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 2)

全靠演技 小央 8548 字 4個月前

總不能說在聊我們的夫妻生活吧?

沈稚說:“你怎麼在這?”

“跟你一樣,”沈河伸手扶在她肩頭,朝歐陽笙也點點頭,“陪朋友吃飯。”

沈稚無意冒犯,可一時間沒忍住調侃:“你又交朋友了?”

明明是個大學四年下來都沒存幾個手機號的人。

歐陽笙也搭腔:“你怎麼不記得請我這樣的老同學吃飯?當初期末作業不是我幫你,你連學分都修不滿。如今就翻臉不認人,怕不是妻管嚴了?”

沈河笑起來,隨口回答:“你就眼紅吧。這不叫妻管嚴,叫感情好。”

對話已經到此為止,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稚會意,傾斜著頭,露出一張溫順的側臉:“我今天會去歐陽家住,你記得反鎖門。”

之前從未聽說還有這項安排的歐陽笙略有些詫異。

等沈河離開,沈稚攪拌起冰水。

醞釀好久,歐陽笙還是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啊。”沈稚回答得很坦然。

她們抵達樓下,乘車回去歐陽笙的公寓。兩個人洗過澡,把腿伸直架在牆上敷麵膜。

“確實也不像吵架。”

歐陽笙回憶起沈稚和沈河談笑時的神色。

沈稚望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有一些事,我們可能會產生分歧。我不敢確定。”

“——所以想有所緩衝?”歐陽笙回答,“也不是不能理解。”

又靜默了一會兒。

歐陽笙忽然起身,險些擰斷脖子,她激動得好像發現新大陸:“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們快第七年了吧?”

聽到這話,就連沈稚也微微側目。

終於被發現了嗎?

她不發出聲音,在奶白色的麵膜下佯裝平靜。

然而,歐陽笙卻兩眼放光:“是因為擔心‘七年之癢’吧?聽說人的細胞完成一次新陳代謝需要七年,可以這麼說,七年之後,人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夫妻之間,曾經激情四射地相愛過,卻流於乏味的家長裡短,這樣的考驗——”

“……”沈稚幾乎想為她的腦洞大開鼓掌,“差不多吧。”

七年之癢僅限於一般的夫妻。

而他和她,沒覺得乏味,因為不曾相愛過。

沈稚隻待到第二天中午。

她晚上有一個場合需要出席。是良宜高層之一組織的派對,眼下她沒有什麼有求於人的地方,但維係聯絡本身就是必要活動。

助理開車來接送,沈稚與歐陽笙say goodbye,歐陽笙還一個勁勸慰她:“每對夫妻都會有的。”

真不知道一個單身的雙性戀為什麼能這麼胸有成竹,自信得像居委會調解小組紅旗手。

坐在保姆車上,沈稚的額頭抵住窗戶。她翻出微信,在屬於她與沈河的界麵裡,聊天的時間零散分布,最長一次中間隔了兩個月。沒有不冠以日期的時間,也沒有一連串聊好幾頁的記錄。

到化妝室才見到丁堯彩。

丁堯彩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沈河也去?”

沈稚回答:“不清楚。那還分開發請柬?感覺很奇怪。”

“習習發消息來了,說是沈河會先去。你們到時候再見。”丁堯彩踩著恨天高在室內走來走去,聲音清脆,好像能踩碎許多年輕的夢。

沈稚不說話,閉上眼睛,任由化妝刷在眼窩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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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一身墨綠色的禮服,不是高定。

沈稚取了一支香檳,朝迎麵問候她的對象微笑,稍微觀察一周,隨即往樓上走去。人群的正中央不意味著人數多,有時候僅僅是牽扯著眾人的關心。

在一處能從半山腰一覽夜景的露台,她找到聚在暗金色沙發周圍說笑的男女。

沈稚走過去時,盤起的長發也好、身上的長裙也罷,沒有哪裡因風的吹拂而搖曳生姿。

“華先生。”她說。

最中央的焦點之一,正是良宜的高層之一華子琛。沈稚來到,也理所應當加入焦點,但她好像沒這個意思。

因為華子琛對麵的座位上的是沈河。

“沈稚,你和沈河都好不容易休假,昨天怎麼不一起出去?”華子琛微笑著打趣,“害得我和沈河兩個大男人,在那分吃烤麵包。”

原來和沈河一起吃飯的朋友是他。

沈稚心裡一驚,臉上卻笑起來:“我這是給他私人空間。”

趁著轉到下一個話題,沈稚倚在旁邊,纖長到蒼白的手臂微微從沙發扶手上掠過。那觸感極其好,相信在家居店裡值不少錢。

她徑自走到角落裡去。

毋需多言,稍等幾分鐘,沈河也起身說著“借過”離席。

他在燈光暗淡的地方找到她。沈稚抱起手臂,小口小口啜飲琥珀色的酒,目不斜視地說:“你這樣我會難辦。”

沈河伸手搭住圍欄,若有所思地開口:“我不知道你會在那吃飯。”

沉默片刻,沈稚反擊:“你不也沒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和華子琛搭上關係的嗎?”

兩個人安靜了一陣,沈河轉過身,與她麵朝同一個方向站立。

他不怎麼喜歡跟她爭辯。

“那我們是不是要深入交流一下?”良久,沈河支起身。她抬眼,看到他滿是壓迫感的笑容。他俯身,吐息擦過她發梢。

沈稚伸手抵住他,回報以刀子一樣的眼神:“彆耍流氓。”

“沒跟你耍流氓。隻是覺得查崗不是不可行,”他卻飛快脫身,行雲流水般地整理袖口,換上那副肆無忌憚的冷淡態度,“作為合法夫妻。”

“什麼叫‘不是不可行’?”剛說完,沈稚就覺察到不對勁,“誰要查你的崗了?!”

時不時有人經過這裡,注意到他們,沈河與沈稚本來處於一點即燃的狀態,又不得已要分心出來假裝恩愛應付。連爭執都不斷被中斷,於是不了了之。

兩個人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