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 34 “燒退了,昨天……(1 / 2)

她真的很難追 八月於夏 10649 字 7個月前

江瑟醒來時已經退了燒。

身體經過一夜的休整, 也已經恢複如常。頭不疼,四肢也不再酸軟。

這種感覺同她以往每次低燒醒來後的感覺一樣,燒過一場後, 體內一些蠢蠢欲動的壞情緒壞細胞就此蟄伏下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 從窗簾縫漏入的光熾烈得像一條光柱。

房門沒關,屋內雖然昏暗,卻沒暗到不可視物。

江瑟一睜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還睡著,雙腿交疊搭著沙發, 右手肘撐在沙發臂, 頭朝右側枕在沙發背, 呼吸勻長。

那是張單人沙發, 原是放在窗邊的, 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挪到了床邊。

昨晚她睡得渾噩,發生在這屋子裡的一切隻有模糊的記憶。

隻記得有人一直在喂她喝水, 中途還讓她又吃了一遍退燒藥。

她喝了好多水, 也出了好多汗。

身上的睡衣早已不是昨晚那套,隱約記得是她揪著要他給換的。

所以……他在這裡照顧了她一整晚?

江瑟緩慢眨了下眼,望著他的目光慢慢帶了些探究。

沙發上的男人就是在這時醒了過來。

旁人醒來時眉眼裡多少會帶點迷糊,他卻不然,幾乎是一睜眼便即刻清醒, 不帶半點遲疑地看向她。

江瑟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目光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

靜默片刻。

陸懷硯先開了口:“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不落睫地看著江瑟, 聲音裡還帶著熬過夜的沙啞:“在想……陸懷硯對我似乎不僅僅是一點淺淡的喜歡,對嗎?”

江瑟沒應話。

她這會的模樣屬實算不上好,頭發和身體經過大量汗液的浸泡,一股子黏糊感,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把放在罐子裡發酵了一夜的酸菜。

起床氣就這樣緩慢氤氳,她實在沒心情搭理他。

即便他說的的確是她剛剛在大腦裡一晃而過的念頭。

陸懷硯說完那句半是調侃半是試探的話便站起身,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溫,說:“退燒了。”

江瑟“嗯”了聲,掀開被子下床,“我要洗澡。”

陸懷硯看她眼,想起什麼,說:“洗完記得要吹乾頭發。”

江瑟趿上鞋,聽見這話便回眸看他一眼,就一眼,很快她落下眼簾,朝浴室走過去。

裡頭很快傳來水聲。

陸懷硯抬手看腕表,都快下午四點了。

給管家撥了個電話定餐,他看了眼浴室的門,轉身回自個兒房間洗漱。

熬了一夜,他下巴冒了點青茬。

刮胡用的刀片斜插在一邊的細嘴玻璃罐裡,細長一根,像手術刀,卻比手術刀要薄。

胡子刮到一半,門外響起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動作一頓,掀眸望了過去。

就見江瑟穿著件浴袍站在他門外,頭發濕噠噠垂在肩側,對他說:“沒找到吹風筒。”

她說這話時目光輕輕掠過他手裡的刮胡刀。

陸懷硯將手裡的刮胡刀“哐當”一聲丟回玻璃罐,從盥洗台下側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吹風筒,看著江瑟說:“過來。”

江瑟真就走了進去,雙手往盥洗台上一撐便坐上去,等著他給吹頭發。

陸懷硯駕輕就熟地拿起吹風筒給她吹頭發,邊問著:“是找不到還是懶得找?”

江瑟實話實說:“懶得找。”她打小就不愛吹頭發。

男人笑:“小時候都是張嬸給你吹的頭發?”

江瑟說:“一直是,不僅僅是小時候,長大了也是。”

陸懷硯瞥她一眼:“說起張嬸,昨晚你說夢話了記得嗎?”

“我說什麼了?”

“你喊了聲張嬸,”男人弓起後脖,手撥開江瑟的劉海,用暖風吹她的額發,一本正經地說:“還叫了一聲‘懷硯哥’。”

“……”

見她沒了聲響,陸懷硯又瞥她一記:“不信?”

江瑟說:“不信。”

陸懷硯低笑,也不再逗她了,專心處理她這一頭濕漉漉的頭發。

吹完便將吹風筒撂一邊,從玻璃罐裡抽出先前丟進去的刮胡刀,對她說:“在門口看了一眼,坐在這兒又看了兩眼。怎麼?對我這刮胡刀很好奇?”

江瑟的確是好奇,接過他遞來的刮胡刀,細細端詳,稱讚道:“很漂亮的刀身,薄且鋒利,專門定製的?”

“嗯。”

“你一直都用刀片來刮胡子麼?”

陸懷硯繼續嗯一聲:“除了刮胡子,這刀也用來去手上的繭皮。以前被祖父丟營裡操練過一段時間,莫叔帶的我,那段時間手裡的繭子厚得不成樣,莫叔便教我跟莫既沉用刀片去繭子。”

江瑟用指腹去碰刀尖,品味著刀鋒帶來的凜冽感。

“你以前問我除了斯諾克和調酒我還喜歡玩兒什麼,我愛玩兒的東西不少,這種又薄又鋒利的刀片就是其中之一。”

不僅是刀,飛鏢和木倉她也愛玩兒,還有高空跳傘、賽車、極速滑雪,所有能讓她興奮又不至於上.癮的東西,她都喜歡。

每次去美國找岑明淑,她都要玩兒點刺激的。

於某種程度而言,這算是一個能讓她發泄的途徑,隻要不把她的小命搭進去,岑明淑從來不會拘著她,由著她去瘋玩。

陸懷硯見她不斷撥弄著刀尖,眉心不由得一跳,低聲提醒道:“小心把你手指玩出血來。”

江瑟輕輕一笑,黑漆的眼朝上一抬,看著他道:“陸懷硯,我給你表演一個好玩兒的。”

她目光往下一劃,落他下頜上,“表演得好的話,一會我用這把刀幫你把剩下的胡茬刮掉。”

也沒管他應還是不應,她說完便將刮胡刀從左手換到右手,闔起眼,手指輕輕一轉,鋒利的刀片跟長在她手上似的,在她指尖快速轉動,像流動的軟銀,從食指一路流到尾指,又從尾指流回食指。

她的動作很快也很利落,幾道冷光閃過,一個呼吸的功夫,那刀便又回到拇指與食指之間,捏得很穩,且毫發無傷。

那麼漂亮的一隻手,玩著這種能奪人命的東西時,不得不說是一種視覺上的衝擊。

陸懷硯目光從她的手挪開,定定望著江瑟的臉。

她閉著目,黑長的眼睫彎成一扇漂亮的蝶翼。

陸懷硯在等著她睜眼的那一瞬,他想看她瞳孔。

江瑟挑開眼皮時,他緊緊盯著她眸子,果然,她在玩著他的刮胡刀時興奮了。

“我玩兒得好嗎?”她迎著他的目光,笑著問。

有那麼一刻,陸懷硯想她身體裡應當帶了片磁場,那片磁場能將人骨子裡的瘋狂勾出來。

靠得越近,便勾得越厲害。

越是瘋狂的人,便被她吸得越緊。

他輕輕折下腰,雙手撐在她兩側,側過半張臉,露出線條凜冽的右頜骨,說:“刮吧,不需要剃須膏,直接貼著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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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第一次給人刮胡茬,還是直接貼著肉來,但江瑟的動作沒見半點猶疑,每一刀刮下來都帶走一些短而硬的胡茬。

幾刀過後,陸懷硯下頜那片殘餘的青茬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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