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甜度77%(1 / 2)

榴芒跳跳糖 南奚川 14436 字 4個月前

遲硯態度堅決, 孟行悠又在一旁幫腔, 秦千藝一邊哭一邊說自己委屈, 趙海成一個頭兩個大,最後一個電話, 把三方的家長都叫到了學校來。

孟母在電話裡聽趙海成說完事情原委,差點沒氣得把手機給砸了,立刻推了晚上的應酬,跟孟父一起往學校趕。

車剛出一個路口, 孟母想起一茬, 叫孟父靠邊停車。

孟父依言照做, 心裡惦記女兒的事兒, 著急問:“老婆怎麼了?悠悠還在學校等著咱們過去呢。”

孟母摸出手機給公司法務打電話:“不急,把老餘叫上, 一塊兒去。”

孟父不解:“叫老餘做什麼?”

電話接通,孟母三言兩語把事情跟對方說清楚, 掛斷電話後, 讓孟父開回公司接人, 憤憤道:“我當成寶寵大的女兒能容得彆人這麼糟踐?現在的女高中生不得了,心眼也太黑了, 這種臟話也敢往我女兒頭上潑,我告不死你。”

孟父心裡讚同,沒有反對, 聽妻子這麼說, 反而笑了:“你平時對孩子要是能這麼誠實, 你跟悠悠之前也不會鬨成那樣。”

“愛這種事掛嘴邊做什麼,孩子心裡有數,不用我天天說。”

“但是你說了,孩子也會開心。”

孟父單手控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握住妻子的手,輕捏了一下,無奈道:“老婆你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就是太硬,人太要強了。”

孟母低頭淺笑:“我性子硬你不也一直讓著我?”

孟父笑了笑,溫聲道:“你是我老婆,我愛你我不讓著你,還能讓著誰?”

孟母一怔,夫妻多年聽見這種話反而更不好意思,她彆過頭,看著窗外,嘴角上揚,說的話卻是反的:“你少拿哄孩子那套哄我。”

孟父知道她口是心非,沒有拆穿,縱容妻子如同縱容孩子:“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孟母嗔怪道:“行了,肉麻兮兮的,前麵停車,我看見老餘了。”

孟父笑:“好。”

*

晚自習最後一節課剛開始沒多久,家長到齊,趙海成跟任課老師打了招呼,把三個人又叫到了辦公室。

還沒走進辦公室就聽見裡麵你一嘴我一嘴爭吵個不停。

“秦千藝的家長,我把話放在這裡,你們家孩子今天不給我們賠禮道歉,這件事情就沒完。”

“你們說話態度怎麼回事啊?什麼叫我們孩子就該給你們孩子道歉,自己孩子早戀不管教好,還連累我們千藝,這算賬也是我們跟你算!”

“話不是這麼說的,據我說知,是你家孩子到處放謠言,說在跟我弟弟交往,還汙蔑孟行悠同學是第三者,這件事說到底根就在你們那。”

“你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說話簡直太不負責了,你說我們家千藝放謠言,有證據嗎?你拿證據說話呀,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喲,還有趙老師啊,你們五中怎麼回事,還百年名校,高三了還學習環境還這麼烏煙瘴氣的,像什麼話。”

“三位家長都冷靜一下,咱們坐下來慢慢聊,不要吵,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還要怎麼冷靜啊,他們兩個一進來就給我們千藝潑臟水,我們千藝一個女孩子,名聲很重要的,這事兒不說清楚,以後她還怎麼跟同學相處?”

“秦太太這話說得對,我們悠悠也是女孩子,全家捧在心尖尖上麵長大的,我女兒的品行我再了解不過了,搶彆人男朋友做小三兒?她有必要做這種沒檔次的事兒嗎?從小到大追她的男生夠排好幾條街了,誰稀罕跟你閨女手頭搶。”

“孟太太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們女兒做不了這種事,我家女兒就做得了了?說誰沒檔次呢!我家閨女也有男生追!”

