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3)(2 / 2)

進去之後,可以看見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圍坐在一邊。而坐主位的刺史夫人旁邊,站著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郎。

想來這位就是那修石台子的溫公子了。

此時刺史夫人正在說起其他的話題,試圖讓大家轉移注意力。因為世子妃雖然表情淡淡,但是,誰都知道她此時心情不會好的。

刺史夫人此時心裡也在暗暗叫苦。

她這守孝三年也沒有參加什麼宴會,不知道這些年來夫人小姐們的變化,隻以為還是過去那樣。雖然有消息靈通的和她略略的說了一些,她也做了準備,卻沒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

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

隻因為世子妃教女有方,加上她府中庶妹的襯托,更顯得李依依長得美又好氣質,不愧京中美人的稱號。

這稱號也不知從何而來,總之是在王孫公子們之間傳開了,導致其他的小姐們就看李依依不爽了,畢竟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刺史夫人想轉移話題,卻沒有人接茬。心裡正苦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女聲揚聲說道:“我看溫公子這不是善舉,這是惡舉!”

堂中靜了下來,旁邊站著的溫公子聽到自己的作為被否定了不說,還給出這樣極差的評價,心裡惱怒:“何出此言?”

李依繁和李依依走到堂中,先向刺史夫人行了禮,又回到世子妃旁邊。

李依繁接著大聲說道:“溫公子隻想著他人從湖邊失足落下時會被石台接住,可是否想過若有孩童發現了那水中石台,站進水中去戲水,更加危險?”

溫公子:“所以那時石台都在水下半米處,常人不會站下去的!”

“那非常人呢?溫公子非他人,焉知他人所思所想?旁人就是要去玩怎麼辦?再說了,若真是想要做一個善舉,何不直接做欄杆,圍著湖邊一圈呢?”

“這湖又不是我家的湖,我怎可隨意圍欄杆!多少京中文人騷人,他們若想要離湖近一些,不就會被這欄杆阻礙了,再說這欄杆立在顯眼處也破壞美觀啊!”

李依繁哼了一聲:“不能圍欄杆就能加石台了?再說了,萬一有人想下去遊個泳呢,你這不是阻礙了人的天性嗎?”

溫公子做這事從來隻有被誇的,沒有被指責的,此時著急的指責李一帆:“你強人所難!”

“我還說你前言不搭後語呢!”李依繁哼了他一聲,明明白白的翻了個白眼。

旁邊李依依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溫公子語言上落敗了,旁邊的一名六七歲的少女撲到自家長姐的腿上,小聲道:“不也還是被石台搭了一把嗎。現在過河拆橋呢?再說,也就隻是被輕輕撞了一下,就滾落出了石台的範圍,指不定是在家裡吃的太好,身材太豐腴滾的太遠了呢~”

旁邊的少女們用扇子擋著嘴,不讓人瞧見。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太對味了,這是人身攻擊啊!

刺史夫人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立馬站起身來看著兩位姑娘:“沒事吧?這衣服剛好是我女兒前兩天在這邊小住時候留下來的,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李依依上前道了謝:“我們姐妹倆已經無事了。”

“這是上好的蜀錦吧?夫人願意拿著這衣服來給我們倆換,回去之後必定仔細清洗乾淨,熏香之後再送還回來。”李依繁摸著衣服料子說道。

刺史夫人臉笑成了花:“是,這是我兒去那邊遊學,硬要帶回來給她妹妹的生存李。”

李依繁轉了一圈:“蜀中距離京城路程遙遠,山道險惡,一匹布料送過來,上好的價值千金。件件衣服都得仔細裁剪,就連那剩下的邊角,都得收著做做錦囊,荷包什麼的。”

“夫人女兒身段那是一等一的好,這是京城中夫人都曉得的。可惜我和依依從小飲食就清淡,吃的少,穿著衣服還空落落的,實在是不如夫人女兒,母親可都愁壞了。”

