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假裝你是第一次見我，一會兒我會問你一些簡單的小問題，你覺得方便回答就回答，”傅延昇朝他眨眨眼睛，安撫他道，“彆緊張，就當我們跟你哥哥開個小玩笑，有什麼後果我兜著。”
戚楓：“好吧……”
***
戚嶼洗完澡，關了花灑，聽見客廳傳來一陣談話聲。
……傅延昇已經來了？
他豎起耳朵，但隔著門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戚嶼一邊擦身一邊胡思亂想，不知道傅延昇有沒有認錯人，如果認錯了，自己出去的身後估計會把對方嚇到吧？
嗬嗬，他都想看看傅延昇尷尬的表情了。
……
但是，他好像又矛盾地希望對方能分辨出來……
戚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客廳裡的談話聲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清晰，隻聽傅延昇正問他弟弟：“你們學校裡課多麼？”
戚楓：“大一大二還好，下學期開始專業課會多一點。”
……
咦，聽這對話，傅延昇是認出來了？
戚楓也太沒用了吧……
戚嶼一邊嫌棄弟弟的演技，一邊喜滋滋地走了出去：“傅老師，來了啊？”
“嗯，”傅延昇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弟弟跟你長得真像。”
戚嶼揚眉：“好認嗎？”
傅延昇：“好認，一眼就看出來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故意放水，戚楓也忙不迭地點頭道：“我給他開了門，他就問我你在哪裡。”
戚嶼嘴角一勾，心裡頭像是喝了罐蜜似的滲出甜味來。
他正想問傅延昇是怎麼認出來的，卻見男人和顏悅色地看向戚楓：“你平時都喜歡什麼運動？”
戚楓也配合地回答他：“籃球、羽毛球、遊泳、爬山……嗯，戶外運動我都蠻喜歡的。”
傅延昇：“是麼？我也喜歡遊泳，有機會一起去？”
戚嶼：“……？？？”
“呃，”戚楓訕笑了一下，看向他哥，“哥，能吃飯了嗎？”
戚嶼神情古怪地走到台式機邊，給客服打了個電話，指示他們上菜。
不到十分鐘，服務員就推著餐車上來了，三人起身坐到桌邊。
酒店的經典法餐分冷菜、麵包、熱湯、主菜和甜點五道，前三道菜一起上了，每人一份。桌上的餐具、酒杯一應俱全，負責餐桌裝飾的服務員還在上麵擺了蠟燭，看上去極有情調。
見是吃法餐，傅延昇帶的那瓶百年瑪莎紅酒剛好也能搭上，他讓服務員直接開了醒酒。
坐下後，傅延昇和戚嶼說了幾句話，又開始想方設法地問戚楓一些私人問題，比如喜歡喜歡的菜，喜歡什麼音樂，愛看什麼電影，最喜歡的一本書……
這些細碎的問題聽得戚嶼都忍不住懷疑——傅延昇居然是這麼八卦這麼囉嗦的一個人麼？
明明他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傅延昇都很少跟他打聽這些的。
難不成傅延昇真把戚楓當成了去年在Skyline和他接吻的人？所以才對他這麼好奇？
可看戚楓這樣子，傅延昇好像根本沒跟他提起過酒吧裡那件事啊。
戚楓這傻子也是，怎麼人家問什麼就回答什麼？懂不懂保護個人隱私！？
一頓飯吃的戚嶼渾身不是滋味，明明他該高興傅延昇能一眼認出自己和弟弟的，可看到對方對弟弟的態度，他又氣得想掀桌。
剛開始為了調節氣氛，戚嶼還會主動插幾句話，後來漸漸沉默下來，隻埋頭切自己盤子裡的牛排，幻想這是在切傅延昇的肉，一刀又一刀，切得優雅又無情，好像這樣才能稍稍解氣。
吃著吃著，戚楓終於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想象中哥哥紅著臉主動承認撒了謊的場景根本沒出現，他隻感覺房間裡的氣壓低得讓他窒息，他哥的表情陰沉得像是要殺人……
戚楓也不敢再配合傅延昇了，他哆哆嗦嗦地拿起小毛巾擦了擦嘴，直接起身道：“哥，那個，我晚上和淩可約了看電影，你們慢聊，我先走了啊……”
戚嶼瞟了他一眼，冷颼颼地來了一句：“你甜點還沒吃呢。”
戚楓被他哥那個眼刀子戳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不吃了不吃了！我快來不及了！”
說完丟下小毛巾，也不敢看傅延昇，提腿就走。
轉眼房間裡隻剩下了戚嶼和傅延昇，兩人相對而坐，氣壓比之前更低了……
一直這樣沉默著也不行，戚嶼放下刀叉看向傅延昇，正想說什麼，卻見這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像是早把他剛剛所有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
戚嶼的心臟猛地一跳，忽然間明白了對方這麼做的目的——這男人是在逼他，他在用這種方式逼他主動坦白去年那件事！
戚嶼一陣心驚膽戰，又一陣熱血沸騰。
……老天，剛剛又差點踩了對方的陷阱。
傅延昇見他麵色變幻，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舉起紅酒杯輕輕晃動著，往椅背上一靠，垂眸問：“怎麼忽然想到要介紹你弟弟給我認識？”
“不是你說想見？”戚嶼快速從被嫉妒裹挾的失常情緒中冷靜下來，故意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他比你單純很多，”傅延昇緩緩地抿了一口酒，抬眼笑道，“但沒你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