“沒人說你家女兒沒檔次,這件事往大了說,也就是人品有問題而已,秦太太你也被上綱上線的,再說名聲這件事分什麼男女,我弟弟的名聲也重要,你也要賠給他。”

“你們兩個是親家啊,得,合起夥來衝我一個人?我告訴你們,我們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大不了告到教育局去,明年你們孩子還能不能高考都成問題!”

……

這還是孟行悠第一次看見孟母在人前發這麼大的火,而且話裡話外,偏袒她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雖然說的話有點衝,不過聽起來,還挺帶感的。

三個人前後腳走進辦公室,站在自家家長身邊,遲梳看見孟行悠,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親昵打招呼:“悠悠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

孟行悠衝她笑笑,注意薑澤瑞是跟遲梳一起來的,乖巧地說:“姐姐你也是,我還沒恭喜你跟薑哥在一起。”

遲梳跟薑澤瑞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女人戀愛時才有的嬌俏,笑著說:“恭喜什麼,等以後辦婚宴的時候,請你來喝喜酒。”

說完,遲梳看了眼孟父孟母,補充道:“到時候你們一家人都來,熱鬨熱鬨。”

孟行悠看了遲硯一眼,發現他眉梢上揚,也跟著笑起來:“好,我們一定去。”

早在兩人過來之前,遲梳就跟孟母孟父寒暄過一番了,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行業不同,但也略有耳聞。

何況之前因為遲蕭跟孟家項目合作的事情,兩家早有一些聯係,也談不上生分。

孟母聽出遲梳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有心跟孟行悠撐腰,臉上露出喜色,順勢接過遲梳的話頭:“以後常來常往的,遲總不必這麼客氣。”

遲梳聽出孟母的意思,沒再稱呼孟太太,改成了成熟稔的口吻:“也是,阿姨您說得對。”

秦千藝一家看見他們關係好成這樣,臉上更掛不住,秦母站出來嚷嚷:“你們認親大會呢?現在是在說流言的事情,到底怎麼處理,趕緊給個準話。”

趙海成從事教學工作多年,男女同學這點兒事見過不少,他不是一個死板的老師,若是雙方都沒有影響學習,沒有做出格的事情造成惡劣影響,他太多時候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意做那種棒打鴛鴦的惡人。

青春期的校園情愫,難得可貴,若能正確引導,那還是利大於弊的。

鬨了一晚上,又在旁邊聽家長吵了這麼久,遲硯跟秦千藝絕對沒什麼事,但遲硯跟孟行悠絕對是有事。

而且還是雙方家長都默認的有事。

學生家長都不反對,他作為老師,一個局外之人更沒必要乾涉。

一層一層捋下來,趙海成站起來,抬手往下壓了壓,笑著做和事佬:“三位家長,我覺得現下孩子們的重心還是高考,流言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我看大家各自對這件事的主觀色彩都很重,也分不出對錯來,不如就大事化了小事化小。”

孟行悠清楚看見秦千藝臉上閃過一絲僥幸的情緒,心裡的無名火燒得更旺,事情鬨到這個地步,折騰了這半天,連家長都驚動,哪能說算了就能算了的。

孟行悠走到秦千藝麵前,笑著說:“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就是這些流言到底是誰傳來的。你懷疑我,我懷疑你,這樣,我開頭,我今天就在這裡,對著老師和家長們,發個誓。”

說著,孟行悠舉起手放在自己耳側,食指、中指、無名指並攏,正視所有人的眼睛,乾脆利落地說:“我,孟行悠,要是對外說過汙蔑秦千藝聲譽的話,就讓我明年高考失利,連本科線都上不了。”

所有人皆愣住,孟父孟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遲硯跟著站出來,也舉起手發誓:“我,遲硯,要是對外說過汙蔑秦千藝聲譽的話,就讓我明年高考失利,連本科線都上不了。”

兩個人都發完誓,本來是個當不得真的孩子氣舉動,可大家還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到秦千藝身上。

秦千藝的父母看見遲硯和孟行悠都發了誓,也不甘落後,秦母撞撞秦千藝的胳膊,低聲嗬斥:“你也發一個,誰怕誰啊。”

