

“你們要不要看看哥哥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眾人:“!!!!!!”

臥槽!??

大瓜!!!驚天大瓜!!!!!!!!

葉迦麵無表情地曲起手肘,然後給身旁男人脆弱的腰腹部來了一個毫不留情的凶狠肘擊。

嵇玄弓起了身子,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狠嗎?”

葉迦抬眸看向眼前的三人,他們都已經被過於龐大的信息量衝擊的目瞪口呆,頭腦空白,正傻愣愣地看著他們兩人,似乎在難以置信和世界觀崩塌的邊緣反複橫跳。

葉迦有些頭疼,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額角,說:

“好吧……總之,這位就是那個在遊戲中一直跟著我的小孩子。”

衛月初一怔。

她猛地瞪大雙眼,顫抖的手指指向麵前的笑得漫不經心的男人:“你你你……”

不會吧?!

他們在造夢者大樓下麵見到的那麼可愛的小男孩……居然就是嵇玄?!

嵇玄挑挑眉,薄唇開合,但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卻是微啞稚嫩的童聲:

“怎麼?你不記得我了?我好傷心。”

衛月初瞳孔地震:“!!!”

她瞬間汗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臥槽這男的太瘮人了吧!!!!

她緩緩扭頭,看向葉迦,乾乾巴巴地說:“那……他說他惹你生氣了,是指……??”

“哦,這個啊。”

嵇玄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漆黑幽暗的眼瞳中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我當時想殺了他。”

眾人:“!?”

葉迦麵色無異:“是的,他還想把我也變成厲鬼。”

眾人:“??!!”

等等?這是一個什麼展開?

嵇玄用指尖勾住領口,向下拉扯,露出蒼白胸膛上猙獰不平的可怖疤痕,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遺憾:“所以就被教訓了呢。”

眾人:“……………………”

他們一個個表情空白,一時居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來應對眼前如此瞬息莫測的——奇怪關係。

嵇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哦對了,其實我還是他的……”

——女朋友。

葉迦麵無表情地抬起腳,狠狠地踩上對方的腳麵,甚至還毫不留情地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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