他這話出來,又是捧了刺史夫人,又是踩了剛剛說話的那少女,還暗地裡把自己和李依依也誇了誇。

堂中一時無人說話。

世子妃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站起來說道:“叨擾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家裡的先生們還等著授課呢。”

她和刺史夫人一通道彆之後,領著李依依和李依繁向外走去。

來的時候就是坐這兩輛馬車,李依依拉了下李依繁,說了句:“做得好。”,隨後就跟著世子妃上馬車去了。

李依繁對她笑笑,轉過身,回到自己馬車上。

一上來就看到馬嬤嬤拉著個臉坐在裡麵:“姑娘現在可真是長本事了。會推姐姐下水不說,還能不聽薛先生的話了。”

李依繁橫她一眼,隨後就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去了。

馬嬤嬤氣得不行,卻也不能高聲說話,怕被外邊人聽到,就這麼憋著氣又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裡之後,馬嬤嬤將帶回來的濕衣服直接丟給了院子裡的粗使丫鬟,隨後便去找了住在院子後邊的薛先生。

在外邊人眼中,李依繁畢竟還頂著個女兒家的名頭,薛先生是不能直接住在後院的。

所以世子把李依繁的院子安排在了最靠近外院的地方,然後把薛先生安排在外院最邊角的角落,兩邊之間暗處再打一扇門,便可以自由出入了。

馬嬤嬤進去的時候,薛先生正在看書,聽她對著他一頓叨叨叨,心情煩躁的直接把書扔了:“你去忙吧,我自會訓他。”

得到薛先生保證,馬嬤嬤心滿意足的站起身:“我這皇長孫的奶娘沒什麼用,看來還是得先生出馬才行,麻煩先生了。”

薛先生嗯嗯嗯的應。

這一整個院子裡,所有人全都是從那場東宮清繳後活下來的人。

有些是一直隱在暗處的,這回全都提到明麵上來。

就像這個馬嬤嬤,是太子妃在生產前就已經暗地裡找好了的,一直跟了過來。

隻是沒有想到,現在上頭沒有壓著她的人了,她提心吊膽了年把之後,發現無事,又篤定皇長孫是個小毛孩,對她不能造成什麼影響,也對她沒什麼辦法,所以對皇長孫經常沒點尊重。

不過還好還皇長孫根本不理會她,隻怕他這麼一個做先生的。

想到這裡,薛先生氣順了一些。

馬嬤嬤瞧他麵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走,倚在門檻上麵,抓著她的手帕揮動了幾下。

“不過,我這老婆子也得倚老賣老提醒先生一句,可彆因為皇長孫就怕你一個人,先生就把我們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裡了。要知道,咱們可都是從那裡麵出來的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我心裡都知道,先生曾經是什麼樣的存在。當初太子府裡幕僚眾多,出事之前,所有人都在拚命獻計獻策,唯有先生一人躲在角落處拿著供奉卻不辦事,占著茅坑又不拉屎給彆的幕僚騰位置。也就是先生命好,剛好太子那有個要人暗地裡送出城的差事給了先生,先生這才逃出一劫,要不然……哼。”

“嗨呀,也不知道,要是先生當初沒有領差事,在那場事情當中,先生是會跟著太子和太子妃一起走呢?還是當個牆頭草,留下來去彆的王府繼續去領俸祿,繼續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眼見著薛先生的麵色越來越沉,黑的都能滴水了,馬嬤嬤這才用帕子在嘴巴前,揮了揮:“哈哈哈,我和先生開玩笑呢,畢竟先生這不好端端的坐在這嗎?哪有什麼當初啊。”

“我其實也就是想提醒先生一下,先生還是好好辦先生的差事,彆天天命令我這老婆子監督皇長孫做什麼事情,這是你們該做的。也就是現在情勢不同,要不然,皇長孫可是要由太子親自來教導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睡醒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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