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甜度6%(1 / 2)

榴芒跳跳糖 南奚川 8553 字 4個月前

她深知自己在遲硯那裡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孟行悠覺得應該止損,已經很糟了不能更糟,否則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膈應的也是她自己。

所以整整一個早讀,孟行悠都沒有再跟這位新同桌主動說一個字。

第一節課就是語文,孟行悠把英語書收進桌肚裡,把語文書拿出來。

書是昨天發的,名字還沒寫,給新課本寫名字是孟行悠的樂趣之一,雖然學得不怎麼樣,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一門課的好成績要從一個可愛簽名開始。

然後一個可愛簽名,要從擁有一支筆開始……

所以她的筆袋去哪裡了,嗯???

孟行悠憑著手感,在桌肚裡一頓亂摸,什麼也沒摸著,她隻好把裡麵的書一本一本地拿出來,翻到最後,桌上堆得東西比她站起來還高,桌肚被掏空,還是沒有找到筆袋。

孟行悠看看書堆成山的課桌,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桌肚,本來已經不想找了,琢磨著去問楚司瑤借一支,頭抬起來,對上遲硯似笑非笑的視線,頓時:“……”

孟行悠強裝鎮定,把書包扯到懷裡來,拉開拉鏈,又一頓找,這次要幸運一點,她找出一支沒用過中性筆芯。

隻是沒有筆套的筆芯,手感不是一般的差。

孟行悠抽過草稿本,試著在上麵寫了兩個字,醜到無法直視,她徹底放棄,站起來要出去問楚司瑤借筆,上課鈴卻響起來。

課桌還沒收拾,書堆得這麼高連後麵同學的視線都要擋住,孟行悠顧不上去借筆,趕在老師進教室前,手忙腳亂把這些書塞進桌肚裡。

一頓瞎忙,課間十分鐘什麼都沒做。

教語文的是年級組長,平時不是襯衫就是中山裝,一個正經刻板的中年人,頭發白得早,在學校德高望重,姓許,學生都叫他一聲許先生表示尊重。

許先生不怒自威,他的課堂秩序比賀勤上課的時候還要好。

這節課還是接著昨天的講,趁許先生在黑板寫板書的功夫,孟行悠做足心理建設,去戳遲硯的胳膊,聲音甜美,態度友好:“班長,你有多的筆嗎?”

遲硯上課基本不動筆,一節課四十分鐘有半小時都在摸魚。

但神奇的是,每次被抽問,他站起來總知道問題是什麼,答案張嘴就來。

跟那種隻會說“選C”的一般人摸魚不一樣,他這屬於神仙式學霸款間接性摸魚,是一種高級摸,普通人玩不來。

孟行悠覺得自己比普通人好一點,在物化生和數學的課堂上她也敢這麼玩,文科就算了,畢竟她認真聽了都聽不懂。

聽見她說話,遲硯側頭看過來,目光從她手上那支弱不禁風的筆芯上掃過:“筆芯不好用?”

“……”

如果您能把上翹的眼尾收一收,我就相信您隻是單純關心同桌了。

孟行悠收回自己的手,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活動範圍,拿著筆芯在草稿上練習寫大名。

不借就不借,有什麼了不起的,悠爺有什麼做不到的,就算是咬破手指頭用血,她也能寫出宇宙霹靂無敵可愛的簽名來。

“這個答題模式都記下來,以後考試能用上。”許先生在講台上說道。

孟行悠看見這整整一黑板的字就頭疼,她寫字不快,平時用筆抄板書都慢,更彆提筆芯了。

她這邊寫得磕磕巴巴,不知道是筆芯存在感太弱,還是她一直埋著頭,成功引起了許先生的注意:“孟行悠你低著頭做什麼,黑板上的你都記住了?”

孟行悠一個頭兩個大,輕聲反駁:“老師我在抄啊……”

“你還狡辯,手上一支筆都沒有,你的學習態度很有問題。”

孟行悠腦補了一下舉起一根筆芯的樣子,心想有夠傻缺的,在當傻缺和挨訓之間,她選擇做沉默的羔羊。

許先生訓人隻要開了頭,沒有五分鐘結束不了,孟行悠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接受這波洗禮的時候,遲硯推過來一支鋼筆,位置正好,停在她的手邊。

孟行悠一怔,來不及思考接受還是不接受,身體已經先於精神反應,把鋼筆拿起來,衝許先生揚了揚:“老師,我有筆。”

許先生被她這一說,後麵的話卡在嗓子眼,發揮不出來隻能作罷,念叨兩句也就過了。

孟行悠打開筆帽,握在手上還有餘溫,應該是遲硯剛剛用過的。

她轉頭看過去,發現他又從桌肚裡拿出一支,還是鋼筆,筆帽上的Logo跟她手裡這支是同一個牌子。

這人到底多講究生活品質,寫字隻用鋼筆。

不論之前發生過什麼,隻看結果的話,剛剛他確實幫她解了圍,孟行悠對事不對人,見許先生沒看這邊,側身靠過去,跟遲硯說悄悄話:“謝了啊。”

離得近,孟行悠才發現遲硯壓根沒抄板書,語文書下麵壓著一張白紙,上麵是五線譜,一眼掃過去音符跟蝌蚪似的。

專心抄板書反而被訓,頂風作案摸魚還一點事兒沒有,孟行悠覺得許先生的眼鏡真該換一副了。

孟行悠耳邊的碎發垂下來,掃到遲硯的手腕,有點癢又有點麻,呼吸之間全是女孩洗發水的牛奶香。

遲硯寫歪了一個音符,他停筆看了一眼,按住那張白紙,揉捏成一團,扔進了桌肚裡。

他坐直,靠著椅背,孟行悠的手心還撐在他的桌子邊,保持著剛才說悄悄話的姿勢,他高她低,校服穿在她身上有點大,後領口空出一條小縫,遲硯看清了她後脖頸刺青的圖樣。

四個英文字母,寫得很隨意。

Huhu。

最後那個u後麵,畫了一個小圖案,被衣服擋住,看不真切。

今天看她犯傻的次數太多,差點忘記她是不羈少女了。

遲硯俯身,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不客氣。”

原來他會正常說話的,看來性格還沒差勁到家。然而,這個想法出生還沒三秒鐘,就被扼殺在搖籃裡。

“全當感謝同桌的不扒褲子之恩。”

孟行悠:“……”

是她太天真了。

*

霍修厲坐在兩個人後麵,好不容易等到大課間,看孟行悠被楚司瑤叫著去廁所,他總算抓住機會,狂戳遲硯肩膀,趴在桌子上,調侃道:“太子你什麼情況,才第二天就好上了?”

遲硯沒理,霍修厲站起來,走過去,在他課桌旁邊靠著,嘴上嘚啵個沒完:“沒看出來你喜歡這款,不過說真的,孟行悠長得很可以,又甜又可愛,身材還好,臉蛋和腿你說你看上哪了?她那腿直的,簡直了,全部剛剛好,你眼光可真毒,輕易不下手,一下手就是極品。”

遲硯嗤了聲:“隻要是個女的,在你這都剛剛好。”

“去你的,哥們兒眼光不低好嗎?”霍修厲彎腰湊過去,賊兮兮地問,“你跟哥們兒交個實底,是不是心癢癢了?”

遲硯睨他一眼:“我手癢,你給揍嗎?”

“嘿,你這就沒勁了。”霍修厲看他往教室外麵走,後腳跟上去,“太子上哪去,我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