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對李管事還是那個心態那個感覺,笑著就開口:“李管事出門啊?”
可李管事對林淼的心態那就有點不一樣了啊,麵上不顯露,心裡還是對林淼有幾分揣度。他點頭笑道:“是,要出門辦點事,林公子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淼點點頭,心情挺好,也願意和李管事扯幾句,聽見李管事要出門,林淼順嘴就道:“李管事如果要出城,那還是彆忘南城門那邊去了,今天那邊可不太好走。”
林慫慫這是熱心給人提點交通呢,可是落在李管事的耳朵裡頭,那冷不丁還就變了個味道,一句普普通通的話硬是多了幾分深意。
南門碼頭……
李管事心裡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謝琰要往南門碼頭那邊去一趟,結合上回遇見林淼時候林淼說的話,李管事一驚,他想,“難道這是林淼又在提醒我?”
寧可錯也不能將這個漏了啊,李管事原本已經邁出門框的步伐又給縮了回去,轉頭準備往回走。
林淼的腳步跟上,“李管事落東西了?”
李管事笑笑:“對,忘了王妃前頭還有點事情要囑咐我,我得過去一趟。”
他這是故意提到謝琰,就為了看一看林淼的反應。
林慫慫一聽見謝琰的名字,自然是秒慫,臉上原本的笑意也立刻變成了鄭重,他麻溜點頭,連在李管事麵前都差點兒溢出狗腿氣來:“對,王妃那裡是最要緊的,李管事你快去吧。”
要不然我怕你被謝琰那個王八羔子抽筋扒皮咯。
李管事心裡當下覺得果然如此,邁向清秋院的步伐更加堅定了。
林淼壓根不知道自己剛才隨便幾句話就能變出這麼多陰謀味來,他要是知道,他立刻找條地縫就鑽進去躲著。
清秋院。
李管事站在屋裡躬身說著話:“林淼大概就是這麼說的,屬下認為以安全起見,王妃還是先將事情往後麵擱一擱。”
妤雯在旁邊拎著茶壺,慢條斯理地從茶杯裡麵倒水,屋裡除了李管事的說話聲,隻有茶水點著泠泠。
聽見林淼的名字,她又偏頭多看了李管事一眼,而後收回視線餘光落在謝琰身上,將謝琰冷淡的神色也收入眼中。
屋裡除了李管事,還站著府中的侍衛長。
謝琰思忖片刻後開口:“照舊安排去南門的車馬,”在李管事關切的神色中,謝琰頓了下繼續道,“將上次的那個死士裝進馬車裡頭,其他一切不變,出城去便是。”
侍衛長領命,李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華貴的馬車停在王府前門,一個華服男子在人的簇擁下上了馬車,隨後馬車便拐到道路上往南城門的方向駛去。
遠處的茶樓雅間裡一扇開了一早上的窗戶啪的一聲關了起來。
王府的馬車從南門進出很快,幾乎沒有片刻耽擱便照著原定的路程駛出城門去。馬車在官道上行駛了約莫一刻鐘,在經過一處小坡時,坡後麵忽然一躍而出十幾名死士,有四個立刻跳到了馬車上將車夫一刀刺死扔了下去。
侍衛們反應過來抽出刀來與死士們打鬥在一處,刀劍碰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
在亂鬥之中有三個死士被打下了馬車,而馬也因為被刀劍刺破脖頸而血噴不止,帶著馬車慢慢挺了下來。
唯一還穩住了身形的死士一刀將車門給穿破,強行將車門給拋了出去,而後執劍便打算刺死車裡頭的謝琰,卻沒想到車裡麵坐著的華服男子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侍衛喬裝而成,更不能讓人忽略的是車裡那個被砍斷四肢割了舌頭卻依舊活著的人。
死士的瞳孔一瞬間放大,滿身湧出的怒意裡頭還夾雜著一絲自己也察覺不到的膽寒,隨後便與那喬裝的侍衛扭打在了一起。
一場打鬥,雙方都有受傷,死士們邊打邊退,最後情勢逐漸落敗,還是死了幾個人,剩下的慘部來不及帶走被廢了手腳的死士便匆匆撤退。
侍衛們雖然有受傷的,不過都不致命,回去養一陣子應該就能痊愈。
在城外遭到伏擊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王府之中。
這一場打鬥雖然是侍衛們占了上風,但是倘若那時候馬車裡真的坐著謝琰本人,那麼結果到底如何就誰也說不準了。
為此不僅是李管事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是聽了林淼的勸,就連謝琰都不知道林淼到底是個什麼人了。
壞?林淼指定是不壞的,這些天他身邊都有探子跟著,他的行蹤謝琰了若指掌。可林淼又是從哪兒知道這些事情,或者林淼是特意來警示他的嗎?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麼這第二次也太難以解釋了。
還是妤雯在旁邊輕聲說了一句:“奴婢覺得,林公子像個福星。”
在偏院裡給糙蘿卜抹鹽的林慫慫,忽然就鼻子一癢狠狠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