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他?
朱九萬氣勢洶洶而去,然而等到了那邊一下子就慫了。
當初那個把他從泥坑裡拔出來的人,如今正坐在那裡悠哉的喝茶。
準備戰鬥的公雞如今成了縮頭鵪鶉。
哪敢說半句話。
等他被提溜到那邊審訊室時才知道,梁金生竟然指控他是臥底。
“我是什麼人,彆人不清楚,少校您還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是臥底,這肯定是姓梁的那老東西在坑害我,您可不能相信他的話呀!”
穿著皮靴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梁說的是真是假,我很快就能知道,不用你多說什麼。”
朱九萬不敢多說什麼,他可是見識過這人殺人不眨眼的模樣。
從泥坑裡爬出來的人哪舍得死,現在這生活有香檳美女,他曾經做夢都想不到的生活。
一萬個不舍得。
焦灼的等待讓朱九萬度日如年,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這才聽到外麵的動靜。
皮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急促,仿佛要催人性命!
這個詭異的念頭竟然成了真,當被扼住喉嚨時,朱九萬想要辯駁都沒有機會。
稀薄的空氣是如此的珍貴,他從來沒想過,大口的呼吸都是一種奢侈。
人幾乎窒息狀態下,是無法把控自己的。
比如說屎尿齊流。
少校嫌惡的看了眼,“說吧,這些是怎麼回事。”
親密的照片,對視的笑容,甚至還有他幫忙給南雁剝蝦的瞬間。
朱九萬傻了眼,他都不知道怎麼會被人拍到這些,“當時我想要拿下大陸的訂單,這樣好打進大陸市場,方便探聽到更多的消息,所以就對這位高小姐獻殷勤。我這一切都是為了那筆訂單啊。”
“是嗎?”少校冷笑一聲,“那這封信你又該怎麼解釋。”
信,什麼信?
朱九萬看到那封信時,整個人都傻了眼,“不可能,這壓根不是我寫的信!”
“不承認?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這是從你的保險櫃裡找到的,那個密碼隻有你自己才知道!”
朱九萬徹底慌了神,“是他們栽贓陷害,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他們神通廣大的很,說不定就知道我的保險櫃密碼。”
然而少校壓根不聽他解釋。
那個保險櫃重重防護,怎麼可能會被彆人知道。
何況,他還在那個保險櫃裡看到了彆的東西。
那本該屬於梁金生的DRAM存儲器樣品,如今在朱九萬的保險櫃裡。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賊喊捉賊。
真當他不懂兵法嗎?
朱九萬壓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當空氣越發的稀薄以至於沒辦法維持呼吸時,他的掙紮也越發的無力。
少校看著躺在那裡的人,“丟到海裡去。”
自己精心挑選的人竟然是彆人精心安排的一顆棋子。
想到這少校就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了去。
“鴻升那邊怎麼辦?”
雖然梁金生的嫌疑洗掉了,然而由著一家獨大也不行。
“他死了鴻升一盤散沙,看誰能把這散沙給聚攏起來。”誰就是新的老大。
鴻升新的老大還沒出來,但是舊老大已經被人抬到了海邊。
這年頭偷渡的人何其多,死在海邊的人不計其數。
丟到這裡,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十一月份的海水都透著一陣陣的涼意。
麻袋裡的人在意識到自己被丟到海裡後,拚了命的掙紮。
他用儘力氣終於掙脫開麻袋的束縛,拚了命的爬上岸去,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心動魄。
朱九萬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但從小就在生死線上遊走的人,有他的求生之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少校要對他下殺手,肯定是還有彆的事。
找到證據,隻要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就好。
涼風吹來朱九萬一個寒顫,他掙紮著起來要回去找證據。
轉身看到站在那裡的人時,這個摸爬滾打出身的朱老板忽然間意識到什麼,“柳明嶸你哥衰仔,你他媽的坑我!”
然而兩度經曆了生死一線的人,哪還有什麼力氣,輕鬆的就被柳明嶸給製服。
用那隻僅剩的左手。
鴻升公司的大學生膝蓋頂在朱九萬的脊背上,壓著他的腦袋往海水裡摁。
海水再度灌進來,然而一個大活人就那麼壓在身上,朱九萬這次真的沒力氣反抗了。
掙紮越發無力起來。
柳明嶸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人,他並沒有著急離開。
用不是很習慣的左手點燃了一根煙,插在沙灘上,“下輩子爭取當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