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 映見並沒有想通達達利亞究竟試圖表達什麼。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明顯不會有人把“好好和我打一架”當做自己幫助了彆人的報酬。但達達利亞顯然並不覺得這樣奇怪, 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反而是鄭重其事地說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想想,愚人眾的家夥也沒有不奇怪的。更何況眼前的橘發青年還是被賦予了“代號”的人。
她無法確定的給擁有“代號”的下定義,但從她所接觸的那些愚人眾的人中, 除卻高層的人, 普通兵士相互稱呼並沒有使用代號一類,而是直接叫名字。
在深淵的時候, 少年也告訴過自己“他沒有名字,如果非要找個稱呼的話可以叫他‘國崩’”。而現如今他的手下都恭敬地稱呼他為“散兵”,這顯然是之後才得到的新名字。
“執行官……嗎?”
她的聲音不大, 躁動的人群中大概隻有距離自己最近的達達利亞能夠聽到。在看到他微微睜大那雙澄澈的眼睛時, 映見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其實並不確定,但如果隻是詢問的話,誰也不會願意告訴一個陌生人精準的事實吧。
“謝謝。”映見稍稍與達達利亞拉開一些距離,在人群中張望了一番,看到了那顯眼的金發, 他的神情緊張, 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他應該是在找你吧。”
映見剛想應是,便看到空和派蒙從人群中悄悄溜了出去。
達達利亞挑眉:“咦?看來是準備先離開了。”
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映見便很快想明白了空這樣做的緣由。空如今認為是神明將熒給帶走的,來到這裡的原因也是為了確定岩神是否是那位神明。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 岩神同樣有著很大可能是他的敵人, 如果在這裡被逮捕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周圍的守衛不少,混出去有些麻煩。我沒有作案的動機,甚至連工具都沒有, 就算是被審訊問題也不大,很快就能出來。倒是你——”映見偏頭看向達達利亞,“你們剛剛在鄰邦鬨出過不小的動靜,身份和立場很容易被懷疑吧?”或者很大可能這本來就是你們搞出的事。映見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我隻是認識到了一個問題,就算我想離開你大概也會攔著我吧。雖然我想和你打一架,但這裡明顯不太合適。”達達利亞無奈道。
“你的目標是我的朋友,等過一會兒再跑那也來得及。”映見沒有否認。
“那也不一定是敵意吧?”
“也有可能隻是好奇,但我也很好奇你,所以想把你留下來觀察一下。”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不擅長隱藏情緒。”
“嗯?”
“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不開心模樣,現在的話,臉上可是寫滿了‘擔憂’呢。”
“……”
映見沉默的時候,聽到身前的青年歎了口氣,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既然擔心旅行者會出事又不願意讓我一個人離開,那就一起走吧!”
“欸?!”
先是被帶著穿過人群,後來大概率是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也沒有阻止。外麵的千岩軍有不少,但事發突然,步調和安排都有些淩亂,有很多機會可尋。若是有千岩軍可能發現的話他們便躲在隱蔽的地方等待時機,一路上有驚無險,甚至還能聊上兩句閒話。
“那個……”
順著映見的目光看去,達達利亞這才鬆開了手,不好意思道:“情況緊急,抱歉。”
映見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複雜:“話說,這樣一來我不也成嫌疑犯了……”
青年壓低聲音笑道:“在璃月的古話中,這應該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映見:“……並不覺得很應景。”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負責這種大場合安保工作的千岩軍大概率都是精英部隊。如果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空她說什麼也不會擔心,但是現在的空應付起來這些人……不能說是麻煩,隻能說有被發現的風險。
‘至少得讓他逃走再說。’雖然她並不覺得岩神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就算現在過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空了,至少也要把這位完全可以用不安定因素來作比的“公子”給看好。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是誠心想幫旅行者一把的。”
“?”
“北國銀行是至冬的產業,千岩軍不會來過問,那裡比較安全。”說完這句話後,達達利亞眸光微凜,“快,來這邊。”
雖然青年看上去不太像是會騙人的那種人,但映見還是稍微留了些心眼,觀察著達達利亞的一舉一動。
從躲避的地點和抓取的時機以及那乾脆利落的動作,很容易便能看出達達利亞的體術之優。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下還能這樣冷靜地去判斷,以及那近乎野獸一般的敏銳到不可思議的直覺——是個極為出色的戰士。
映見得出了這個不出所料的判斷。
再度繞出了一個地點,千岩軍的數量明顯增多。前方已經沒有什麼能當做掩體的地方,
“走。”
抓取到了一個所有千岩軍都沒注意到的時刻時,映見低聲說了一句後便從一旁的欄杆翻了下去。達達利亞緊跟其後,落地的聲音在技巧下被壓的很小,沒有引起千岩軍的注意。
“很利落嘛!我剛還擔心來不及呢。”
“嗯。”在確定方向後,映見抓住了達達利亞的手腕,帶著他在千岩軍轉身的時刻閃到了一個小巷當中。
“基本已經到外圍了,應該安全不少了。”映見話剛說完,就聽到了達達利亞略帶驚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