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城主看到了侄兒是這麼個德行,心就涼了大半。

事實上,蘇容從說出明青琅這麼三個字開始,城主就總覺得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但是記憶不真切,才想問問蘇容找這人乾嘛,蘇容自己是拒絕透露,但有了蘇容拒絕的這麼一段時間,時間雖然不長,卻也已經足夠城主自己腦內檢索一波到底是誰了。

可正是檢索到了才嚇人好麼!

——是自家侄子。

他在三百年前突破了元嬰巔峰進入化神期,就此成為了天下城年輕一輩人們中的風流人物,修煉速度直逼風頭正勁的那位煉丹師玉樞尊者,這樣優秀的成績自然要得到來自家族的表揚和獎勵。

那時,侄子提出的要求就是想去雲州玩一趟,希望家族給報銷一下這次去雲州的旅遊經費。

這麼簡單粗暴的要求這特麼誰能拒絕?

於是給了這位少年批了十倍有餘的旅遊經費讓少年隨便玩去,也不用擔心在雲州的安全——九州的修煉水平比星界還是要低上一個檔次,那兒元嬰算老祖,化神橫著走,盛洪波自然是想怎麼玩怎麼玩。

結果麼,他到底在雲州玩了什麼,沒人知道。

隻是聽說他帶了個人回來——說的是聽說,其實盛洪波甚至都沒有帶那人回家族給家族報告,盛城主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因為自己在參與青鴻道尊繼位天地共主的那次典禮,剛好旁邊搬個蒲團坐著的是慶城的甘城主,大家都坐得那麼近了不找點話題聊聊也不好,一通瞎聊之後盛城主說起自家侄子,甘城主誇上兩句龍章鳳姿,再一說,得嘞,你侄子還帶了個人回星界呢,走的我慶城的那個傳送陣。

盛城主當時好奇心就起來了呀:“那女子是何人?何種身份?長相如何?”

甘城主:???

不是……哥們……你說,女子?

盛城主就反問不是女子嗎?難道我侄子還能帶個大男人回來?他又不是斷袖→_→

然後,甘城主果然露出了個見鬼了喲的表情,說的是你侄子帶回去的就是個男人啊,那男人看上去嬌弱得一匹,有出氣沒進氣的模樣,修為也就是個築基期的樣子,仿佛吹口氣他都能人間蒸發,哦對了,丹田還廢了根本沒辦法修煉。

盛城主:“……”

作為家長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培養的下一代有前途地侄子就這麼走向不同尋常的性取向嗎?

哪怕可以也要問問吧。

於是,一問之下,才知被自家侄子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叫明青琅。

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盛城主肯定得擔心就這麼把人家少年帶離了雲州會不會給家族帶來麻煩啊,這算不算是私奔或者逃婚啊……之類的問題。

慶城城主就讓他放心,問題不大,明青琅沒啥背景的。

明青琅還沒有拜師,自然沒有什麼師門一說,明家也不是什麼顯赫家族,至少在慶城城主耳朵裡是查無此族,沒準根本就沒有什麼明家。

天下城城主這才放心。

暫時的放心。

特麼萬萬沒想到啊!我怎麼知道那個據說啥背景沒有的人能得道尊弟子親自垂問?我但凡是提前點知道這事兒我早就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規避風險了好麼!

但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看著自家侄子居然還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給家族坦白,盛城主隻覺一陣不詳的預感。

但他還是說:“你先說說看,你是我侄子,如果可能,我還是願意護著你的。”

“那……伯父。”盛洪波想了想,還是蠻鎮定的,“是什麼人向您打聽明青琅啊。”

同樣的,在這愣神的功夫,盛洪波已經把整本《大宗師》都給回憶了一遍,著重思考自己在見到明青琅的時候是書裡的什麼環節明青琅都可能認識什麼大佬自己可能得罪誰。

而盛城主一聽此問,眼眸微微一閃,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坦白:“蘇容。”

盛洪波當即瞪大了眼睛:“蘇容?!”

“怎麼。”盛城主也懵了,“蘇容問這個很奇怪麼?”

奇怪,很奇怪。

書裡說好的蘇容悄悄來天下城看看自己的對手都會是什麼人,逛街的時候看到明青琅留下了好印象,在天池之會上和他動手的時候被那一手劍術驚豔到,再之後才在秘境之中有進一步接觸,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倆最早見麵的時機應當是天下城啊?

“她問這個做什麼?”盛洪波問。

盛城主冷笑:“你覺得蘇仙子需要對我解釋這個?”

那個……當然是……不需要的。

盛洪波開始頭疼權衡了好半天,才轉傳音給盛城主解釋。

與此同時,蹲在盛洪波窗外的那隻三足烏鴉眉中金光一閃,本來發黑暗淡的羽毛邊緣處同樣亮起淡淡金光,整隻烏鴉在寒夜中開始冒著淡淡的暖氣。

盛洪波突然皺眉,一揮袖直接以法力衝開了窗戶:“誰?!”

城主和盛洪波一塊轉頭看向窗外。

三足烏鴉垂下發亮的雙眸,特彆淡定地第三條腿隨便劃了劃。

於是,在盛洪波的感應裡,原本外頭地靈氣是突然有點不太一樣,但是推開窗戶之後看到的卻是微風撲打著窗欞,帶來了靈氣的淡淡變化,剛才的那點子異樣,仿佛隻是風和靈氣的流動產生的一點小漩渦。

盛洪波皺皺眉,雖然沒看出來有哪裡出了問題,但是屬於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你不必擔心。”城主眉目閃爍了好幾下,想了好半天,才沉聲道,“自蘇仙子入天下城被我知曉之後,玄影便已經在她住處呆著了,方才玄影才和蘇仙子動過手,確定了她就在住處入定,她自拜師以來一直在昆侖山侍奉道尊,從未下山來,身邊也沒什麼人可用,她自己在住處修煉,咱們這兒必然無人,至少沒有她的人。”

盛洪波這才放心,但還是保密意識十分強的用傳音給盛城主解釋。

這時,外頭的風還保持著原來的頻率,靈氣也因為風的吹拂起來了細細小小的漩渦,看上去一切正常,而外頭那隻三足烏鴉身上淡淡的靈氣流動,在外人感應下也不過是那些漩渦的其中之一,絲毫不足為奇。

而三足烏鴉耳朵裡,已是聽到了朦朦朧朧的盛洪波傳音——

“伯父可還記得,我自雲州歸來之後,曾問伯父要了一個天下城暗牢的令牌,說是在雲州遊曆時聽說了天下城暗牢中鎖著一個功法挺有趣的前輩,想進去看看?”

盛城主點頭。

“這自然是哄您的。實際情況是侄兒將明青琅收到了暫時鎖靈獸環裡,偷偷帶進暗牢,將他藏到了暗牢最深一層,給他留了足夠的辟穀丹。”

盛城主眉頭一跳,都不傳音了直接出口:“你和他何仇何怨啊?他不過是個築基期,哪怕他得罪了你……你殺了就是,何必這麼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