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人和你家人同時掉到水裡, 你先救誰?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世紀難題,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地方,都很難有人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當然, 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他們的關係無論是從哪裡看都不能和戀人沾上邊,但好像是最為契合現在情況的。
“愛人嗎……我現在還沒有愛人,所以我肯定救家人。”
然後達達利亞就給了自己很準確的答複。
“那、如果不是愛人, 就是除了家人以外的,對於你來說在這個世界最為重要的人呢?”
“嗯?這個啊, 大概隻有冰之女皇吧, 但女皇大人肯定是用不著我來救的。所以還是家人吧!”
“……”映見覺得這個話題沒必要和達達利亞繼續說下去了。所以她看向了在自己身旁陷入沉思的空。
“你呢?”
“我的話,肯定是妹妹第一重要, 但她應該也用不著我來救, 總覺得在沒找回來實力之前她能一拳兩個我……”
映見:“……我覺得你說的對。”
空:“我希望你好歹可以反駁一下!”
這種程度的抗議自然是被理所當然地無視了, 至於為什麼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怎麼走到一起去了——這些時間要向前移:
[一天前]
帝君遇刺之後,七星對千岩軍的布置很是混亂,尋找她的追兵也不是很多。在甩開追兵之後, 映見再次回到了北國銀行進了門去,果不其然, 達達利亞正在最裡麵坐著,聽到腳步聲方才抬起頭來,同他打了個招呼。
“你可真是放心, 就這樣拋下我和散兵跑了?”
“身為執行官第十一席,你的實力甩開他們很容易吧。”
“散兵是第六席。”達達利亞強調了一下數字,“按照你這麼個說法,你並不是擔心他,而是找他有什麼事情, 對吧?”
“你不都已經很清楚了……”
“彆這麼冷漠嘛,我隻是好奇什麼事情必須回避著我才能說出來……好啦我不說了,看你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你和他談崩了?”
“……”
“正所謂‘昨日之事不可追’,他本來也不是好相與……欸欸欸?等、等等,你彆哭啊!”
在還沒有整理好心情之前,她並不知道該怎樣解釋。看到達達利亞慌張的模樣,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抬起手臂卻怎麼都無法將眼淚擦乾,隻能很不好意思地連連道歉。
好狼狽啊,她。
為什麼會這樣呢……
再之後,達達利亞帶她吃了晚飯後,帶她到了某個至冬經營的的旅店住下。熄燈之後,她躺在床上,月光從窗戶越過傾瀉而出,心中的思緒就像是散落在地上交錯淩亂的毛線一樣,明明急著想去解開,最終的結果卻隻能是越理越亂。
一夜無眠。
第二天,侍者敲響門之後,將達達利亞的信轉交給了她,上麵寫著讓她去北國銀行,在按照約定來到之後,遠遠的便就看到達達利亞在門口等著自己,旁邊站著的是金發的少年。
按照達達利亞所說,空已經完成了應該做的事情,現在他要帶著他們去找一位能解決‘岩王帝君的仙體被七星藏匿’這件事的能人,地點是琉璃亭。於是在路上的時候,他們發生了最開始的那段對話。
聊了沒幾句之後,達達利亞便在一個路口和他們暫時分開了,說是要去接一位重要的客人。讓他們先到琉璃亭,自然會有人招待。與他告彆之後,空看向了映見。
他本來想活躍一下氣氛,但看到映見微微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眉頭不由的微蹙,擔憂道:“羽沢,你真的沒有事嗎……?”
“嗯?嗯……”
“嗚哇,羽沢,你的黑眼圈好重啊。”之前映見一直都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這次抬起頭,派蒙才看到映見的臉色,“你、你不會一晚上都沒睡覺吧?”
“啊……昨晚的床有點硬……好了我說。”被空的如錐子一般的目光盯著,映見覺得後背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隻好舉雙手投降,“那個,我先繼續再問幾個問題吧,如果你願意好好回答的話,就幫了我大忙了。”
“嗯!儘管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映見道,“如果一個人……就是,你虧欠了很多的一個人,但他問你‘如果他和你的家人一起掉到河裡’你救誰這樣的問題,你……”
“家人。”空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不過他問這個問題也沒有意義吧?你虧欠了他,補償他也是理所應當的。怎麼會有人因為你愛自己的家人而覺得你無法補償他呢?”
“……”映見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斟酌著措辭,道,“如果我想補償他的……他所缺失的那部分東西,與我的家人有關呢?”
“嗯?”聽出了映見難以形容的苦惱,空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做出的事情與他的不幸有關,所以你才想去補償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