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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演技 小央 10593 字 5個月前

是靠實力說話的職業演員,但複出時難免也要費不少心思。他本不該陪她承擔這風險。

然而,聽到這話,沈河卻在她旁邊坐下來。

他替她撩開額前的碎發,靜靜地思索了一陣。

良久,沈河說:“其實我更喜歡男孩。”

“……”沈稚不明所以。

“女孩的話,”沈河說,“嫁出去我肯定哭得很厲害。”

沈稚還是不明白他的回答和自己說的話有何乾係,但注意力確確實實被轉移了:“啊,我可能也是。”明明孩子都還沒見到,卻不由自主想得太遠,說著就真的想哭起來。

他連忙捧住她的臉,像哄小孩似的,邊笑邊安慰說:“還有很久呢。”

沈河不讓沈稚工作,自己卻動不動坐在窗台下邊看劇本。問他要不要幫忙,他也一個勁拒絕,隻放下本子問:“要不要喝水?有什麼想吃的嗎?”

沈稚顧及產後還要恢複身材,嚴格按照食譜進食,每天還要進行分量不輕的運動。

離開醫院以後,有天半夜,她從夢中醒來,實在想吃辣條,剛翻了個身,淺度睡眠的沈河就倏然醒來。他像二十四小時都在位的哨兵,睡眼惺忪問她怎麼了。

“辣條?”他說,“小時候吃的那種嗎?”

沈稚說:“嗯。”

“那現在叫龍日去買吧。”說著就給手機解鎖。

“不要,大半夜的。”沈稚又說,“那個太長胖了,而且還是垃圾食品。我不敢吃。”

沈河想想也是。

睡意消散,他從抽屜裡翻出書來看,沈稚瞄了一眼封麵,隨即詰難:“不要在孩子旁邊看《悲慘世界》,好歹看個《動物莊園》之類的。”

沈河如她所願收起來,但還是忍不住插嘴:“《動物莊園》不是更悲慘嗎?”

沈稚對於辣口的執念顯然沒那麼容易消除。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都深深為此困擾。

最後她發現,之前姑姑送來的醃菜很對胃口。

然而在她懷孕期間,秉持著什麼都要先搜索引擎、長輩谘詢、私人醫生過一遍的原則,沈河了解後得出結論,孕婦不能吃醃菜。

姑姑更是擔心得不遠萬裡趕來,親自做飯給她吃。

“肚子裡這個大概真的是女兒了。”沈稚很沒形象地進食。

一段時間沒做過造型的長發盤起,身材和皮膚管理倒是無可挑剔,女演員到底是女演員。

沈河在折衣服。

小秋說:“姐,你真的不去醫院住一段時間嗎?”

“你們就是太緊張。”沈稚說。

這個“你們”裡還包括沒結過婚更沒懷過孩子的丁堯彩,醫生、師母和沈河他後媽都說了在家就行。

每隔一段時間,沈河會陪沈稚一起去瑜伽教室。

沒請家庭教師是想拓寬點交際圈,結識一些“爸爸友”和“媽媽友”。然而顯而易見,這項任務不太簡單。

沈稚還好,隻是對大家太客氣。沈河毛病就多了。彆的爸爸都在旁邊等待,沈河卻在跟著學習老師的動作。

沒去幾天,沈稚就膩了。

“還不如遊泳。”她說。

於是他們每個禮拜都去遊泳。

不會見到其他人,也不拍照,但沈稚還是很修邊幅,相當在意自己的外表。她時不時問沈河關於泳衣的意見,然後毫不猶豫選擇沈河深思熟慮作出決定的另一件。

以前沈河也遊泳。

不過如今和沈稚一起去,卻全程隻顧著警惕。

小秋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哥是在護送英國王妃。”

沈稚卻搖頭:“我是王妃,那他是什麼?未免太抬舉他了。”

習習在家庭醫生的建議下送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側睡枕,可以說是幫了大忙。有一天,她意味深長地觀察了兩人一陣,隨即趁著其他人出去,招手把他們叫過來。

沈河一臉冷漠,沈稚不明情況,兩個年輕人被長輩召喚到角落,乖乖低頭聆聽教誨。隻見習習表情十分微妙,再三斟酌措辭,然後說:“孩子們,有些事不是我想嘮叨,隻是你們倆都沒個像樣的大人說教,我怕出意外——”

沈河跟她比較熟,這時候索性抱起手臂:“你想說什麼?”

習習說:“肚子大的時候夫妻間不能胡鬨,知道沒有?”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此話一出,沈河和沈稚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稚先開口,有點遲鈍地點了一下頭:“嗯?嗯……嗯。”

回應了三次,含義不同,但反正是回應了。

沈河也沉默半晌,隨即作出答複:“知道了。”

習終於勉為其難鬆了一口氣,半信半疑又打量了他們幾眼離去。沈河與沈稚麵麵相覷,她問:“習媽是不是太把我們當小孩了。”他說:“彆理她。”

人生在世,沈稚什麼都儘可能做到完美。

生產也一樣。

她是在預產期內生產的,提前住院待產,簡直就像戲劇演出般經曆過排練、開場時間、等觀眾入座,然後臨盆。

旁邊護士對她說“彆緊張”,她還以職業笑容回複“你也是”。

當然,真正生又是兩碼事了。

忍耐疼痛的過程中,沈稚一邊按照醫護人員的交代動作一邊在心裡痛罵沈河。從他藝考集體小品時害她出戲罵到他在她的劇本上寫人物小傳,罵得狗血淋頭,非常舒暢,生產也順利了許多。

她生了一個男孩。

沈稚看了一眼,想伸出手去,又太累了,於是隻說:“長成這樣,還是彆當明星了。”沈河根本分不出心來理兒子,隻關心沈稚怎麼樣。

丁堯彩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哭邊哽咽著說:“這時候看得出來什麼!”

姍姍來遲的習習擠進來:“讓我看看——”

之後,他們又抱孩子來給孩子的爸媽看。

助理正在給沈稚彙報未來一段時間裡恢複形體的計劃,沈河則在旁邊削蘋果。孩子進來,沈稚匆匆接過去。繈褓很軟,嬰兒很溫暖。小小的臉頰已經沒有那天那麼皺了。

習習怕她累著,給出指令:“沈河,你抱抱看。”

沈河作勢要挽袖子,被助理用眼神勸阻。等他不怎麼擅長卻很努力地抱住,丁堯彩又出新的難題:“先起個小名吧,也好給媒體一個交代。”

許多藝人的孩子不會公布大名。

但為了滿足大眾的好奇心,還是得給出一個小名。

龍日說:“不然叫‘小盒紙’吧?‘河’和‘稚’嘛。”

小秋說:“為什麼不叫‘核桃汁’?”

丁堯彩說:“你可以讓策劃那邊給你擬一個。”

習習說:“孩子的名字要自己起。”

他們議論紛紛,然而沈河與沈稚四目相對,暗自萬籟俱寂。茫茫宇宙裡,思緒紊亂。沈河低頭,看著剛好醒來的男孩。

誰也不知道那一刻他想了什麼。

沈河說:“‘自行車’?”

沈稚望向他,傾斜目光,可是沒表現出排斥。好一會兒,她若有所思地點頭:“…‘自行車’。”

“自行車,”得到妻子的認可,麵對懷裡的兒子,身為父親的沈河宣布,“從今天起,你就叫自行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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