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我叫戚楓(2 / 2)

“沒有,不是什麼大事,”許敬笑笑,向他解釋道,“我們最近打算投資一家網紅經紀公司,這兩年電商發展很快,網紅帶貨變現可觀,簽下這家公司能為‘美薇’做聯動推廣。之前法務說投資意向書上有幾個條款還存在爭議,他們討論了幾個方案,叫我下去拍板,說連夜給那邊發過去。”

“美薇”是司源集團控股的另一家子公司,主營服裝飾品貿易,旗下四個品牌在國內外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戚嶼雖未涉足父親公司的具體事物,但身處這個環境,成天耳濡目染,對這些情況也基本有些了解。

“怎麼不明天再發?”戚嶼問。

“不瞞你說,這家網紅公司就是美薇的CMO跟我力薦的,說美薇的競爭對手也想拿,所以才催著我談合同,我這邊都來不及做完整的評估,就先讓底下的人出了個風險報告,談初步投資意向,要是不趕著,也許明天就輪不上我們了。”

說起投資,戚嶼不由想起了傅延昇那張名片上的頭銜,問許敬道:“你知道明泰證券麼?”

許敬:“明泰證券?它們的海城分公司總部好像就在這幢大廈……”

戚嶼打斷他:“明泰證券的投資副總監是什麼級彆?”

這問題有點讓許敬摸不著頭腦:“這個怎麼說呢……”

戚嶼:“就和你比。”

許敬忽的一笑:“大少爺,這可不好比,如果你非要找個對標對象,就差不多是美薇銷售部經理的級彆吧。”

戚嶼揚眉:“哦?就這樣啊。”

他心說好歹沒惹到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正想鬆口氣,卻又聽許敬謙遜道:“不過經管投資這一行,收入不看級彆,而是看個人能力和對接的資源,明泰是國內最大的券商之一,有國資背景,能做到投行VP這個級彆,在業內也算是上層人士了,沒準收入比我還高呢。”

戚嶼:“……”

話說著,小李已把車開到了他們跟前,許敬給戚嶼開了車門,才讓到另一側上車。

戚嶼坐下後,單手揣兜,手指摩挲著裡頭那張有著特殊質感名片,又問:“如果我畢業自己找工作,能應聘到同等職位麼?”

許敬斜了戚嶼一眼,又笑了:“你啊?”

那揶揄的口吻就好像他問了一個多麼小白的問題。

戚嶼掀了下眼皮:“……不行?”

許敬耐心地給他科普:“明泰這樣的公司對人才的要求還是蠻高的,你現在的學校和專業倒是對得上,但本科畢業不夠,起碼得念完MBA,到時候投個簡曆,先進去做個分析師,起碼熬上五六年才可能做到這個位置吧。”

戚嶼皺眉:“照你這麼說,沒有三十歲都不可能了?”

可他看那個傅延昇,頂多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不然呢?你以為在金融業打拚這麼容易啊?”許敬笑了笑,想到什麼,又道:“當然,你在裡頭要是對接的外部資源是你爸爸和他的朋友們,那升職速度就另說了。”

戚嶼:“…………”

許敬見他沉著一張臉,似是覺得好笑:“你問我這些乾什麼?難道還真想自己去找工作?”

戚嶼從褲兜裡伸出手,手肘抵著車窗沿:“沒有,就隨便了解一下。”

許敬:“我就說,以你的身份,隻要你爸一句話,我都得叫你一聲‘小戚總’。”

戚嶼被逗笑了:“彆叫我這個,聽著像是‘小氣總’……”

許敬也是“嗬嗬”一笑:“你這家夥可真是‘身在雲山中,不知雲深處’……行了,彆想這些有的沒的,總之先好好珍惜大學這幾年,這估計是你最後能恣意逍遙的日子了,你爸要真讓你開始管事,你可就沒現在這麼輕鬆咯。”

戚嶼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望向外頭。

車子上了內環高架,正駛離燈火輝煌的金融區,看著大片的燈柱倒退,他感覺像是正在掙脫一座浸透了**的牢籠。

……

小李直接把車開到戚家在南郊的彆墅,戚嶼下了車,穿過庭廊,見客廳裡亮著燈。

“回來了?”薑瑩獨自靠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覆著一張漆黑的麵膜。

戚嶼“呃”了一聲,一頭黑線道:“媽,你搞什麼?”

他常年和爸爸兩個人生活,在美國的家裡除了保姆都沒個女人,難得見這情景,不免大驚小怪,反應過來後問:“你怎麼還不睡?”

薑瑩把麵膜小心翼翼疊起來敷在額頭上,露出保養得當的麵龐:“本來打算去睡了,許敬半個小時前給我發消息,說你一會兒就到家。我就敷個麵膜,順便等你。”

“用不著等的,我帶了門卡,”戚嶼環視一圈,問,“小楓走了?”

薑瑩起身替戚嶼倒水:“他和淩可明天一早有課,傍晚就回學校去了。”

戚嶼接過水杯,瞥見薑瑩腕上的翡翠玉鐲,忽又想起傅延昇手上那串玉佛珠來。

“對了,媽媽……”他捏著杯子沉吟片刻,問道,“我小時候是不是被人綁架過?我記得當時,好像有個叔叔救了我。”

薑瑩輕輕“啊”了一聲,有些驚訝地看向他:“這都快有十多年了吧,你還記得?”

戚嶼喝了口水說:“這麼大的事能不記得麼?”

那件事發生在戚嶼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天晚上放學,他沒等到家裡的司機,而是被一個佯稱他爸朋友的人接走了。

但中間的很多細節,戚嶼都沒有印象了,因為綁架的人讓他聞了乙|醚,他昏了過去——這也是事後大人們告訴他的——他隻記得自己有一陣醒來時身處一個廢棄廠房,四周又破又黑,充滿了灰塵和化工塑膠的臭味。

當時年紀小,被陌生人帶到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受了極大的驚嚇,以至於後來很多年他回憶起這一幕,還是會感到難以抑製的恐懼。

戚嶼眉心微擰,追問道:“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