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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演技 小央 8002 字 5個月前

他們回了家。

一段時間裡,沈河隻管這裡叫他們的“房子”,而不是“家”。沈稚覺得他就是沒事找事,但下意識不肯服輸,也開始使用“房子”這個稱呼。

來源是中學政治課本上的一個故事。

富商酩酊大醉,警察送其回家。他卻執意否認,說那座豪華的城堡不是他的“家”,隻是他的“房子。”

然而專門更正措辭、每次強調不是家太麻煩。不久後,沈河就膩了,張口閉口“你在家嗎”“我回家了”“家裡有股味道”。

沈稚嘲諷了幾次,也自然而然接受,照常回複“我在家裡”“你回家了嗎”“家裡換了空氣清新劑”。

他們回到家。

沈河搬東西,沈河輸入指紋鎖。兩個人走進去。沈河有回家先打開冰箱找吃的的習慣,沈稚上樓洗臉,在起居室拆從公司取回來的快遞。

等兩個人都心平氣和坐到沙發上,已經過了好一陣了,然而誰都沒有忘記自己要說的話。

他們不約而同開口,“那個”和“其實”撞到一起,沈河說:“你先說。”

“你先吧。”沈稚推辭。

沈河坐得東倒西歪,十指相扣,整個人陷在沙發裡,好像在考慮什麼。最終,他出聲:“還是你先說吧。”

沈稚想,或許她必須先表態。

但她不願交出主動權。

關於離婚你是怎麼想的?

這句話很簡單,回答卻很沉重。沈稚為即將背負的壓力而感到不安。

她鼓起勇氣,決定直麵問題。

然而身邊人忽然插嘴。

“剛剛那個是孫夢加嗎?”沈河說。

他目光放空,看起來真的隻是隨口發問。

“嗯?”沈稚想了想,回答,“你還記得她?”

“畢竟那種人也少見。”他哂笑。

大學期間,孫夢加就去明碼標價找了會發零花錢的男朋友。這樣的人也不少,還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重中之重是她熱衷於拉攏關係,甚至想給其他同班同學介紹金主。沈稚這種長得漂亮、家境普通的是重點目標。沈河大約也略有耳聞。

為了避免被誤會,沈稚尚且辯解兩句:“她算光明磊落的了,如今也動不了

我。”

“那當然,”沈河拿一如既往的語氣回答,“誰不知道沈稚老師的厲害,誰不知道你是我太太。”

以前他們偶爾也會用結婚的事說笑。

雙方都覺得沒什麼。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沈河也好,沈稚也罷,齊刷刷被緘默吞沒。

僵局不能繼續下去,沈稚清了清嗓子。她語調輕飄飄的:“你知不知道你拿尾氣噴的是誰?”

沒料到沈河爽朗作答,而且還回答正確:“姓秦的。他們家本來在海外,今年才回來。是吧?”

“你知道你還得罪他們。”沈稚朝他怒目而視。

沈河態度散漫:“還不至於的。”

他不是不會做風險評估,恰恰相反,心裡時刻也有把尺子。隻不過比與自己建立婚姻關係的悲觀主義者要精準許多。

被嘮叨了一番,又經曆過窘迫,氣氛反而緩和下來。

他問:“你想說什麼?”

沈稚又凝噎,剛好在為自己究竟了不了解他這件事上遲疑,吞吐半晌,最終說出:“我……想問你窗簾的顏色。”

“什麼?”他說,明明聽清楚了,卻習慣緩衝一下,“我喜歡蛋撻那種紫色。”

她笑了一下,反駁:“蛋撻不是紫色。”

“是嗎?”他不在意。

“你是說黃色吧。”

“那就黃色吧。說到這個,”沈河自顧自起身,“我餓了。我去做飯。”

他們做飯的水平相近,但口味不一致,花了幾年來相互適應。

“我會買藍色的。”沈稚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明確地表態,並心安理得地等待沈河做的晚餐,“你明天休息嗎?”

他說:“是啊。”

-

早晨六點四十五分,歐陽笙被門鈴聲吵醒,睡眼惺忪,身著睡衣。這種時間點,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會找上門來的隻有一個人。

然而,即便是那個人,也是相當罕見的來客。

沈稚進門,摘下口罩和帽子,直接往裡麵走。

歐陽笙難得一見地亂了陣腳,一路阻攔,最終還是沒能擋住身後隻穿著內褲、抱著上半身的女性。

然而即便見到了,沈稚也沒有絲毫慌亂,簡單明了地點頭打了個招呼了事。

為了避免誤會,她甚至貼心地補充解釋:“我隻是朋友。”

一大清早闖進彆人家,多少還是該拿出誠意。

歐陽笙換好衣服、把泡好的紅茶送上來,看著沈稚鎮定自若地品嘗。她抱住茶托,不由得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說過了,”沈稚慢條斯理地回答,“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不是說這個。”

歐陽笙扶著牆。背後,女生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回去,非常羞怯地打了招呼。

沈稚流露出不解:“那是什麼?”

“我不是故意不說的,隻是你也不跟我聊這個。其實我是雙性戀。”歐陽笙一了百了,擠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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