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甜度52%(1 / 2)

榴芒跳跳糖 南奚川 9178 字 4個月前

站在操場的學生群小範圍失控, 幾乎快把主持人報幕的聲音都蓋過去,負責控場的老師在旁邊小聲吼:“彆敬禮了你們班,快走!”

體委在人群裡喊:“全體都有, 向左轉——”

這跟排練時的節奏不太一樣, 有些人動作快有些動作慢,這波的整齊度算是見了鬼。

可眼下也顧不上那麼多, 體委喊完齊步走, 隊伍最前麵的秦千藝不知道在開什麼小差,還舉著班牌麵對主席台巋然不動。

體委急得腦門都開始冒汗,出聲叫她:“秦千藝。”

秦千藝聽見聲音,回頭看見班上的人全變了一個方向, 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忙中出錯, 轉身的時候班牌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 趔趔趄趄的動作惹得班上的人皺了皺眉。

學生群傳來一陣笑聲, 控場老師也在後麵催, 秦千藝的臉一陣黑一陣白,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要不是場合不允許, 體委真想衝上去替她舉那個牌子,過了幾秒秦千藝還是沒有帶隊往前走的意思,體委崩潰地歎了口氣, 著急上火的, 說話也比剛才重了些:“秦千藝你杵那當雕塑嗎, 往前走啊!”

“你凶什麼凶啊!”秦千藝拿著牌子往前走, 眼眶開始泛紅。

“我沒凶你。”體委見班牌舉得還沒她人高,火不打一處來,又喊:“牌子!牌子舉起來!我們後麵完全看不見。”

秦千藝咬咬牙,抓住班牌的杆,手臂繃直舉起來往前走。

不知道是在跟體委賭氣,還是在跟六班全體賭氣,她腳步走得很快,後麵一群人跟得很費力。

一離開主席台的視線範圍,大家克製不住情緒,紛紛小聲嚷嚷起來。

“新聞部的還在拍照,都走整齊點。”

“後麵的彆擠,踩我褲腳了,誒誒誒,都說了彆擠!”

“秦千藝你趕著投胎嗎?你乾脆帶著我們跑算了。”

……

一群人繞著操場走了大半圈,從升旗台那邊橫穿走進操場中間,列隊排成方隊站好。

秦千藝臉色難看到不行,看見賀勤過來就哭了,低著頭要多委屈就多委屈:“勤哥我不是故意的。”

賀勤抬手往下壓了壓,隊伍裡說悄悄話的聲音淡下去,他才對秦千藝說:“行了,沒事,眼淚擦擦,前麵還在錄像呢,彆哭哭啼啼的。”

秦千藝還是委屈:“大家都在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賀勤直感頭疼:“沒人怪你。”

秦千藝看了看身後的同班同學,意有所指:“有,他們都在說我,但老師我真不是故意的,剛剛跟排練的都不一樣啊,我又不知道要——”

“行了,我跟你道歉。”體委是個直爽性子,受不了秦千藝哭哭啼啼這一套,主動站出來說,“我剛剛語氣重了點,跟你說聲對不起。”

秦千藝本來想讓遲硯出來安慰她兩句的,她一番話還沒說完,體委這樣站出來,倒是把她的嘴堵得明明白白。

秦千藝咬咬下唇,目光似有若無從遲硯身上掃過:“是我要對不起,我拖累了大家,我剛剛太緊張了我……”

體委算是怕了她了,甭管是不是自己的鍋都往身上攬:“沒沒沒,你沒什麼對不起,是我嗓門大,吼著你了,我不吼你也不會緊張,都是我的,我的鍋。”

秦千藝沒理,反而轉頭看向遲硯,無辜地問:“班長,你覺得是誰的錯?”

