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忽然換了一個場景, 空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剛轉身準備詢問莫娜,就看到她慌張的目光。
“怎麼了?”空疑惑的問。
“那個,你帶來的那隻狐狸為了躲避那個愚人眾執行官的落雷離開了水鏡傳送的範圍……!”莫娜緊張道, “當時傳送已經開啟我沒辦法停止了,現在我們距離那裡應該有將近一公裡……”
“等、等一下, 你剛剛說愚人眾執行官?!”菲謝爾震驚,發現自己的失態後, 很快就乾咳了兩聲, 裝作鎮靜自若的模樣。
“那人之前我們見過一次,看上去像是一個良善的人……”
派蒙還沒說完, 就被莫娜打斷了:“就算用最為基礎的占星術我也看出了他的執行官的身份, 他剛剛絕對不是友好的和我們打招呼,甚至很有可能是殺意。”
“啊!”派蒙驚叫一聲,“那,她還在哪裡,我們該怎麼辦?”
“那是我的朋友,我必須馬上過去。”儘管沒見過幾麵,也沒弄清楚羽沢映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映見就算沒有和熒的這層關係在,空也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他太危險了,就算是我們一起恐怕也……”莫娜看到空毫不動搖的堅定目光,煩惱的抓了抓頭發,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一定聽,我和你一起去。”
“作為幽夜淨土的皇女, 理應有著保護自己扈從的職責。”
“小姐的意思是——她也一同去。”
“可是……”
“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不是嗎?”空猶豫的聲音被莫娜製止了,“總之,就算打不過, 我們三個一起的話,至少逃走沒有什麼問題。”
“那,謝謝你們!”
心中的感動自不必多說,空也不打算再多做推辭。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真不一定能夠保證羽沢映見的安全。當務之急是立刻回去,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卻看到了幾人頓時變得緊張的神情。
空轉過身來,看到了身著愚人眾裝束的兵士。
“還好沒有跑遠,不然就難向大人交代了。”其中一人歎了口氣,“接下來,就請受死吧。”
*
‘他到底在說什麼?’
被抱在懷裡的動作並不算是輕柔,少年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剛剛他的意思是要殺掉空他們?為什麼?’
明明他們之間沒有什麼矛盾,聽他們上次的談話很明顯也是第一次見麵,映見絞儘腦汁也沒想到到底是哪句話觸碰到了散兵的神經,讓他必須以殺掉他們作為結局。
路上並沒有彆的事可做,映見又重新回憶了一遍,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結論——
‘沒有,完全沒有。’
所以,為什麼?
她真的很想問這個問題,但她說不出話來。第六感也瘋狂的在告訴她此時最好不要掃散兵的興。
散兵的心情頗為愉悅。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映見對這種曲調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很快這種熟悉感就有了源頭。
……似乎是稻妻的民謠。
映見記起來,在深淵的時候,散兵就曾提起過他在稻妻的踏韝沙居住過一段時間。這樣想來,他會稻妻的民調也不奇怪。
散兵曾說過他因為力量上的瑕疵被造物者遺棄,又被踏韝沙的友人背叛,最後受到了愚人眾的邀請前往至冬,被任命‘深淵探索’的任務。能夠製造出散兵的“造物者”毋庸置疑隻能是雷電影,但按照雷電影的性格,映見實在想象不到她為何會拋棄人偶。
在她看來,單從人偶的完成度上麵來說,散兵和雷電散無異。甚至在力量上,附加邪眼的散兵更在雷電散之上,哪怕是不用邪眼,散兵也不會弱到哪裡去。記憶中的雷電影雖是在某些方麵固執嚴苛,當絕大多數的時候有著她與生俱來的溫柔——連與自己完全無關的弱小生命都願意竭力拯救,更何況是自己的擁有靈智的造物。
之前的她未做過深究,隻是對遭遇不幸的國崩感到同情和愧疚,但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是她必須了解的。
當然,還有一些她自己的原因在其中。
‘想要補償些什麼。’
從大正來到提瓦特大陸,她很輕鬆的便接受了自己的死亡與新生。但再度醒來,她便無法再坦然了。
哪怕再如何避免回憶起過往,那些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也讓她感到自責和無力,尤其是……
映見閉上了眼。
大正時的她總是在為了一個目標活下去……現在依舊。
‘需要做些什麼。’
不然,會像死掉一樣的。
或許是連話都說不了的她連解悶的價值都沒有,散兵一路上並沒有對她說什麼,或者真說了什麼才會讓人感到奇怪——按照派蒙的話來說,她現在和兩塊獸肉的差彆不大。正常人誰又會選擇對牛彈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