秦千藝可以騙過所有人,卻騙不過自己,她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心如明鏡。

被自己父母看著,秦千藝騎虎難下,緩緩舉起手來,放在耳側,因為緊張,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我……秦千藝,要是……要是對外……”

話還不到半句,秦千藝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一口氣,就已經說不下去,低下頭,抓住秦母的手,害怕地哭出來:“媽媽我不敢發誓,我……我不能考不上本科啊……”

秦母覺得麵子丟大了,恨鐵不成鋼拍了女兒後腦勺一章,嗬斥道:“他們都敢你怎麼不敢!我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

秦千藝瀕臨崩潰,直搖頭:“我做了,我不能說,媽,我不能說這種話,我害怕我考不上,我……”

秦父聽見這話,眼睛一瞪,一個巴掌就往秦千藝臉上甩過去了,趙海成想攔都沒攔住,一聲脆響後,秦千藝臉上出現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孟行悠光看著,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太狠了。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小小年紀就學會在背後編排人了,我從小叫你的禮義廉恥都夠被狗吃了嗎!”

秦父怒不可解,挽起袖子,恨不得在這裡把秦千藝給痛打一頓,嚇得秦千藝直往秦太太身後躲,哭著求饒:“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都成年了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錯了!”

“你給我過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看你做的這些事,我和你媽的臉都讓你丟完了!”

“往自己同學頭上扣屎盆子,還說自己跟誰在一起,你就這麼不自愛嗎?你是怕自己嫁不出去趕緊降價促銷啊!”

“你還護著她?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給我讓開,我今天非教訓她一頓不可,她才長記性,知道什麼叫丟人,知道什麼叫羞恥!”

……

秦家你追我護,在辦公室鬨成一團。

秦父人高馬大,最後三個男人都出動才把他給攔住,趙海成歎了一口氣,出聲安撫:“秦千藝爸爸,你這樣會傷了孩子的麵子,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秦父和妻子交換一個眼神,又看了看孟家帶來的律師,權衡利弊門清,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站起來又要上演一通貓捉老鼠:“趙老師你彆勸我,這孩子就是欠打,不打以後說不定還要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來!”

秦千藝縮在牆角哭,害怕得直發抖。

孟父也是在商場打拚二十多年的人,若是這點彎彎繞繞都看不出來,倒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他伸手按住秦父,臉上依舊掛著笑,不緊不慢地說:“秦先生莫激動,既然這個流言是你家孩子傳出去的,這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處理多了。”

秦父忙賠笑臉:“孟先生你這話說的,左不過就是孩子之間的口角矛盾,你放心,回頭我肯定好好教訓她,讓她長記性。”

孟父但笑不否,抬頭叫老餘過來,對他說:“老餘,你是行家,你來跟秦先生說說。”

老餘點點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麵目表情道:“秦先生,鑒於您家千金的不實言論,已經對我方和他方造成名譽上的損失,從法律的層麵來論,你方應該賠償我方和他方的名譽損失。”

“具體賠款金額,我這邊還要根據實際情況核算一番,這是私了,若是你方存在質疑,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不日後,你方將收到法院的傳票。”

左一個名譽損失,右一個法院傳票的,秦家人臉色都白了。

秦家都是普通工薪階層,秦千藝下麵還有一個才三歲的弟弟,家中並不寬裕,要是再因為這件事賠個千把萬的,簡直是晴天霹靂。

秦母把秦千藝抓過來,推到孟行悠和遲硯麵前,一改剛才的跋扈,訕笑著賠不是:“彆這麼嚇人,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同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有必要吧。”

孟行悠剛剛目睹了秦千藝父母的嘴臉,想到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心裡湧過一股暖流。

孟行悠看秦千藝哭花了臉,狼狽不堪的樣子,突然失去了較勁下去的興趣,她看向遲硯,先問了問他的意思:“你怎麼想的?”

遲硯今天站出來就是為著幫孟行悠出氣,他闔了闔眼,漫不經心道:“隨便,聽你的。”

聽完這句話,孟行悠心裡有底,睥睨秦千藝一眼,遞出第二個選擇:“我們不差這點錢,不賠償也行,可以做點彆的。”

秦父眼前一亮,忙問:“你說,隻要我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