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作繭自縛（一更）
正當戚嶼琢磨著還能用什麼法子討好對方時, 傅延昇卻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戚嶼麵色一僵, 現在還不到晚上十點, 以前兩人聊得儘興時, 一起待到十一二點也是常有的事，但對方這明顯的“逐客令”戚嶼當然不會聽不出來。
他性子本就傲, 剛已試著給了傅延昇台階下，現在又聽到這話, 一時也有點賭氣, 不想再繼續做小伏低。
“不用了，我讓王猛過來接我，很方便。”戚嶼說。
“那我一會兒送你下去。”傅延昇也沒有強求。
戚嶼給王猛打了個電話, 就起身去穿鞋。
傅延昇熄了手上的煙, 一言不發地跟著起身, 陪他出門坐電梯、下樓。
原本戚嶼可以在一樓大廳裡等著王猛開車進來, 但他們下來早了，戚嶼不想和傅延昇在這個地方尷尬地麵麵相覷，不由道：“我出去等吧。”
傅延昇愣了一下, 低聲道：“走這邊。”
臨淵公寓的樓棟大廳到公寓大門全都由內部庭院廊道相接, 過道兩邊布滿了漂亮的綠色景觀，搭配著夜景燈，晚上漫步其間也是一番享受。
可惜戚嶼現在根本無心欣賞這些美景, 他心裡亂極了。
由於以往的傅延昇在他麵前表現得太理智、太強大，加之戚嶼又剛知曉傅延昇套路自己的真相, 所以剛剛對方表露出落寞的情緒，戚嶼本能地懷疑傅延昇又是在裝。
然而, 從他刺激傅延昇到現在，對方種種的反應都在告訴他，自己似乎想岔了。
傅延昇好像是真的有點消極低落，就連現在，對方雖然寸步不離地陪著他，戚嶼卻依然感覺對方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
他覺得心裡澀澀的，很難受。
戚嶼原本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傅延昇也嘗嘗被自己控製著情緒的滋味，但他忘了一點——感情是相互的。
他已經喜歡上傅延昇，對方的種種情緒自然也牽扯著他的心。
再多的報複，也不過是作繭自縛。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臨淵公寓正門口，戚嶼看了眼來時的方向，還未見王猛那輛車。
兩人站了一會兒，傅延昇又拿出煙盒。
戚嶼不由一愣，他記得傅延昇之前說過，一天就抽兩三根煙，壓力大的時候才翻倍，但剛剛飯後這人就連抽了兩根，現在又抽？
戚嶼斜眼看他：“你怎麼老抽煙？”
傅延昇頓了一下，好像有點不知所措。
戚嶼想了想最近幾次傅延昇和自己見麵，吸煙的頻率似乎也越來越高，忍不住又開了句玩笑：“和我在一起你壓力很大麼？”
傅延昇：“……”
對方沉默了兩秒，居然沒有反駁，而是把煙收了回去，道：“那先不抽了。”
戚嶼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攥了一下，忽然間百味雜陳。
說到抽煙，他又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件事。
說實話，戚嶼也隻是在傅延昇倒翻紅酒那一刻，才明顯發現這男人有點失控……畢竟身體反應是最誠實的。
當時被自己拒絕後，傅延昇臉上亦有些錯愕和失神，等他換完衣服出來，男人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沉默地坐在那裡抽煙，和今天坐在餐桌邊抽煙的神態極為相似。
戚嶼像是受這個片段的啟發，又開始回憶從認識傅延昇到現在，這男人在自己麵前的表現，試圖通過對比來分析對方的變化。
比如昨天得知傅延昇在酒店等了自己兩個小時，戚嶼也有點出乎意料，因為對方以前隻會在撞見自己時漫不經心地說：“哦，我也恰好路過這裡，正打算走。”把他氣得牙癢癢。
回憶得越多，發現的細節也越多。
戚嶼想起自己剛回國時在Skyline和傅延昇見麵，當時他心情複雜得都不敢看傅延昇，反倒是傅延昇表現得老神在在，毫無忌諱地觀察他打量他……
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他能直視傅延昇了，傅延昇卻不敢再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