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愛國少有的起晚了。這幾個月在外麵精神緊繃，加上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早上醒的時候，床上就剩他自己了，連小四兒都不見了。
屋外傳來媳婦和奶奶說話的聲音，王愛國聽了心裡特彆踏實，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翻身坐起來，穿好衣服下床，腳剛伸進鞋裡，王愛國就感覺出不對勁了，這些怎麼這麼濕，昨天有沒下雨，半夜起來還好好的呢。
王愛國把腳拿出來，剛穿上的襪子扒掉，拿在手裡聞聞，一股尿騷味……
這下不用再想了，肯定是小四兒乾的，為了報複和他搶大床。
王愛國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壓著脾氣喊張子萱。
“媳婦，進來一下。”
“怎麼了？”張子萱幫著奶奶把早飯做好，正準備叫他吃飯呢。
“王小四兒哪去了？”
“早上起來跑他哥哥姐姐那屋去了，下床洗漱吧，飯都好了。”說完張子萱就想轉身出去。
“媳婦，我鞋濕了，襪子也不能穿了，你在給我拿雙襪子，再給我找雙鞋。”王愛國忙叫住媳婦，黑著臉說道。
張子萱聞言看了王愛國一眼，地上確實扔了雙新襪子。
張子萱從抽屜裡又拿了雙襪子，然後在鞋櫃裡又找了雙鞋，一起提給他。
“鞋怎麼濕的，昨天晚上踩水裡了？”張子萱疑惑的問。
“還不是小四兒乾的好事，這孩子也太熊了，肯定是報複我呢。”
“……”張子萱也沒想到小四兒會這麼做，小四剛生那會確實不好帶，但是懂事以後好多了，沒想到會對他爸爸這麼抵觸。
“他還小，你好好和他說。你這麼長時間沒回來，對他來說你就像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和他搶媽媽的人，他怎麼做都是情有可原的。你可不能打他，好好和他講道理，他會聽的。”張子萱勸道。
王愛國也挺無奈的，要是打一頓小四兒怕是更不理他了。
“放心吧，我不會打他的。走吧，去吃飯，你快到時間了。”
吃早飯的時候，王小四兒明顯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錯的，吃飯的時候緊緊的挨著媽媽和太奶奶，眼睛是不是得飄向他爸，很怕他爸趁他不備揍他。
王愛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吃完早飯出去送媳婦坐車，等車走了才回來。
等家裡人都走了，王奶奶才和王愛國說起王家的事情。昨天半夜錢欣過來敲門，她和老頭子都醒了，也聽了大孫子說的話，王奶奶當時還和老伴感慨說，不管啥時候，家裡還得有個頂事的男人，這樣彆人輕易也不敢上門欺負。
就說蓋家過來找孫媳婦這件事。她不是不能回絕了，可她怕說了之後對大孫子影響不好。人家有孕婦不舒服，你家住對門，還是醫生，幫忙看看怎麼了？
自家知道蓋暖沒什麼大事，可這事要是傳出去還是好說不好聽的。人家會說你沒有同情心，或者見死不救，那自家真是百口莫辯了。
再說，不去看看到底是不放心，人命關天，萬一真有事，他們沒去，那真是一輩子良心難安啊。
“蓋暖是年後回來的，她不是在農村結婚了嗎，高考的時候正趕上懷孕，耽誤了複習，沒考上。到時她男人，考上了這裡的省城大學，於是兩口子就回來了。
那男人家裡不寬裕，十幾口人住在六十平的筒子樓裡，加上他們回城，這矛盾就爆發出來了，三天兩頭的吵，等大學開學，蓋家不放心閨女，就給接回來養胎。
回來是回來了，可蓋暖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當初我看到她的時候，懂事、知禮、自強自立。
可這次一見，找不到一絲當初的影子。成天在家裡捉妖，今天說嫂子嫌棄她了，明天說孩子吵到她了，後天有懷疑他男人在學校不學好，和彆人好了。
那一出一出，左鄰右舍誰不笑話。
蓋家的大兒媳婦，被這個小姑子弄得，帶孩子躲回娘家好幾天，前些天才剛回來。
你說這脾氣不好，懷孕她能好的了。本來懷孕的時候條件就不好，現在回來心情也不好，造成的總是肚子疼。
你說，這住對門過來找，大半夜的咱能說點啥。唉！”
王愛國看出奶奶心裡不好受了，做到她跟前，握著老太太的手說：“奶，咱也不用管她，當初在村裡，人生地不熟的，當然就裝乖了。現在回來，左右都是親人，有作妖的資本了，漏出本性也是正常。
昨天我那麼說，他家輕易是不會過來找了。您也不必覺得為難，以後有事就和我說過了，我來解決。您年紀大了，好好保養自己，陪著我就好了。”
王奶奶聽了孫子的話心裡還是不好受，她這麼大年紀了，沒想到還有看走眼的時候。當初看到蓋暖，王奶奶真的挺喜歡這個安靜的小姑娘的，還想把他介紹給愛佳，後來想到愛佳為了知青和大孫子差點鬨崩的事，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