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生薑(2 / 2)

薑白慌了,隨便拉著了一個路人問了一下地址,直奔他口中的地址而去。

就如剛才那老者所說,薑白來晚了一步,到的時候隻看見了一座墓碑和滿地的白紙。

少將軍江琛,前日為了護一位孩童的性命身中毒箭,救治無效,當晚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聽人說,少將軍昏迷那段時間,口中一直在無意識地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江林斜。

可是整個江家軍裡麵,沒有一個叫江林斜的將士。

薑白沒能見給了他姓名的人最後一麵。

沉默著盯著墓碑上江琛兩個字看了看好久,最後薑白席地而坐,像從前那樣絮絮叨叨地對著江琛的墓碑說了一天的話。

薑白跟他說他走後山林中發生的事,怪江琛不守信用,說好的要來回去找他的,結果一直等不來,現在自己跑來了,結果他又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下偷懶不說話。

到了晚上,薑白終於起身了,他抬手摸了摸墓碑,輕聲道:

“江琛,我要走了,天太黑啦,我不能陪你了。”

當天晚上,漠國敵軍營地遭襲,一片慘叫後火起,火舌衝天,城牆上的江家軍都能清晰看見遠處的火光。

在漠國最年輕的少將軍戰死沙場後,敵軍遇襲,江家軍不戰而勝。

…………

幾天後,薑白回到山林中,他這次是還是來告彆的,他對古榕樹道:

“他沒了,我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所以我要去找他,以後可能就很少回回來了。”

看著幾天不見仿佛變了一個人的薑白,古榕樹靜默良久,風送來一句無奈至極的‘去吧’。

薑白重新踏上了尋找江琛的路途,這次古榕樹沒有給他指路,因為它也不知道江琛轉世會變成誰在何方。

時移世遷,茫茫人海中,薑白並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找到江琛的轉世,剛開始幾百年沒經驗,不是錯過了,就是他找到江琛時對方已垂垂老矣。

後來薑白學聰明了,他把自己的一半元神分給了江琛,這樣江琛再輪回轉世他就能感應到。

就這樣,拋開沒有生命意識的花草之外,薑白陪了轉世成為私塾先生的江琛一世,陪了轉世成為白鷺的江琛一世,到沈席這一世,剛好是第四世。

從少將軍江琛到當紅明星沈席,薑白漫長的一生中不是在等待就是在尋找。

不諳世事的小貓妖,剛開始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江琛如此執著念念不忘,很久之後才明白那份感情是什麼,可是已經晚了。

轉世為私塾先生的江琛終身未娶,臨走前問薑白為什麼一直不老,說自己心悅他。

那時候的薑白冒著被天雷劈的風險,把所有一切都跟江琛說了。

轉世的江琛笑了笑,顫顫巍巍的拉著薑白的手,艱難開口:

“下一世,下一世你一定要早些找到我,那時候……那時候我一定還是會一眼喜歡上你。”

後來,江琛又轉世成了白鷺,然後才成了沈席。

…………

薑林斜遇見許澗他父親許藴那天正值磅礴大雨,視物有限,那天也是薑林斜第一次遇見這世的江琛、也就是沈席的日子。

所以那時候許藴見到薑林斜時,他才會失神在雨中淋雨,被人看見了而不自知。

不過現在談起這件事,薑林斜也覺得是緣分,當天那麼多人,偏偏隻有許澗的父親看見他了。

陪著他走過了幾世,今生再遇見,薑林斜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沈席,而又入了一次輪回的對方,還是之前兩次一樣,並不記得他。

不過正如轉世為私塾先生的江琛所說,這一世的沈席雖然還是沒有認出薑白,可是一見鐘情,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如今世道和以往不同,以前的江琛如今的沈席已經可以很坦蕩地表達自己的愛,不像上次一樣憋在心裡,到死才說一句喜歡……

像聽故事一樣聽完沈席的話,許澗一臉驚訝:

“所以現在薑總把他另一半元神也給你了?”

對麵的沈席心中五味雜陳地點點頭:

“是啊,那個傻|子,把他元神都給我了,以後要和我這個普通人同生共死了。”

這一切,還是沈席纏了薑林斜好久對方才不情不願的告訴他的。

知道這一切真|相後,對薑林斜除了滿腔的愛意之外,沈席就隻剩下心疼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薑林斜元神的原因,沈席還想起了好多前世的事情,回憶越清晰他心就越疼。

沈席話剛說完,一包薯片就從客廳飛過來準確無誤地砸他腦袋上,伴隨著薑林斜一句淡淡的聲音:

“我聽到了。”

沈席很沒原則的趕緊賠笑改口:“口誤口誤,我是說我傻,沒說你。”

看著對薑總笑嘻嘻的,人設崩得很徹底的沈席,許澗沉默兩秒轉頭看身邊的秦沉,眼裡那意思:

我們是不是成了電燈泡?

從沈席家離開的時候,在車上許澗還在跟秦沉感歎:

“我原本以為沈老師是根木頭,沒想到他才是那個先出手的人。”

林斜,薑白和江琛相識於林,至於後麵那個‘斜’字,許澗想江琛原本想的是相攜一生的意思。

從某種方麵來說,江琛的心願也算達成了,為了找他,小貓妖都成長成了如今行|事穩重、實力深不可測的大妖。

尾巴都修煉出九條了。

雖然沈席和薑林斜前世不儘如意,但今生總算是有了個好結果。

聽薑總說,擁有他整個元神的沈老師,能比普通人活好多好多年。

秦沉也點頭:“這樣挺好的。”

就在兩人感慨的時候,許澗電話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就見是秦母打來了。

電話接通後,許澗喊了一聲媽,還沒等他開口問什麼事,就聽電話那邊的秦母急哄哄的道:

“澗澗你們在哪兒呢?小寶醒了,現在正哭著鬨著要找爸爸。”

小寶是許澗和秦沉去年領養的兒子,是個男孩子,現在已經一歲多了,正是黏人的時候,整天叫爸爸爸爸。

小寶不是被親生父母的遺棄的,隻是一場地震讓他失去了父母和近親,遠一點的親戚不願意平白多一個累贅,無奈之下隻有福利院接收他。

一聽家裡真正的小祖宗醒了,秦沉和許澗對視一眼後,趕緊往家裡趕。

聽著電話那端小寶抽抽搭搭、奶聲奶氣的‘爸爸’聲中,秦沉不自覺加快了速度。

同時許澗隔著電話哄兒子:

“寶貝彆哭了,爸爸們馬上就到家了。”

一覺醒來兩個爸爸都不見了,小寶嗓子都哭啞了,現在聽到許澗的聲音後哭得更大聲了:

“嗚哇…爸爸——”

在兒子的哭聲催促下,兩位爸爸歸心似箭,恨不得長翅膀直接飛回去。

而秦母哄孫子哄了一頭汗,抱著哭鬨的孩子又心疼又著急,對秦父道:

“你有空也管管你兒子,整天忙工作,忙過二人世界,看把我寶貝孫子委屈得……”

什麼都沒做就被老婆一頓數落的秦父:“……敢情那兩不是你兒子?你怎麼不說?”

秦母瞪他:“你還有理了是吧?”

秦父:“……”

行吧,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