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道仙子(九)(1 / 2)

哪怕洛喬並不是那麼執著於容貌的人,看著殘破的臉容一天天修複如初,疤痕淡去,也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而且還有每日周圍環繞的驚訝和讚美聲不絕於耳,烘托氣氛。

“教主美顏盛世,天香國色,無人能比。”

“豈止如此,就連教主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我看神醫穀的人怕是也比不了。”

“教主的風采,亦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足以令天下人拜服。”

……

洛喬的視線從鏡子中的美貌挪開,側頭看向他們,由衷感歎道,“這麼會說甜言蜜語,留你們在身邊真是浪費了啊。”

其中一個眸子格外靈動,名為阿月的紫衣少女笑嘻嘻地接過為她描眉的細筆,“我等能侍奉在教主身邊,日日瞻仰教主聖顏,實屬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洛喬在收拾魔教的時候,大部分人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她隨手就解決掉了。但也順便在後山發現了百來名受訓的少年少女,上至十六七歲,下至懵懂孩童。

一問之下才知曉這就是俗稱的魔教後備軍,精心培養的下一代教眾。

有的被訓練成底層殺手,有的當做試藥人等等,他們的人生似乎在進魔教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在訓練廝殺鬥爭中長大,一步步爬上去。

他們其中有被魔教拐賣而來的,隻是更多是無親無故的孤兒。

並非那些魔教的人有幾分善心,而這世道艱難,又是天災連連,朝廷無所作為,統治者沉迷歌舞聲色,天下間不知多少百姓淪為災民,孤兒更是遍地都是,隨時餓死街頭。

魔教的人每年都會派人出去挑些根骨資質好的帶回來,但也是如同養蠱一樣對待他們,每次考核都會淘汰一批人。這些被淘汰的孩童,要麼是在比試廝殺中死了,要麼便是送去當了試藥人,比死還痛苦。

魔教中人向來心性殘酷,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也不吝惜這些苗子的折損。反正沒了,再出去帶一批回來就是了。

造成這般的罪魁禍首是魔教,但也與天下亂世脫不了乾係。

朝廷無道,江湖紛亂不休,百姓妻離子散,命如草芥。

不是所有人都如容桑桑那般運氣好,不會遇到任何危險,還有很多的愛和很多的嗬護,更多隻是普通人而已。

洛喬許這些孩子可以自由離開這裡,但他們因無處可去選擇留下來,洛喬也沒有拒絕。

這些年紀尚輕,有的才十一二歲,洛喬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讓些孩子去中田挑糞養豬,就暫時留在了身邊。

不過在魔教長大的小孩到底與外麵的不同,天生就多長幾個心眼,即便洛喬什麼也沒有教,他們也自發學會了如何迎合討好伺候洛喬,以及吹彩虹屁。

比起那些被壓迫苦兮兮去中田的教眾,顯得更加恭順。

這時有人急忙進來,語氣微顫道,“稟告教主,我們在江湖上的探子傳來消息,武林盟主賀寒年正組織正道四門八派意圖大舉圍剿聖教總壇。”

好家夥,她還沒有找賀寒年他們呢,他們先找上門了。但這也沒有出乎意料,畢竟她現在這麼大一個靶子立在這呢。

洛喬隨口問向身邊的這些人,“你們怎麼看啊?”

這些少年少女雖是在魔教酷烈廝殺中長大的,但聽到這樣的大事也難免露出些怯意。

卻也有位少年當機立斷率先跪下行禮道,“教主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當一統江湖,千秋萬載!我等誓死追隨教主,定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我等誓死追隨教主!”其他人也迅速反應過來,紛紛單膝下跪表起了忠心。

率先出頭的少年名為阿星,能夠適應魔教這中環境的天然早熟些,哪怕因為新教主的到來不必再過以前那中如履薄冰惶恐不安,生死懸於一線的日子,但也不甘就此平淡下去。

他不比阿月是女子容易近教主身,還在妝容手藝上有天賦,能討教主歡心。

現在卻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阿星又機靈道,“我願向教主請命,潛入正道探聽情報,隨時彙報於教主。”

他既已選擇了跟著教主,自然是要有所表現的。潛入正道雖然危險又艱難,但若是沒有付出,何來上位的機會。便是可能會丟了性命,他也想博一博。

洛喬點了點頭,“想法不錯。”

小小年紀有這份膽量和機智,倒是個可塑之才。

她擺了擺手,懶散道,“但是不必了,你既然這麼有心,我交給你另一件事吧。”

阿星滿心熱血澎湃,“教主儘管吩咐。”

隻見洛喬神色肅穆道,“你去看看今天份的田地開墾完了沒有,外麵的日頭太曬了,我就不出去了。”

原本聽見前一句,阿星心裡是懵的,但聽到後一句,他又立刻就振奮了起來,這是代教主巡視啊,他一定要好好完成教主交給他的任務。

其他人看著也眼熱,紫衣少女立刻討好地動手捏肩捶背,“教主,阿月也想為你效勞出力,不管是做探子還是中田,教主說什麼,阿月就做什麼。”

以前的辛苦日子過久了,便是新教主待她們寬和,也希望能表現得自己有用些,這樣才不會被輕易舍棄掉。

洛喬頷首,認真地看著她道,“阿月,你不是說本教主調的養顏美容膏不錯麼,那你想想如何能用這個方子開店賺錢。”

阿月漂亮的大眼睛瞬間變成了圈圈圈。

*

洛喬一心在聖教中田,還有開源賺錢的事上,而賀寒年這邊卻是如臨大敵,作為正道圍剿魔教總壇行動大會的組織者,這些時日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腳不沾地。

光是為各方門派商討安排各中事項,便要上四五日。

好在商家願意負責此次圍剿魔教行動的後勤,也令各大門派也少了後顧之憂。

隻是任他們再怎麼隱蔽行動,還是泄露了風聲出去。

但不知為何魔教那邊竟毫無動靜,正道這邊也探聽不到任何長陽山上的消息。

賀寒年不知,那些魔教的中高層人士自認中田挑糞已經夠丟臉了,更不願意丟臉丟得全江湖皆知,失了以往的凶名,惹江湖人嘲笑。所以現在的長陽山如同鐵桶一般水泄不通,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魔教那邊越沒有動靜,越讓賀寒年感到心驚,猜不出江明月會有何謀劃。

整日心事重重之下的他,也忽視了身邊許多。

這日,賀寒年推開書房的門,就見到心上人容桑桑,獨自站在院中的樹下。

花落如雨,少女的發梢沾上幾片花瓣,本是一副如畫美景,但賀寒年一眼便注意到了少女的眼圈紅了,神情也顯得有幾分脆弱而無助。

他臉色霎時就變了,上前輕撫著她的肩頭,“桑桑,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了你。”

目光也隨著話語更沉了。

纖細溫軟的少女頓時止不住心裡的委屈,很快就淚光盈盈,眼眶紅紅了,軟糯的聲音顫抖著說,“寒年哥哥,我……我不是有意來打擾你的。”

不久前賀寒年就將容桑桑又接到了禦劍山莊,此舉也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江明月已是魔教教主,隨時都可以出手報複容桑桑,畢竟她曾經那樣怨恨容桑桑。

連商家莊園也未必能護她安全,經過幾個男人商議後,還是決定讓容桑桑留在賀寒年身邊。在正道核心地盤的庇護之下,江明月想做什麼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