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當初美蘇衝進柏林,一個搶人一個搶設備,蘇聯不就是把機器設備拆解後再製造嗎?
在搞不到人的前提下,搞設備是實實在在的最優解。
褚懷良擰了下眉頭,“但是這些機械設備,他們又不可能派工程師來,咱們機械廠的工程師怕是搞不定這個。”
“這就得讓機械部想法子了。”辦法也不是沒有,中國一貫是集中力量辦大事。
找研究相關的專家,甚至不相關也不要緊,專家們的學習能力強,說不定能觸類旁通直接搞定呢?
總之方法總比困難多。
南雁是積極的樂觀主義者。
“對了,你們那邊怎麼樣,郭廠長總不至於把你趕回來吧?”
雖然棉鴨絨被和絲綢鴨絨被的確存在一丟丟的競爭關係,但麵向的群體不太重合,應該不會挨打。
再說,這倆人之前都快異父異母親兄弟了,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反目吧?
“想什麼呢,我人緣好得很。”褚懷良瞪了一眼,“回頭跟省紡織廠打報告吧,我覺得咱們縣被服廠的確小了點,回頭可以擴大生產規模。”
棉布麵料的鴨絨被拿到了一個很不錯的訂單。
歐洲過來的一個廠商看中了這一商機,大概是因為女性的緣故,心思更為細膩,對於質地柔軟更為親膚的棉布十分好感。
現在是四月底,約定了九月底到貨。除去海上運輸的一個多月時間,他們還有將近四個月時間。
現在蓋新廠房有點來不及。
但陵縣被服廠的老車間湊合用用沒什麼問題。
隻不過鴨毛鴨絨處理時要做好消殺工作,不然產品質量問題很容易引起國際糾紛呢。
“多大的訂單?”南雁忍不住問了句,她小小的猜測了下,“五百?”
這個小心惹得褚懷良側目,“五百條被子也好意思說出口?不過也不多了,就千條,馬馬虎虎。”
但價格還是很可以的,六十英鎊的單價其實也不錯,超出褚懷良原本預期。
雖然知道人家到了英國賣出的價錢不止六十英鎊,但隻要有足夠的利潤空間就好,其他的不能想那麼多。
南雁覺得也還行,本來嘛那些鴨絨鴨毛也沒啥用處,現在能做鴨絨被來掙錢已經很廢物利用了。
國內的人工畢竟不值錢,六十英鎊的鴨絨被其實成本也就十分之一。
利潤空間很大,很不錯。
“對了,郭廠長那邊怎麼樣?”
“他那賣的更貴。”
那可是絲綢。
價錢都一開頭的位數,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褚懷良覺得陵縣都可以搞個絲綢廠,可太賺錢了。
“對了,這被服廠你打算怎麼弄?”這事他還沒具體說,畢竟一開始搞這個的是人家紅武公社的倆農村婦女。
過河拆橋不好,但是讓她們在村子裡搞這個似乎也不合適。
究竟是聯合陵縣的被服廠一起弄呢,還是以公社的名義來折騰,這就成了個問題。
人不免有私心,褚懷良也不例外。
他尋思著南雁折騰了不少,但實際好處也沒撈到。
家裡頭固然沒什麼怨言。
但總不能讓人一味付出。
他想著可以搞一下公社為主的集體經濟。
至於和被服廠合作的事情,馬上進入夏天被服廠進入淡季。
租用一下廠子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實在不行讓縣裡或者市裡說一聲就是,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南雁聽得直樂嗬,“你倒是還挺會為人著想。”
“雖說人的私心很可怕,但人非聖賢,哪能什麼事情都秉公處理?”
褚懷良的話自然有他的道理。
南雁決定讓劉煥金她們自己決定。
紅武公社搞這個不是不行,但也有不少的麻煩。
接到廣州來的電話,劉煥金還有點懵,“咱們自己弄的話,那能弄好嗎?”
她覺得不太好弄,她跟桂花兩個人忙活著,累死累活的。
“現在這些就挺好的,人家外國客商很滿意。”南雁覺得劉煥金少了點自信,“其實咱們自己也能弄得好,縣裡的被服廠是有經驗,但還不是沒拿到這訂單?媽你幫我看看趙主任在不在,我想跟趙主任商量下這事。”
趙留真在,聽說了這事後倒是十分乾脆,“不聽你媽的,她這人膽子小怕事。要我說咱們就自己搞,這是你媽跟桂花發現的商機,乾嘛要白白交給縣裡?回頭就算被服廠多安排了幾個崗位又如何,指不定背後還說咱們鄉下女人沒見識呢。回頭我組織公社的女人們來弄這個。你放心好了,到時候肯定標準化流程,乾淨衛生不出國際糾紛。”
乾嘛要便宜縣裡的被服廠?
趙留真有她的想法,公社先弄一下,讓社員們見到錢。
把這公社的事業做大做強,指不定日後還能把縣裡的被服廠給合並了呢。
才不要給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