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章七十七(1 / 2)

阿梨 李寂v5 7114 字 5個月前

馬上要到了午飯時間, 兩人也不敢多待, 趕緊買了便就走了。桑葚味甜多汁, 極為可口,但是成熟的桑葚子極容易染臟衣裳,又不好放太久, 做成果脯後便就好放了,和乾吃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咬起來咯吱咯吱,又很甜。

阿梨總是要吃藥,味道太苦, 吃些果脯可以甜甜嘴兒。

自從戰事停止的消息傳來後,街上的警衛便就都撤了, 人們也放鬆起來, 行人漸多,又有了些熙熙攘攘的感覺。小結巴和阮言初一路左扭右拐, 就想著能快點回去, 但前麵來了個舞獅隊, 人們踮著腳尖看熱鬨, 擋住了大半的路。小結巴左右一看, 乾脆拉著阮言初從小胡同裡穿了過去。

一路都順順利利的, 眼看著怡家客棧的招牌就在眼前了, 巷子口卻忽然衝出來五個小流氓。一個個穿的花裡胡哨, 手裡提著亂七八糟的武器, 三個拿著棍子, 一個拿著鞭子,還有個提了把刀。

小混混就連刀也是流裡流氣的,上頭挖了一排洞,嵌著幾個生鏽了的銅環,風一吹叮當作響。

阮言初和小結巴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明了,這是遇上潑皮無賴了。

果不其然,最前頭的那個叉著腰踱過來,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有些老大的模樣,呸了口,斥道,“廢話少說!把錢拿出來就放你們走,若不然的話,胳膊和腿兒,就隻能留一個了!”

阮言初將小結巴攔在身後,冷聲道,“讓開。”

那人眯了眯眼睛,嗬了一聲,低低道,“小子,還挺硬氣啊。”他眉一挑,抬了棍子指著阮言初鼻尖嗬道,“老子最後問你一遍,這錢,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小結巴在後頭撇了撇嘴,接了句,“我給你個大頭鬼,老不要臉的醃臢潑才,眼睛長在屁股上了敢來惹你爺爺們!”

這一段話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說得行雲流水,把人罵得一愣一愣的。

身後那群小嘍囉立時躁動起來,告狀道,“老大,那小子罵咱們!”

為首的那個用棍子拍了拍手心,瞪著眼睛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降龍伏虎幫的厲害!”

年輕氣盛的小混混就是不一樣,說動手就動手,腦子一衝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那些人畢竟有兵器,且以少敵多,他們根本劃不來,阮言初本想自己在後頭拖一拖,讓小結巴趕緊去找薛延幫忙,但小結巴卻來了興致,揮著拳頭就上去了。他和薛延學過幾天功夫,還是個三腳貓,但打法凶狠不講招數,專門朝人下巴上揍。

銅頭鐵臂瓷下巴,找準角度揍上去,會讓人暫時性暈迷,四肢無力。

見狀,阮言初有些無奈,隻得也衝上去,奪了根棍子,亂揮一氣。

地痞流氓哪有什麼好功夫,平日裡靠嚇唬人活著,現見著了兩個不要命的,也有些犯傻。為首的那個已經被小結巴撂倒,剩下四個麵麵相覷一會,覺得自己不能太慫,又嗚嗚呀呀地衝上來。

幾個人連追帶打跑出胡同,亂作一團,街上百姓見著他們的樣子紛紛躲避,還有人撒丫子往官府跑,想要報官。

薛延正靠在門口和胡安和說話,見此情景一下子便就黑了臉,他從門口拎了條掃帚,也想過去。

小結巴打的紅了眼,比起那些人,他年齡小,個子也小,力氣上不占優勢,便就想壞招。踩著人家的膝蓋蹦到人家懷裡,雙手抱著那人的脖子,淩空翻了一圈後用雙腿夾住那人腦袋,狠狠一扭,兩個人就都摔下來。小結巴一翻身坐在人家的背上,胳膊肘衝著後腰就是一錘,而後媽呀一聲,底下那人就不動了。

薛延錯愕地停住腳,不可置信地看過去,身旁胡安和也站起身,磕磕巴巴道,“奪……奪命剪刀腳?”

他話音剛落,身後卻忽然出現了道聲音,鼓掌大喝了聲,“好!”

小結巴本來還想跳著去打最後的那個人,猛地聽見這聲音,嚇得一個趔趄,歪扭著停下來。他回頭看,竟是個黑臉的老頭,他穿一身粗布短打,臉上皺紋密布,但精氣神卻極足。雖是個老頭,可臂膀上肌肉遒勁,身材孔武有力,眼神氣勢十足,不是一般人物。

趁著這功夫,那幾個小混混趕緊一瘸一拐地相互扶著跑了。

小結巴一臉茫然,摸摸鼻子,默默走到了阮言初旁邊站定。那個黑臉老頭的麵相實在是太凶了,他看得心頭一陣陣地緊,生怕被他抓著打一頓。黑臉老頭卻對他很有興趣,還往前走了兩步,笑眯眯地問,“小夥子,你要不要拜我為師啊?我看你招式很有新意啊,我很喜歡,來跟我學武罷。”

小結巴往阮言初身後藏,嘀嘀咕咕道,“我不認識你,我不要。”

老頭“嘶”了一聲,還欲再說什麼,忽聽旁邊薛延喚了句,“征遠大將軍?”

老頭一挑眉,回頭仔細看了看,眼裡也有些欣喜神色,上去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薛四兒!”

小結巴左右看看,更覺得迷茫了。

飯桌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其中關係才算真的理清楚。

黑臉老頭名喚馬啟山,曾是燕朝的一員猛將,與薛延的祖父薛之寅是同一時期赫赫有名的人物,當初將周軍趕至賀蘭山往西那一戰役,便就是馬啟山主帥,先帝認可他的功勞,封他為征遠將軍。

但馬啟山也是個倔性子,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先帝總是對有功之臣頗為忌憚,幾次懷疑猜忌之後,馬啟山便就憤而離職,去做閒散野人了。

而昨日馬神醫嘴裡那個欠債不還的弟弟,就是他。

薛延小時候學過幾日武功,便就是馬啟山所教,再次見到先師,薛延很高興,舉杯敬酒,幾盞過後,馬啟山咂咂嘴,舊事重提,又看向小結巴道,“我那會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小結巴半口雞爪塞在嘴裡,眨眨眼。

馬啟山敲敲桌麵,又道,“我這輩子就隻收過一個徒弟,那就是薛延,他祖父與我是故交,日日寫信求我磨我,我不得已,才答應的。咱們開門見山的說,我今年五十三,退隱朝堂也有了十餘年了,沒有妻子兒女,老來寂寞,又瞧你挺有天賦,便想收你做關門弟子,一是為我作伴,二來,我這一身武學兵術,也總該有個人繼承不是。自然了,願不願隨你,我也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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