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那個稱謂的時候, 兩人之間的空氣靜止住了。</p>
過了良久,先開口的是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的映見。</p>
“那、那個,這個可不是我說的!”映見有些慌亂的舉起手來, 曖昧不明地解釋了這麼一下, 然後眨了眨眼, “先確定一下……您是坎瑞亞宮廷衛隊的那位隊長,戴因斯雷布, 對嗎?”</p>
“嗯?啊……沒錯。”苦惱於自己沒用先開口打破沉默, 戴因斯雷布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您果然不簡單……”</p>
“……”</p>
接上他這一句話的又是短暫的一陣沉默。在映見思索著該從哪裡開始說的時候, 戴因斯雷布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熒的關係不錯?”</p>
“啊,是……大概吧……”原本肯定的語氣又弱了幾分,映見張口又緩緩閉上, 最終抿住了唇。</p>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話,她可以坦然的向眼前這個人介紹自己,眼前的人是靠譜的夥伴,如果有他能一起調查的話, 很大概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p>
戴因斯雷布是坎瑞亞人, 從五百年前的立場來看,她毫無疑問是擁護侵略者的那一派。並不隸屬於普通的國民。如果是熒站在這裡的話……她一定不會再認自己這個朋友了吧。</p>
畢竟她什麼都沒做到。</p>
戴因斯雷布並沒有催促她,這讓映見的心裡更覺得難受起來。過了一會兒,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男人。</p>
“你大概不認得我。剛剛我所同你說的不假, 我曾經確乎是在須彌作為學者呆過一段時日。那段時間雖然無法相見, 但我同她經常寄信, 她經常會提到你,我也就記住了——你知道熒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p>
熒曾經說過,戴因是她這個世界最為重要和親密的旅伴,映見想這件事戴因一定知曉。和她猜的沒差,戴因點頭回應了她。</p>
“我和她相識於更早以前,也就是說我和她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認識的。”</p>
映見不想欺騙眼前的人,但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於是暫時地將坎瑞亞的那段紛爭忽略過去。</p>
‘她在逃避。’她無法不承認。</p>
戴因斯雷布果不其然很是驚訝,隻是話中的內容和映見想象中的有些偏差:“熒的確在那幾年的時間裡經常向須彌的智慧宮寄信……沒想到謎底竟然在五百年後揭曉了。”</p>
“咦?”映見赤眸微微睜大,“你知道她寄信的事?”</p>
這樣看來的話,世界樹沒有消除這一段故事,或許隻是將寄信給了誰給模糊掉了。</p>
“當然,她也曾找各種借口偷懶,讓我幫她送過幾次信。”戴因按了按眉心,頭疼道,“當時認識她的人不少人都在猜測她究竟是寄給誰的,但單從信件外麵隻能看出‘羽沢’兩個字,原先私事也不必過問,直到次數多了,我偶然問了一句,你猜她回答什麼?”</p>
“什麼?”映見好奇心起來了。</p>
“熒神秘兮兮的說,這是她‘留學須彌多年未歸的曖昧對象’。”</p>
映見:“?”</p>
映見原本以為收信人會由世界樹自動更改,但看這個結局……</p>
太有熒的風格,世界樹達不到這種境界。</p>
而且,她在此世的名字從一開始就是“雷電映見”,“羽沢”這兩個字沒有被世界樹修改,也就能夠理解了。</p>
“你剛剛的自我介紹也是‘羽沢映見’吧?有著這個前提在,我現在清楚你和熒的關係很不錯了。”</p>
“你也是,能被熒起出‘暖心棉襖’愛稱的戴因,熒肯定也很喜歡你。”</p>
“……這個就不用了。”</p>
戴因的聲音帶了深深的無奈,映見由心地笑了笑,抬起右手按住胸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或許能夠暫時的成為可信賴的搭檔?”</p>
熒是他們都認可的人,在確定了這一點後,映見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心裡基本上已經確定對方會同意。</p>
“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p>
“……咦?”</p>
戴因斯雷布的神情認真,映見緩緩放下了手:“請說。”</p>
“在熒加入深淵教團之後,我已經無法避免地與她走上了對立的道路。現如今,我與她是敵非友。”不顧映見的驚愕,戴因斯雷布沒有停頓,繼續道,“如今的你,依舊是站在隸屬深淵教團的、她那一邊的人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