“我覺得?”遲硯一臉莫名其妙。

秦千藝眼裡含著淚花,好不可憐:“對啊,我覺得就是我做錯了,我應該道歉的,不是體委的錯。”

遲硯對於這種犯了錯還裝蒜的事兒,一向瞧不上眼。

秦千藝是個女生,換做平時他根本懶得搭理,可此時此刻情況卻不一樣。

他因為戴著兔耳朵走了半個操場,在全校麵前都露了臉甚至還被拍了照,這麼娘們唧唧的形象在曆史長河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洗都洗不掉的那種,讓遲硯非常不爽。

不爽誰來跟他搭話扯屁就對會誰撒火的那種程度,而秦千藝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哦。”遲硯勾了下嘴,眼神淡漠,吐出三個字:“那你道。”

秦千藝愣住,沒反應過來:“什麼?”

遲硯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智障:“道歉啊,你不是說是你的錯嗎?”

秦千藝:“……”

不是,這怎麼跟劇本不一樣啊?

孟行悠絕對是懷揣著極高的社會主義覺悟,才沒有破功笑出聲來。

秦千藝對遲硯有意思在班上不是什麼秘密,平時大家頂多是覺得遲硯對女生就這個態度,不冷不熱的,但還沒跟衝誰下過麵子,秦千藝算頭一個。

女生臉上掛不住,眼淚不值錢,跟豆子一樣一顆一顆往外蹦。

賀勤看秦千藝哭成這樣,收都收不住,隻好隨便叫了個女生頂上去,讓她站回隊列裡去,站在陶可蔓的旁邊。

秦千藝情緒不佳,拉著陶可蔓去上廁所。

陶可蔓平時跟秦千藝關係還可以,可今天這一出弄的,她也覺得秦千藝有點作。

遲硯明擺著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對她也沒有那個意思,她何必上趕著往前湊。

自掉身價不說,還把自己拉到一個很尷尬的位置杵著,一個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還怎麼處同學關係。

不過不管怎麼說,朋友關係還在,陶可蔓和秦千藝走進廁所,從兜裡摸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她:“妝都哭花了,你趕緊擦擦。”

秦千藝接過紙巾,對著盥洗台的鏡子小心擦拭著,嘴上還是忿忿不平:“我再也不要當舉牌的了,我今天就是一個受氣包,誰都能來踩我一腳。”

陶可蔓聽完這話皺了皺眉,礙於朋友情麵沒說什麼,還是寬慰她:“你不要想太多。”

秦千藝收起手機,想起臨走前孟行悠和遲硯有說有笑的樣子,火氣蹭蹭蹭往上冒:“我沒有想太多,遲硯剛剛就是針對我是吧?憑什麼啊,他剛剛才凶了我,現在又跟孟行悠說說笑笑了,刺激誰呢!”

陶可蔓低頭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要跟誰說話也不歸你管啊,你何必自己跟自己生氣。”

秦千藝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想到陶可蔓跟孟行悠一個宿舍,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你少在我麵前充好人了,你開學那天不也被遲硯下過麵子,他有拿正眼看過你一眼嗎?班上這麼多女生,他就對孟行悠一個人有好臉色,你彆以為跟她做了室友,遲硯也會對你特殊。”

陶可蔓算是大開眼界,平時一口姐妹來一口姐妹去,結果翻臉比翻書還快,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也值得她拿來借題發揮。

轉學到元城讀書,初來乍到,陶可蔓是不想被孤立想在六班站穩腳跟,有自己的朋友圈,可不代表她為了這個所謂的朋友圈,就可以一直伏低做小,被人無緣無故當沙袋出氣。

秦千藝的話說得難聽,陶可蔓也不怕跟她撕破臉,嗤笑道:“我怕什麼?我又不喜歡遲硯,隻是一起吃過一頓飯而已,那天開學看見班上有熟人親切,他對我怎麼樣無所謂啊,大不了不來往就是了。我又不像你似的,沒有的事兒也要想象出來給自己添堵,彆說他現在跟孟行悠沒什麼,就算他倆在一起了,我還能第一個湊上去說句長長久久,你能嗎?”

被戳到痛處,秦千藝把濕紙巾往水槽裡一甩,轉過身來瞪著她:“陶可蔓你什麼意思?你不喜歡遲硯你接近孟行悠做什麼?在我麵前上演什麼姐妹情深呢,真讓人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