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晉江文學城首發(2 / 2)

“究竟是怎麼回事?”君懷琅問道。

進寶知道薛晏不擅長告狀,連忙兩步上前,對君懷琅說道:“回世子殿下,是二殿下的扇墜……自己就掉湖裡了,要奴才去撿。奴才不會鳧水,五殿下便替奴才下去,將扇墜撿出來了。”

君懷琅這才注意到,進寶臉上濕漉漉的一片,除了淚水,還有湖水,頭發都濕了大半,分明就是被人強行按在池中,要溺死他的。

君懷琅忽然想到,那一日中秋宴上,薛晏也是這麼把薛允謖溺在太液池中。但薛晏不過是嚇唬他,不出片刻便放開了他,如今看來,分明就是薛允謖想要報仇,又不敢衝著薛晏去,就想將薛晏身側的小太監溺死在這兒。

而薛晏,分明是為了救他。

君懷琅忽然想到,那一日他的玉箭被摔碎,也是他替進寶頂了過錯。

想來他身側一直隻有進寶,他也分外珍惜這個人吧……

無論他日後是什麼樣,至少現在的他,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甚至會保護一個小太監的人。

這般想著,君懷琅看向薛允謖,目光中泛著幾分嘲諷:“沒想到二殿下竟這般勤儉,不喜奢侈,連下湖幫您撿個玉墜的下人都沒有?”

說著,他又看向旁邊那幾個侍衛,譏誚道:“不過宮中畢竟安全,您與其養幾個打手,還不如換成幾個尋常能伺候您、替您分憂的。”

他語氣平和輕緩,笑容也和煦,可薛允謖就覺得刺眼得很。

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公侯之子,仗著他有個肚子裡沒貨的姑母,蹭在宮中住,也有臉替那個煞星出頭?

薛允謖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皇子麵前指手畫腳?”

旁邊薛允煥正看熱鬨看得高興,聞言立馬變了臉色。

薛允謖是個腦子裡都是草的憨包,他欺負那個煞星,薛允煥樂得看熱鬨,反正也不插手;但這人像條瘋狗,咬完了薛晏又來咬君懷琅,這他就不樂意了。

薛允煥把君懷琅一把拽到身後,冷聲道:“你有膽子再說一遍,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薛允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薛允煥在宮中,那可是除了父皇和皇後誰都不敢招惹的霸王。而他的生母出身卑微,欺負沒母親的薛晏便罷了,斷不敢同薛允煥嗆聲。

薛允煥見他成了個鵪鶉,愈發看不起他。他冷笑一聲,乾脆拿薛晏的事發作起來。

“一群奴才,見到主子跳進池子裡,居然沒一個救人的。你們主子教不好你,那就本皇子來教。”他環視了一圈薛允謖身後的人,命令道。“來人,把二皇兄今日帶出來的奴才,一個不落,全送到永巷去刷恭桶。刷不滿一年,哪個都不許出來。”

他身後的掌事太監連忙帶著人上前,將那一眾侍衛太監和宮女都拉走了,頓時浩浩蕩蕩的一片,隻剩下了君恩澤一個人。

那群宮人中,還有兩個是薛允謖的貼身宮女,其中一個還侍過寢。薛允謖黑著臉,咬牙切齒,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旁邊,薛晏默不作聲地拿起自己的大氅,冷眼看著幾人。

他看到二皇子發難,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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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六皇子輕而易舉地將君懷琅護在身後。他心想,君懷琅身邊的,應該都是薛允煥這樣的人,而不是自己。

他應該悄無聲息地離開,彆再接受對方施舍的善意。

但他的視線卻有些不聽使喚,落在君懷琅身上,卻又挪不開。

就在這時,他對上了君懷琅的目光。

他看到,君懷琅那對舒朗雋秀的眉,在眉心微微擰起,接著,他徑直從六皇子身後走過來,站在他麵前。

“你怎麼還在這裡吹風?這般冷的天,若是凍病了,豈不是還要給姑母添麻煩?”君懷琅說。

君懷琅不想承認,是薛晏這幅渾身濕透、孤零零地獨自站在一邊的樣子,有些刺痛他的眼。

他隻好搬出淑妃,先在心中騙過自己。

說完話,他側目吩咐拂衣去請太醫來,又讓宮女回去取薛晏乾淨的衣物。接著,他抬手,一把握住了薛晏的手腕。

那手腕骨節分明而充滿力量,但濕漉漉的儘是冰冷的湖水,皮膚涼得刺痛了君懷琅的手。他抿唇,跟薛允煥打了聲招呼,讓他替自己同太傅告個假,便拉著薛晏,徑自往文華殿側麵供皇子休息的側殿去了。

他心想,以後的薛晏不是人,也跟現在這個會舍身保護奴仆的他無關。

以後有什麼仇怨,他以後再說。隻要薛晏敢長歪一點點,他一定會將前世的賬變本加厲地算,給他扼殺在苗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